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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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从那天听见萧灿乐的话之后，这是第一天她没有在萧子骞上学堂的时候她不在他的身边。
她心里急得不得了。
心里瞬间就开始后悔，为什么她不直接跟萧子骞直说这件事，为什么要自己逞能，为什么昨天要因为自己心情不好的关系离开萧宅。
笨蛋，蠢材。
她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萧灿乐会做得多过分。万一那个屁孩不知轻重伤到萧子骞怎么办？
一时间，她脑里充斥着的尽是些不好的想法。
她几乎是用飞的到学堂。
可到了那儿，她却找不到萧子骞。
其他孩子还是如常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着头听着夫子的话。
只有萧子骞的位置上是空着的。
这是什么一回事儿？
原潞全身都控制不住的轻颤起来，双手捏成拳，然后她遽然拧头盯向萧灿乐的位置。
这个人！
就在原潞要按捺不住自己的怒气向萧灿乐走去时，身前突然传来一把声音。
“子骞？”
她的脚步一下就停了下来。
夫子停了讲课的声音顿了一瞬，视线投往原潞的身后，继续说道：“怎么今天晚了？”
“先生请见谅，方才路上生了一点意外，耽搁了半刻，因而来迟。”
原潞几乎是在听见那道声音的同时，就霍地转回头跟夫子看向同样的位置。
萧子骞就站在门边的位置，手上跟平日一样抱着几本书。
可是……
夫子深蹙起眉，语气难得带了点犹豫：“子骞，你……没事吗？”
萧子骞还认真的点了下头，“嗯。”
哪儿没事了？！
原潞盯着正认真回着夫子话的萧子骞，刚才还没有完全褪去的怒气不减反增。
萧子骞的身子比她初次见的时候已经抽长了一点，但还是一个孩子的身高。
他平日都穿着的那件玄色袍子上面有着几块不规则灰白的痕迹，手肘和膝盖的位置还能看见有点被磨破了。
那总是整整齐齐地梳好的髪，此时却是有点乱糟糟地简单束成一条晾在身后，脸上还有点未完全擦干净的污迹。
唯一从袍子里露出的那双抱着那些他视若珍宝的书的那双手，还有些划伤的血痕。
浑身上下只有那些书能被说是丝毫无损的他，怎么能用那张若无其事的脸，说自己没事？
那边夫子明显与原潞的想法一致，他还是继续说：“你还是先回家吧，送你来的马车还没有离开吧。”
萧子骞闻言顿了下，抿了下唇，才摇摇头道，“不用的，我可以先听完课才回去。”
夫子还是一脸不认同的，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
坐在前方的一个男孩就抢着说道：“他都是自己走来学堂的，没有马车啦！”
夫子闻言也愣了一下，明显完全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
他一开初对那个学生说的话还是有点半信半疑的，但回头看到那萧子骞那低着的头，总算是确认的这件事。
他张了下嘴，在短时间内连续失语两回。
“那……”夫子手上拿着的书册在双手间交接几次，斟酌了一下，“那你先坐下，如果感觉不舒服的话，那就和夫子说，不要勉强。”
萧子骞低着头应了声，“好的夫子。”
萧子骞回到座位之前，还抬起眼小心翼翼地瞥了原潞一眼。
原潞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已经认定了是萧灿乐做的。
心里仿佛有一撮火，一直往外头烧，像要将整个人都烫伤一样，却无处可发。
她本来是要直接冲到萧灿乐的面前的，但脚上还是不受控的先走向萧子骞的身旁。
她走到平日她在学堂上会待着的那个萧子骞旁的空间，蹲下身子，看着正整理着桌面的萧子骞。
这么一近看，就看到萧子骞脸上也有几道细小的擦伤，因为只是轻微的擦破皮，所以远处看过去并不容易察觉。
但孩子的皮肤是那么的娇嫩。
她弟弟平日不小心被擦脸巾用力抹了下，皮肤只是微微变红也会哭闹着喊疼。
萧子骞虽然不是那么小的孩子，但也是该被照顾被宠着的年纪，怎么受伤的时候就只能这样逞强，自己一个撑着？
原潞在这个状态本来是不应该生出任何正常人才有生理反应的。
但在这个瞬间，她有种强烈想要哭泣的冲动，尽管如此，眼眶还是一如以往的清明。
那些气愤痛楚和难堪一层层地堆叠在心里，压成一颗圆球，叫嚣着要找出一个出口。
原潞扁了下嘴，轻声问道：“你不疼吗？”
萧子骞闻言快速看了她一眼，眼里像是闪过了一丝惊讶。
他看着前方，微微摇了下头，片刻，又瞄了下她，才压着声音说道：“你不生气了吗？”
原潞眨了下眼，有点没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她现在就很生气，对那可恶的萧灿乐，对萧家的其他人，对不爱惜自己的他，还有对无力的自己的。
但他现在这个说法，就像是他之前惹她生气了似的。
可萧子骞见她没有什么反应，就隐若明白自己可能误会了，摇摇头，表示没什么了。
但萧子骞没什么了，原潞可是有很多东西要说。
她知道萧子骞不方便说话，她就将自己知道的东西说了一遍，包括那天她听见萧灿乐跟他的小厮那些对话。
原潞语毕，又问道：“你觉得像是他做的吗？”
萧子骞还消化了一下子原潞的话，过了一会儿，轻轻摇了下头。
原潞本来在坐下说完这一大段话，也有些冷静下来了，这下看他摇头，理性也慢慢回来了。
还什么都不清楚的时候，是不应该胡乱地下定论的。
而且她回想了一下，刚才萧子骞回到学堂，夫子叫他的那时候，其他学生都一起回头看向门边的他了。
其中也包括了萧灿乐。
她是看到了他的表情的。虽然也有幸灾乐祸的，但更多的还是惊讶。
当时没有其他人在看他们的表情，所以他也没有伪装的必要。
那么一想，这可能真的是意外。
原潞垂下眼，终于静了下来。
萧子骞眼角瞄到她这副低落的样子，心下一阵不安，有点手足无措。
然后原潞就看到一只手在她眼前挥了几下。
她沿着那只手抬头看去，萧子骞正一脸担心地看着她。
明明受伤的是他，却还在担心别人吗？
原潞心里沉沉的，还是牵出了一丝微笑：“你真的没关系吗？”
萧子骞摇摇头，还怕她不相信一样，低声应道：“没关系的。”
“那就好。”
萧子骞还小，看见原潞笑了，虽然还是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但还是觉得她应该是没有不开心的了。
这样下了判断后，萧子骞前就收回了目光，也就没有发现原潞抬起手，轻轻摸上了他还没有收回去的手上那些细微的伤口上。
……
与此同时，在城外的一处山头，一个戴着黑帷帽的男人坐在一颗树下，随身的行装都放在手边的位置。
帷帽上的黑纱将他脖子以上的位置都牢牢遮住了。
他一动不动，毫无声色的样子，一瞥过去，就像是死了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他摊在身体两侧的手卒然弹动了下。
下一刻，软瘫着的身子也跟着坐起来，俨然是从熟睡中被什么惊醒的样子。
在坐直了之后，男人又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一阵，才缓缓地提起一只手，撩起了面前的黑纱，露出了一张平平无奇的路人脸。
男人的眼神还有点呆愣，整整一副还没有睡醒的样子。
他用另一只手用力揉了下眼睛，这才回过点精神头儿来。
他转过头，明确地停在望着城里的方向，恢复一丝神采的眸子盯着那边，又眯了起来。
半晌，他才自言自语地道：“先前的，不是错觉呢。”
“这次是发生什么呢？这味儿，吓我一跳。”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