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番外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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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披着压抑阴沉的黑色斗篷的苍白的油腻腻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的severus snape，在继亲吻黑魔王的袍脚和拜倒在老蜜蜂的脚下之后，再次成为令人唾弃的笑柄。
年轻的魔药大师脸色阴沉，打量着手中的那面镜子。
看起来很古老……似乎有些年头了，至少还有点古董价值不是吗？
镜子里面照出来的不是他自己那张如同报丧女妖般的面孔，而是一个沉睡的少年。
灰色的长发，紧闭着的眼眸，还有象征身份的尖尖的耳朵和蜜色皮肤上细密的青色纹饰。
如果参考《精灵简史》这种毫无考据的儿童娱乐读物上的叙述，那么这一位大概是一只暗夜精灵？或者是森林精灵？
镜子里的少年睡得安稳得简直让人厌恶，阴沉着脸色的青年重重地将镜子扣在床板上。魔药大师顺势坐在床头将头埋进了自己的双手之间。
5小时前
翻倒巷。
魔药大师披着黑色的兜帽斗篷在无数墨绿色的鬼爪子和各色不怀好意的眼神中如鱼得水。
哈，反正你只值得这样的地方了……
没错吧，西弗勒斯？
青年无视自己内心的叫嚣，不长眼的梅林，如果他真的遵从那个声音的话，恐怕早就已经去不知道哪个龌龊的角落去会老Potter了……老Potter,鉴于现在已经有了一只小Potter崽子。
哦……能不能不要再让他想起那个杂种？
被兜帽遮盖住的阴影里，眉毛紧紧地攒在一起。
Severus认为他在不到30岁的时候就长出川字纹老小Potter功不可没。
就在魔药大师正在恶意的进行诽谤的时候，一只手捉住了他的袍脚。
兜帽下的眉毛挑起。
嘿，在这里就要学习dark lord。
魔杖从袖口滑出，钻心咒在刻薄的嘴唇边上打了个转转。
“亲爱的年轻人，不要冲动不要冲动……我只是要和你做一笔买卖而已。”
苍老的如同两个奥利凡德加在一起的声音。
Severus在无人看到的角落假笑，淡淡抖出一个鼻音表示疑问。
老人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谄媚的用他那肮脏的袖口蹭了蹭，魔药大师不易察觉的往后退了几步——为了那已经被鼻涕和动物油脂涂抹得闪闪发亮的袖子。
“来看看……这是一件连博金的店里都找不出的宝贝，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面镜子里面封印了一个精灵！”
魔杖的尖端轻轻挑起那面镜子。
青年毫不客气的讽刺道：“精灵？精灵时代流行……麻瓜风格的衬衫？或许你可以向马尔福们请教一下，他们也许会愿意告诉你怎样挽救一下你无可救药的审美观。”
“我亲爱的不要这样……或许精灵们具有超凡脱俗的创造力……好吧好吧，只要1个金加隆，就当作买回家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玩意？”
魔药大师从齿间微妙的滑出一个圆滑的单词然后长袍在身后翻滚成一片乌云。
“你应该改变主意的，据说这面镜子可以实现主人的愿望……”
乌云在黑色的靴子边聚成了一小朵。
青年顿了顿，阴冷的微笑。
“……欺骗小孩子嗯？实现愿望……或许现在我应该在梅林一级勋章的颁奖台上见到你。”
“嘿……亲爱的，实现任何愿望都需要代价，我可不想把那个没有任何实际用处的装饰品悬挂在我的墓碑上，，一点点硬币对我来说更实在。17个银西可怎么样？”
用生命来实现的愿望，黑魔法物品？
西弗勒斯，你应该知道在翻倒巷即使随便踩到一根头发都可能是黑魔法物品~
至少……你现在这无用的生命可能会派上用场？
“……10个。”
魔药大师无可避免的妥协了。
灵魂深处的声音在嚣张的狂笑，似乎对终于能够弄死他感到愉快莫名。
眼前湖水般美丽的绿眼睛和索命咒绿色的光混成了一片。
魔药大师艰涩的说道：“幻影移形。”
试图把自己闷死在自己手心里的魔药大师终于不甘的抬起头。
事实证明，他有99.99999%的可能被骗了，而且还是被如此简单、幼稚、简直是侮辱了斯莱特林的智商的方法……
但是只要有那么0.00001%的可能，他都无法抵御那样的诱惑……
仅仅如此而已。
青年闭上空洞的黑色眼眸，关住了眼睛中所有的绝望和讽刺。
镜子安静的躺在床上，里面的灰发少年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一年后的万圣节
青年扇动着他蝠翼般的黑袍一阵旋风似的从霍格沃茨愚蠢的万圣节晚宴上逃离，地窖的大门被凶狠地关上，门上的美杜莎晃了晃头发抱怨着斯内普弄乱了她的发型。
青年把自己扔进了沙发里，魔杖从袖口滑出，熟练地在门、壁炉、窗口加上了咒语，阴沉沉的地窖彻底变成一个密闭空间。
魔药大师如同一根绷紧的琴弦，如同对待仇人般紧紧扼住承装着苦艾酒的酒瓶，可怜的酒瓶在他的手中瑟瑟的扭动，在魔药大师将他的杯子盛满之后狼狈逃窜了。
上好的苦艾酒，malfoy家出品。
阴翳苍白的青年人闭上眼睛用一种饮毒酒般地气势让酒汹涌的滑过他的喉咙，在之后的灼烧感中攒紧他的双眉。
最终长长溢出一口气，睁开眼睛。
黑眼睛从空洞逐渐聚焦。
然后对上了另一双黑眼睛。
握着刀子坩埚魔杖魔药从来没抖过的手颤了一下，可怜的高脚杯因外力作用扭伤了脚。
那面镜子。
那面让自己付出了10个银西只能被充当镇纸的闲置了一年的……据说能实现愿望的镜子……
镜子中灰发的精灵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一双如同深渊般地黑色眼眸正看过来。
魔药大师紧盯着镜子里的人影。
镜子里的黑眼睛卡巴卡巴，然后一双布满了青色纹饰的手握住了镜框。
一双手，然后是两条修长的腿，接下来是细瘦的腰身，肩膀，头，最后被扯出来的是那头长长长长的灰发。
魔药大师觉得他的眉心在跳动……
这显然不是幻觉，梅林这个混蛋……即使在这种日子都不让人安歇吗？
眼前的灰发精灵细瘦高挑，尖尖的耳朵没什么精神得耷拉着，安静地站在原地淡淡地看着他。
“嗯……来自精灵时代的尊贵阁下？可以告诉我您的名字？”
青年用丝滑低沉的嗓音柔和地问道，手中的魔杖危险地抵在少年的眉心。
少年细挑地黑眼睛眨了眨，很认真地看着他，表情郑重严肃。
嘴唇轻轻开启说道：【抱歉，我听不懂。】
……
梅林……为什么会有精灵不懂英语这种状况的存在？
把语言不通的精灵安置在对面的沙发上，少年安静地靠在沙发背上，黑眼睛空荡荡地看着地板，视线似乎可以延伸到无限远处的空洞。
魔药大师用几乎要变成实质的目光尖刻地盯着少年，精灵对此无动于衷，灰色的长发安静地蜿蜒在沙发上，如同细弱的阴影。
severus皱着眉头，敲了敲桌面，让少年会神。
“milk……vermouth？”
少年顿了一会，含糊地模仿了他的发音，【Vermouth。】
“小鬼……我质疑你是否成年了……”
魔药大师低声讥讽一句，还是将一杯苦艾酒放在了少年的面前。
少年端起杯子，小小的喝了一口，脸上泛起淡淡的血色。
对着青年说道：【thanks。】
青年不置一词，将背部靠向沙发，慢慢啜饮自己杯子中的酒。
相对无话的两个人各自饮着各自的苦酒，静静地听着地窖的钟表地滴答，看着被施加了魔法的窗口永远不变的一片黑暗。
灰发的精灵在钟表的表针轻快地跳跃至五点的格子时，轻轻地放下了那杯他喝了一夜的苦艾酒，安静地看着他。
一夜未睡的青年眼底淡淡的青黑，黑眼睛犀利地扫向少年。
“what……”
精灵动了动耳朵，想了良久，对他说道：【Nice to meet you。】
魔药大师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精灵转身跳进了镜子，镜子中再次出现沉睡着的灰发精灵。
青年站起身凝视着镜子，然后挥舞魔杖在上面布下了无数监控防御封锁咒语。
隔年的万圣节，魔药大师气势汹涌地瞪着那个趴在镜框上看着自己的精灵。
灰发的少年眨眨眼睛，不说话也看着他。
魔药大师产生了一种微妙地挫败感，挥了挥魔杖，镜子上的咒语解开，虽然他怀疑——其实不用做什么这一只也能够自己走出来。
少年看了看他，漆黑的眼睛在看到他的魔杖时淡淡滑过一丝无关紧要的好奇。
是的，无关紧要。
单纯的好奇，有答案无所谓，没有答案也无所谓。
如果他真的如同他外表所示那般年轻的话，拥有这样的眼神还真是悲哀的一件事……但是谁知道这家伙是不是一个披着小孩皮的邓布利多？
青年嗤之以鼻。
看着少年站在他面前默默地看着他。
青年以一种和他的外貌截然不符的轻柔腔调说道，“请。”手臂指向身边的沙发。
灰发的精灵乖巧地坐过去，双膝并拢，腰背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端正得近乎古板。让看惯了霍格沃茨从一年级到七年级的所有小猴子的魔药大师心情十分复杂。
其实……这无关紧要。
魔药大师嘀咕一声，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这是属于他的万圣节，一个唯一的他可以说服自己明目张胆的思念她的日子。
为什么这种日子里他要和一个见鬼的不知是什么品种的只见过一次面的尖耳朵的家伙分享他自己的属地？
青年压抑控制着他的情绪，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精灵。
少年模样的精灵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坐姿，安静地看向对面的墙壁。
和自己一样颜色的眼睛中闪过自己无比熟悉的神色。
怀念。
只不过比较平和罢了。
魔药大师的怒火忽然悄无声息的熄灭了。
好吧……不过是和一个白痴一同各自在自己的回忆中挣扎缅怀罢了……
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就这样，魔药大师习惯了一个有人陪伴的万圣节。
沉敛的感情在沉默中被酿成越发浓厚的酒，再挥发出来折磨着心灵。
青年渐渐变成了中年，精灵的容颜没有一丝变化。
severus对此没有表现出一丝的特别的情绪，灰发少年却偶尔会有些怔忪地看着他脸上多出来的皱纹。
在一个个夜里，分享一只瓶子里的苦艾酒，等待着霍格沃茨的黎明。
没有交流没有接触。
只不过是习惯。
苦难可以习惯，自责可以习惯，即使是这样卑劣无望的活着都可以习惯……那么又有什么不能够习惯……
魔药大师沉默地注视着手臂上的黑魔标记。
这个丑陋的东西不仅仅是刻印在了他的皮肤上同时深深地烙在了他的灵魂上。
嘿~severus，你永远也没有机会上天堂了，你早就知道的~
魔药大师矜持得假笑了一下，太久没有笑过的肌肉在僵硬中不受控制。
做好准备，等一会儿还有一场大餐。
魔药大师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身上的气势变的凌厉得如同一把双刃的刀。
他转身，黑色的袍子在身后卷起翻涌的袍浪。
如同黑色的海浪，亦如他即将踏入的未来。
在他离去之后。
镜子里的精灵蓦地睁开了眼睛。
“主人——”
口中焦急地呼喊着，心底却莫名地平静。
对于魔药大师来说即将到来的是什么，早在10年前他便已经心知肚明。
死亡是救赎。
对于他来说……唯一的救赎。
所以当Dark Lord冰冷的嘶叫出一句爬说语的时候……
果然如此。
只可惜死在一只畜生手里。
起到唯一支撑灵魂作用的魔药大师的尊严在最后发出冰冷的自嘲。
不过，或许再适合不过。
空洞的眼睛闪过微薄的光。
听着自己心跳的声音。
心脏如同在空腔中跳动般巨响……一下，两下……
然后——
冰冷地刺痛，血液流出的粘腻的触感……明明应该是温热的却为什么感觉这么冰冷呢……
恍惚间，他看到了一双绿色的眼睛。
犯罪与赎罪，背叛与忠诚，他放弃的……他从未得到的……他所期许的……他所亏欠的……
他的一生——
银蓝色的非气体又非液体的东西从他身体里流泻而出，似乎将他身体里唯一的热量一起带走了，奔向了那双碧色的眼睛。
那温暖来自于那双绿色的热源，如今重归于她。
一切回到了原点。
男人不再感到疼痛，不再感到冰冷，身体轻盈得如同失去了所有的束缚。
低下头去，他看到了自己的尸体。
意外的……他的尸体边站着一个人。
灰色的长发和漆黑的眼睛。
镜子里的精灵。
少年俯下身抱起了他的尸体，动作轻柔，手指上淡淡的碧色闪过，拂去了尸体上所有的血迹和污渍。
温柔地帮他闭上了眼睛。
少年慢慢地走出去，墙壁和魔法屏障完全失去了效果，灰色的长发在他身后舞起，所有的一切声响光亮都被碧色的光环挡在了身后。
魔药大师下意识地跟着他的步子。
少年一直来到了禁林的边缘。
在一片葱郁的草地上将男人的尸体放下，在它的边上坐下。
微微抬起头。
魔药大师觉得他似乎能够看到自己。
灵魂并不等同于幽灵。
少年抬起头黑眼睛如同温润的黑玉，静静地凝视着他。
魔药大师的灵魂在空中不知所措。
少年轻轻叹息，看着他说道：【nice to meet you .】
魔药大师的灵魂沉默着。
最终回答他：“Nice to meet you too.”
作者有话说第64章 番外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