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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忠顺王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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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如今,早已不是从前的模样,从前在荣国府时,她是一个典型的美人灯、病西施,常年缠绵于病榻。如今,由于黛黛的原因,也是弓马娴熟,身子是康健的。以前不能吃的如今可以入口,以前不敢出门的天气如今可以出门,此间欢乐只有经历过的方才懂得,她深知多半是因为黛黛常年习武的原因,恰好,熠王开明,让她去武场,她自然是乐此不疲。
起初,熠王府众人见此还觉得吃惊,他们之前何曾见过一个内宅女子骑马射箭。渐渐地众人也已经习惯了,见王妃的马上英姿,生动明媚,只觉得是熠王府一道亮丽的风景。
这日,熠王休沐,便与黛玉在武场射箭,忽然,女官送来一个忠顺王府的请柬。
请柬是忠顺王妃发出的,言说忠顺王府的石榴开花,五月初六准备了赏花会,请黛玉去赏花。
京城的夫人小姐常常借着赏花、听戏互相走动,忠顺王妃办赏花宴不足为奇,但一般情况下这样的赏花宴都只是限于来往密切的宅院之间,比如,前几日,洪王府请熠王夫妇去吃南省庄上送来的甜瓜,请的不过是以熠王夫妇,长公主夫妇,期间,众人的都有话可说,气氛融洽,宾主尽欢。但是,忠顺王府与熠王府并不常常走动,黛玉与忠顺王妃只见过几次面,况且京城中,大多数人都知道,黛玉甚少参加此等集会。
似乎看出了黛玉的疑虑,熠王笑道:“忠顺王府请你,并不是毫无理由,许是,准备什么对付你呢。”
“对付妾身?”黛玉一惊,“王爷何意?”
熠王见黛玉眉毛微微上扬,似喜似嗔,觉得甚是有趣,笑道:“便是你太过能干,降服了忠顺王不能够降服的烈马,让忠顺王颜面扫地,那忠顺王是出了名的小气,让他的王妃蓄意对付你,岂不再平常不过。”
黛玉听得不甚明白,“王爷说的可是在九王别院的事情,事情果真是如此吗?”
熠王正了正脸色,“那日,那匹马的确摔了忠顺王,但多半是因为忠顺王疏忽大意,但如今京城已经传遍了,说是,忠顺王的马术竟不如熠王妃一个女子。”
黛玉也正色起来,道:“编造这谣言的人其心可诛,这不是明晃晃地挑拨忠顺王府和熠王府的关系吗?”
熠王道:“其心可诛的人不会是别人,必是九哥,只是,忠顺王那个草包,怕是真的怨上咱们了。”
若忠顺王真的因此怨怼熠王府,还真是个草包,黛玉正在想着如何回绝忠顺王妃,熠王却又道:“我希望你走上这一趟。”
“确是为何?”黛玉道,“王爷不怕妾身去了,府上会与忠顺王府更加交恶吗?”
熠王却道:“本王何惧与他交恶,只是不知他的党羽究竟是哪些人,朝堂上,很多官员伪装得好,但到了内宅,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伪装了,只是,此去,忠顺王府必是准备了各种手段来对付你,你可能会因此受委屈。”
黛玉心下明白,忠顺王门下之人,其家眷多半会参加这赏花会,期间自是唯忠顺王妃马首是瞻,想来自己自从嫁进熠王府,熠王便对自己甚是照拂,自己也该投桃报李,不过一个赏花会,又不是龙潭虎穴,便应道:“如此,妾身便走上一趟,她们想让妾身受委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熠王见她坚持,便道:“既如此,便让玉娘陪你一道赴宴。”
黛玉嘴上答应,心上却泛起疑惑,熠王口中的玉娘便是侧妃王玉娘,熠王府共计四位侧妃,每日除了晨昏定省外,也不来见自己,但都相对安分,按理说,亲王侧妃不同于其他妾侍,是有资格出去应酬的,尤其是熠王府的主母还是自己这个来自粤海的人,但是,黛玉冷眼旁观,未发现熠王带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出门过,包括宜太妃寿宴,而今,不过一个随意的赏花宴,熠王居然让自己带着王侧妃。
熠王知黛玉疑惑,便道:“忠顺王府不是龙潭虎穴,但内宅妇人反而有更多的腌臜手段,玉娘颇通医理,又善用毒,你们一道去,也可相互照应了。”
端午节合宫夜宴,熠王作为当今圣上最为倚重的弟弟,自然带着王妃一道参与。
黛玉在宴会上谦恭知礼,并未发生什么事,还得了许多赏赐。次日,便带着王侧妃一道到来忠顺王府,云笙、紫鹃等女官都随着前往。
忠顺王妃自是亲自相迎,黛玉与她在宜太妃寿宴上见过一面,只是她当时只拜见了宜太妃便借口身子不适回府了,并未出席赏花宴。
忠顺王妃四十左右的年纪,穿着一身紫色对襟衣裳,头上插着金钗玉簪,整个人十分华丽稳重的模样,作为异性王王妃,还是要向黛玉这位亲王妃行礼。
两人寒暄几句后,便在女官们的簇拥下来到花园。
果然石榴花开的红彤彤的,十分茂盛。
园子已经有不少夫人小姐先到了,黛玉看上去,除了服侍的人,应该有二十多位夫人小姐,其中,黛玉见到了几位熟人,其中南安王太妃正坐在椅子上,身边簇拥着几个年轻的媳妇,正在说笑。
其中一个年轻媳妇朗声说道:“太妃不知,我家官人以前那个老婆,命短死掉了,虽是死了,但她是贾家的人,如今,还有人拿这个说事,我家官人恨得什么似的,只觉得娶了她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黛玉见说话的人正是孙绍祖的续弦夫人,她口中的人便是迎春无疑,想到迎春那个懦弱无争的女子,被豺狼丈夫活活折磨致死,心中一阵感慨。
那南安王太妃却道:“那贾氏女子是个没福气的,不像你,旺夫,给孙家带来了好运。”
黛玉本以为南安王太妃会因为探春的原因为迎春说上几句话,却不想竟丝毫不顾及这一层。
此时,众人陆续看见黛玉和忠顺王妃到来,按理说,黛玉在命妇之中品级最高,众人应该行礼,人群中有几位知礼的已经行礼。
忠顺王妃忙制止了众人,言道:“今日是家宴,在此诸位皆是府上的亲朋好友,大家都随意一些,不必多礼了。”
王侧妃跟随熠王多年,最是了解熠王对这位王妃的心思,见熠王妃竟被如此怠慢,心下不爽,正要说话,却被黛玉阻止,黛玉也温声道:“此处是忠顺王府,自是客随主便,大家都不必客气了。”
若是真的只是亲朋好友便罢了,但黛玉是熠王妃,正经的皇亲贵胄,让众人不必行礼,本就不合规矩,忠顺王妃这般做,已经是失礼,却听她继续说道:“熠王妃见谅,因今日还有其他客人需要相应,请恕不能相陪了。”指着前方道,“前方都是石榴树,开满石榴花,熠王妃想来是没见过,还请随意赏玩。”
“忠顺王妃请便!”
府上虽有其他客人,但却不是忠顺王妃一位主人,扔下主客随意走开也是不妥之极,但黛玉却没有因此不快,自己随意些,倒是好,只是她强调自己没有见过石榴树,暗讽粤海贫瘠,那可就孤陋寡闻了。
五月的石榴花肆意绽放,开得十分热闹,确实是一副天然美景,云笙等粤海来的姑娘因府上规矩多,时常觉得闷,即便出门也不能落了规矩,今日正好,可以随意逛逛,黛玉自然应允,索性这林子不大,只让众人一个时辰后回到此处。
云笙向来娇憨可爱,极爱热闹,黛玉说完,便带着众侍女跑开了。
难得出门,黛玉让王玉也带着随身侍女随意走走,王玉却说陪着黛玉,以免黛玉身边侍女少了没有人服侍。
黛玉温言相劝,言说她甚少出门,今日机会难得,便让她自己走走,何况,她已嫁给熠王多年,至今未有所出,石榴多籽,也是好寓意。
王玉娘忍不住嘴角含笑,看着黛玉的眼神意味不明,但却什么都没有说,向黛玉行了一礼,便带着侍女走开了。
如此,黛玉身边便只剩下了紫鹃,紫鹃笑道:“若是我也去玩了,王妃可如何是好。”
黛玉也笑道:“从前又不是没有过,又有何惧。”
紫鹃搀着黛玉往林中走,看着身侧无人,边走边说小声道:“从前不一样,如今你身份也不同了,别让别人看着笑话。”
因为从前的情分,黛玉对待紫鹃终究和对待别人不一样,是以私下里总是你呀我呀的说话,好在别人也没有在意。
“你呀,还说人家侧妃娘娘,王爷整日歇在你这里,也没见你有什么动静,今日,也盼着石榴花能为我们府上填上一位小世子或者小郡主吧。”
黛玉见紫鹃这般说,佯装生气道:“死丫头,净胡说。”
紫鹃却正色道:“以前从未想过还能有今日,你也该惜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