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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婚后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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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刻,熠王早早回府,来到黛玉处,准备陪黛玉一道进宫,桐姑、云笙等人见此,自是十分欢喜。黛玉心中也是一暖,宫中一切都不熟悉,且自己来自粤海国,粤海与本朝一直兵戎相见,怕是宫中众人对自己这个粤海公主也没有什么好印象,此去,前路未知,如今熠王一来,很多事情便好了许多。
黛黛之前住在粤海王宫之中,也觉得粤海王宫华丽宜人,如今和这里的皇宫相比,无论是奢华还是庄重,都不可同日而语。
下车的时候,熠王见黛玉有些紧张,便安抚道:“皇嫂是很温和,你又如此懂规矩,不必如此害怕。”
黛玉轻轻“嗯”了一声,随他前往皇后的未央宫。
二人双双行过大礼后,皇后便将熠王妃的玉牒玺印赐下,又赏了许多其他金银玉饰,黛玉一一谢恩后,皇后便温言赐座。
皇后娘娘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看上去并不十分年轻,但极为温和端庄,让人无端生出敬意,言语间与熠王是十分相熟,先是问了黛玉家常话,便开始调侃熠王,“十一弟如今娶得王妃,可真是宠得紧啊,平日与你皇兄忙于政务,很少来这未央宫,即便来了,也是匆匆就走,今日倒是不忙了,竟一直陪到此时。”
熠王倒是大方,哈哈一笑,看了看黛玉,也不回避,“这丫头初来乍到,有些胆小,臣弟不免多护着些,但也是好久不曾见到皇嫂,因此多叨扰一阵子。”
皇后再次温柔一笑,道:“熠王妃倒是有福气的。”言罢,看了看左右,“今日天色已晚,你们二人还要去见兰太嫔,就早些去吧,熠王妃,日后闲来常过来与本宫说说话,不要拘谨。”
黛玉连连称是。
从皇宫归来,黛玉的心情有些沉重,虽然皇后如熠王说的那样温和可亲,但这位兰太嫔却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熠儿受尽苦楚,如今终于苦尽甘来,圣眷正浓,有多少名门闺秀想着嫁做熠王妃,不想竟便宜了你这番邦女子,日后你可要好自为之。”
“哀家虽不是熠王亲母,但也希望熠王府中人丁兴旺,你若是在他府中搞出什么争风吃醋的事,哀家可不轻饶。”
虽经熠王极力阻拦,兰太嫔还是咄咄逼人地说了许多,黛玉心中有些恼,但面上依旧没有丝毫不愉,只是连连点头称是。
回来的路上,熠王安抚了她许久,黛玉却依旧难以释怀,或许婆媳之间都是这般吧。当年,为了自己和宝玉走得近,二舅母不知明里暗里使了多少绊子。
几日后,黛玉在王府掌事女官的陈述下,了解了熠王府很多事情,熠王府如今建成不过五年,是当今圣上下旨敕造的,熠王及家眷搬进来不过二年。
熠王封王后,便未立妃,从前为十一皇子时倒是有一位皇子妃,乃是刑部尚书叶锦添的嫡女叶红烟,可是这位皇子妃生性胆小,当年十一皇子触怒先皇,被先皇一时幽禁,她便在府中自缢了,先皇很是生气,因十一皇子正在受罚,便没有为他考虑续弦的事,当今圣上登基后,因熠王权势,许多人家想把女孩嫁过来,奈何熠王一直未应,直到和亲。
如今熠王府内有侧妃四位,侍妾两位,连亲王应有的规格都不足,与外面传的倒是有些不同。熠王膝下子嗣十分单薄,只有侍妾齐氏生有一女,如今十岁,已被当今圣上破例封为康平郡主,其他女眷均无子嗣。
除却府兵和宦官、女官,府内仆人大约有四百余人,因皇恩浩荡,熠王府如今钱粮无忧、低调却奢华。
王妃进门七日后,依例,侧妃需正式拜见王妃,日后,便日日来王妃处请安,因此,一大早,黛玉便被桐姑收拾妥当,桐姑深知,内宅之中,众女子无所事事,便喜欢明争暗斗,黛玉虽是王妃,但从前也不是没有王妃被侧妃欺负的先例,因此,今日,必须立规矩。
很快,四位侧妃便一齐登门,与黛玉正式相见。
侧妃崔月琴,四品武官之女,住琴苑,身材高挑,面容姣好,周身自带一种潇洒爽朗之气,熠王为十一皇子时,便嫁入王府,据说,与熠王相敬如宾。
侧妃韩心竹,七品言官之女,住竹苑,温柔可人,典型的江南女子模样,气质与黛玉从前倒是有几分相似,据说,因能够与王爷说得上诗词歌赋,颇得王爷偏爱。
侧妃王玉娘,是昔日先皇在待选秀女中为每位成年皇子的挑选侧妃,住玉苑,身姿妖娆,模样妩媚。
侧妃叶紫云,先王妃叶红烟的庶妹,住云苑,当真一副好模样,但见肤如凝脂,眼若水杏,鬓发如云,红唇娇艳欲滴,但不知为何,却总是怯怯的。
黛玉见她们各个都是礼数周全,满眼恭敬之意,下跪敬茶,不敢有丝毫不愉,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命云笙将早已准备好的表礼分给四人,四人见王妃出手便是夜明珠,十分阔绰,不禁再次下跪谢恩。
次日,两位侍妾来拜见王妃,侍妾齐氏与刘氏,齐氏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小圆脸,姿色中上,许是做了母亲,周身带着一种慈爱温婉的气息,此次还带来了郡主,康平郡主年方十岁,身量不高,与齐氏长相相似。刘氏眉目清秀,鬓发如云,模样虽不及齐氏,但胜在身姿窈窕。两人皆是熠王年少时便跟随左右的,陪伴了熠王很长的日子,如今,终于能在这里寻得一时安静。黛玉见这两人及郡主也是礼数周到,便送上早已准备好的表礼,坐了一阵子,闲话了几句,便让她们回了。
黛玉在父母跟前时尚且年幼,待长大一些后,已经到了贾府,贾府的管家之权自然有贾家的人管着,即便是琏二嫂子王熙凤病了,二舅母王氏也把暂时理事的事情交给了宝钗,还对众人说黛玉不懂理家的事宜,其实,王氏不知道的是,黛玉早就明里暗里地帮助琏二嫂子处理过管家的事宜,二舅母只不过是装作看不见罢了,也早就看出贾府入不敷出,况且,黛玉熟读经史子集,区区理家驭下之事,自是不再话下,当年的大观园各个屋子里,什么样的乌七八糟之事都有,唯有黛玉的潇湘馆内一片安定和谐。
是以,熠王府长史官张百川将王府的人员及财务名册拿来之后,黛玉很快便按照名单将熠王府有什么人什么物事记在心中,每一个人的来处,每一件东西的出处也是心中有数。长史官见黛玉竟有如此才能,心中不禁暗暗称奇,慢慢地越发信服。
熠王自与黛玉成婚后,对黛玉可谓是独宠,除了上朝、进宫和与府中幕僚议事,每日都歇在黛玉处。黛玉逐渐开始了解熠王,发现他懂的东西很多,和他说话时,只要自己开个头,他便可以与自己絮絮地谈下去,且能够将黛玉不知道的见闻讲给黛玉听,引得黛玉不得不每日都与他说一大阵子话。
黛玉能感受得到,熠王对自己是用了心思的,想法设法投其所好,人前人后给她王妃的尊荣,如今心中对这位夫君也没有什么不满。
因黛玉是粤海国和亲而来,母家远在千里之外,回门的仪式就不得不免了,但本应回门那日,洪王爷送来请柬,只说请熠王与王妃到府上吃一顿便饭。熠王接后十分高兴,命人准备重礼带着黛玉来赴宴,洪王爷夫妇见熠王对黛玉宠爱有加均是喜悦不已,此后,两家常来常往,洪王府在京中更加体面,然,洪王爷却更加约束家人,叫人挑不出毛病。
婚后两个月,皇上下旨要熠王去南省办事,临走时,黛玉才发现对这个刚刚认识两个月的人竟生出一种深深的不舍,呆在他的身边,觉得心中如此轻松自在,仿佛其他的一切都是闲事,便是这样天荒地老也是心甘了。她自问自己不是无情之人,如今,却也丝毫不再怀念与宝玉相关的点滴了。
熠王在时,只觉得每日写诗煮酒泼茶,这些寻常小事,事事有趣,如今,他刚走几日,便觉连花开都变得寂寞起来。
好在,因熠王圣眷正浓,即便熠王不在京中,也没有人敢为难熠王府,黛玉因此过的甚是平静。因初到京城,除了洪王府,黛玉也没有什么去处,因此不晓得如今京城内接连出现了几件大事。
从前赫赫扬扬的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如今都已倾覆,最先出事的是薛家,因薛蟠再次当街杀人,被街上义愤的百姓扭送至官府,人赃俱获,无处遁形,薛家其他人用尽财产仍没有半点办法。紧接着,史家兄弟,一门双侯,因办事不力,被革职查办,随后史家被抄,男子流放,女眷送入教坊司,奴仆发卖。紧接着,王家的王子腾暴毙,因与史家来往过密,圣上让大理寺详查,果然查出许多不法之事,圣上得知后,龙颜大怒,迅速抄了王家,王家武将出身,向来不注重修文史,男子识字尚且有限,女子都是目不识丁,且行事向来野蛮跋扈,出手狠辣,族人皆目无王法,杀人害命如寻常小事,族中几乎无人干净,今番被抄,成年男子皆被判了斩刑,女眷入教坊司,其他奴仆发卖,是最为惨烈的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