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彭格列的十年之约》冰凌雨

2、R27

　　05
　　月明星稀。
　　狱寺隼人和山本武早已告辞回家。
　　沢田纲吉坐在书桌前，对着桌面上的功课绞尽脑汁。Reborn坐在沢田纲吉斜后方，手里拿着本意大利文的书，优哉游哉地盯着他写作业。两人间的氛围如同之前平静的每一天。

　　钟表的分针又一次路过12，沢田纲吉打了个哈欠，用力晃了晃脑袋，意图保持清醒。

　　“今天就到这里。”Reborn站起身，顺手抚平西装上的褶皱，对一脸受宠若惊的沢田纲吉说，“明天还有训练，不准迟到！”
　　“啊，好、好的。”沢田纲吉看着Reborn走出房间，抓了抓头发，踩着轻飘飘的步子下楼洗漱。

　　沢田纲吉仰躺在床上，睁着双眼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今天一天发生的事让他的身体疲惫得要命，奇怪的是心灵反而一派平静。比起自己分化成了Omega，好像还是明天又会再度开启的Reborn式魔鬼训练更值得担心。
　　虽然分化成了Omega，但是妈妈也好、Reborn也好、狱寺同学和山本同学也好、迪诺师兄也好，大家对他的态度都跟之前没有区别。

　　——所以，分化成Omega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沢田纲吉入睡的时候迷迷糊糊地想。

　　第二天，沢田纲吉及时在Reborn用暴力手段叫醒他之前从床上爬了起来。连滚带爬地换好衣服下楼，连Reborn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房间都没发现。
　　沢田纲吉坐在餐桌旁，嘴里叼着早饭一边吃一边看蓝波和一平打打闹闹，突然觉得今天好像有哪里不对？他嚼着嘴里的煎蛋，恍然大悟——

　　今天Reborn没有从他盘子里抢东西！

　　Reborn察觉到沢田纲吉的目光，侧头看向他，“吃完了？”
　　沢田纲吉敏锐地察觉到了家庭教师看似疑问句下的强制性，连忙把餐盘里剩下的食物一股脑地塞进嘴里，鼓着双颊点了点头。
　　Reborn看着跟仓鼠一样的沢田纲吉，愉悦地勾起唇角，起身领路，“那就开始上课了，阿纲。”

　　沢田纲吉乖巧地跟在Reborn身后，在噎死自己之前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后，疑惑地发现他们又回到了他的房间，“Reborn，就在家里训练吗？”
　　Reborn摸了摸自己弯曲的鬓角，“现在还没必要去外面。”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沢田纲吉坐下上，抬手抚摸了一下帽檐上的列恩。列恩立刻变成了一根教鞭。Reborn拿着教鞭敲了一下书桌的边缘，沢田纲吉浑身一颤，立刻正襟危坐。

　　半小时后，沢田纲吉听课听得面红耳赤，还不敢喊暂停。
　　发情期的身体变化什么的……Reborn是怎么用这么学术的态度语气说出这么让人羞耻的话的啊？！

　　Reborn看着脸色涨红、眼中泛着羞怯的光的沢田纲吉，恶劣地挑挑眉，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把某些知识又讲得更深入了些。性感的嗓音吐出一个个让人害羞的字眼，沢田纲吉坐立不安，看着男人英挺俊朗的脸庞，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眼看着沢田纲吉的脸上的红晕开始渐渐向下蔓延，在学生彻底熟透之前，Reborn大发慈悲地结束了课程并且毫无同情心的布置了作业。
　　“在周一上学之前，把家里的人和你的守护者们的信息素味道搞清楚。”他停顿了一下，在沢田纲吉堪称惊悚的目光中补充了一句，“不准被本人发现。”

　　06
　　不准被本人发现。
　　也就是不能去直接问吗？可是如果围着人闻来闻去会很像变态啊！
　　谁会吃饱了撑得满世界放信息素啊？！有时间限制的话也不能等临近发情期信息素收敛不住的时候……怎么办啊？！

　　Reborn无视了抓狂的沢田纲吉，把他没有说出来却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的吐槽当配料，专心享用着美味的午餐。

　　下午，一群人按惯例在沢田家齐聚一堂。
　　沢田纲吉在劝山本和狱寺不要吵架、蓝波不要胡闹、跟京子和小春聊天之余，努力感受着大家的信息素味道。
　　“纲吉君，”笹川京子关心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吗？感觉你今天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
　　沢田纲吉抓抓头发，“没事，只是……”
　　狱寺隼人信誓旦旦地说：“十代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吩咐！作为十代目的左右手，我一定会完成十代目的嘱托的！”
　　三浦春也高高地举起手，“小春也可以帮忙！”

　　“不不不，真的没！”等等！Reborn说不可以让本人知道，没说不可以让其他人知道啊！沢田纲吉眼睛一亮，“那个……其实是这样的……Reborn让我学习怎么敏锐地察觉信息素，所以……”
　　狱寺隼人双手握拳，“原来如此，不愧是Reborn先生，真是深谋远虑！”他用手指推了推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的眼镜，“十代目，关于信息素，它从理论上来讲……”
　　沢田纲吉强颜欢笑地听着，来了，狱寺同学的理论式教学……
　　“哈哈哈！狱寺还是跟以前一样呢！”山本武笑着说，“其实很简单啊，就是咻咻梆梆……”
　　沢田纲吉欲哭无泪，山本同学的形容也还是这么奇怪……

　　“信息素，归根结底就是一种气场吧。”
　　沢田纲吉惊讶地看着来人，“碧洋琪！”
　　“老姐……”狱寺隼人当场跪倒在地，双手捂着肚子，虚弱地问，“你怎么来了？”
　　“虽然搬出去了但不妨碍我回来串门。”碧洋琪倚在门边，“隼人怎么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呢，要不然我还是搬到你那里去吧？”
　　狱寺隼人立时脸色铁青，只差口吐白沫。

　　沢田纲吉实在不忍心，连忙转移话题，“碧洋琪，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管是AO之间的相互吸引还是AA之间的相互排斥，就像是每个人都拥有的不同的气场一样。有的人明明性格不错就是相处不来，就是气场不和的问题了。”碧洋琪说，“你看我这个傻弟弟和山本，他们在双双分化成Alpha之前不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山本武露出疑惑的表情，“我跟狱寺相处的很好啊！”
　　沢田纲吉：山本同学你看看你扶着的狱寺同学的表情再说这句话！

　　历经了两天的折腾，沢田纲吉终于在周日晚上勉强达到了Reborn的要求。
　　妈妈的是很淡的百合花香；碧洋琪是一种酒香，但他分别不出种类；山本同学是竹子的味道；狱寺同学是烟草的味道；大哥好像是什么东西正在燃烧的味道；京子是茉莉的香气；小春是桃子的香气；迪诺师兄是玫瑰；云雀学长是绿茶的清香。
　　Reborn问：“其他人也就算了，云雀的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这两天没去学校吧。”

　　沢田纲吉搔了搔脸颊，吞吞吐吐地说：“是从迪诺师兄身上闻到的。”
　　运动的时候肯定会散发信息素，迪诺和云雀这两个人一见面就先打架，迪诺身上沾到云雀的信息素也不奇怪。
　　Reborn了然地说：“山本和狱寺的是在他们吵架的时候闻到的？”
　　沢田纲吉点了点头。
　　情绪激动的时候也会散发信息素，了平就不用说了，他一直都很振奋。

　　Reborn感兴趣地问：“那京子和小春呢？”
　　这两个细心体贴的女孩子不会随意地散发信息素，也很少有什么激烈的感情波动或者体力消耗导致不自觉地散发信息素，难道他的学生真的长进了？还是因为自己也分化成了Omega所以面对相同性别的女孩子的时候胆子变大了？

　　沢田纲吉回答：“就是闻到了，可能是因为在同一间屋子里待得时间足够长吧。”没人能把信息素收敛得一丝不露，尤其是在密闭空间里。虽然沢田纲吉在大家离开后用了很久还加上了排除法才分辨出两个女孩子的信息素，但好在是赶上了。

　　“讨厌吗？”Reborn看着沢田纲吉迷惑的神情，又问了一遍，“Omega信息素，闻起来讨厌吗？”
　　沢田纲吉茫然地摇摇头，“没有啊，挺好闻的。”
　　“Omega和Omega也可以在一起的。”Reborn看着自己突然和暗恋对象变成一个性别的学生，一本正经地说，“别被性别束缚。”

　　别被性别束缚。
　　沢田纲吉愣愣地看着Reborn，看他深邃迷人的黑眸，看他淡粉色的薄唇，看他被西装三件套熨贴地裹住健美的身躯，那不仅没有消减男人的魅力，反而让他多了几分禁欲的诱惑。
　　沢田纲吉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忍不住好奇地想，Reborn是什么味道的呢？

　　因为家里有沢田奈奈这个Omega在，Reborn总是把信息素收敛得很好，好到几乎让人以为他是一个Bate，淋漓尽致地显露出杀手优秀的自制力。

　　沢田纲吉的眼神渐渐放空，在心里一遍遍地描绘那个男人的身影。他在Reborn身上最常闻到的气息是咖啡的香气，他的信息素会不会也是咖啡？那种苦涩却醇厚的香气好像挺合适的……或者像碧洋琪一样是酒香？他对酒了解不多啊……不过Reborn的话，应该不会是像碧洋琪一样的带着水果气息的酒香，而是那种闻起来就很烈一口就能让人沉醉的香气……

　　“阿纲，收敛一下你的信息素。”
　　“啊？”沢田纲吉回过神来才发现房间里已经布满了雏菊的香气，“啊啊！”他慌乱地说，“抱歉抱歉！”
　　Reborn起身推开窗户，让清风带走房间里的信息素。他站在窗口，抬手松了松领带，不动声色地喘了口气。

　　Reborn看着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的沢田纲吉，不耐烦地说：“有事就说。”
　　沢田纲吉扑闪着眼睛，支支吾吾地说：“碧洋琪……是个Alpha……”
　　Reborn挑眉反问：“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在我的身体恢复后就立刻分手了？”

　　沢田纲吉被他弄得有点晕，疑惑地问：“可你刚刚说不用在意性别……？”

　　Reborn冷静地说：“我只是让你别被性别束缚，但是不得不说性别因素会影响很多。我们都不想因为这段感情忍受生理上的不适，这是我们分手的原因。”

　　沢田纲吉用柔软的棕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Alpha和Omega之间的吸引力，很大吗？”
　　“因人而异，以你来说，应该不大。”Reborn反问，“你觉得你和狱寺、山本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受到影响了吗？”可能因为是大空属性的缘故，露切和迪诺也都不是受Alpha信息素影响很大的类型。
　　“人如果不能控制本能，跟野兽有什么区别？”

　　07
　　训练的第一阶段很快就完成了，沢田纲吉在分辨信息素的方面有了长足的进步。
　　按Reborn的话说，超直感和大空属性叠加，沢田纲吉在这方面有天生的优势，然后在进行第二阶段训练的时候被当场打脸，信息素刚一放出来就脸红了是怎么回事？

　　后来Reborn发现无论多少次，沢田纲吉还是只要一接触到他的信息素就脸红，好在只是脸红不影响训练进程。

　　Reborn看着在自己的信息素压迫下面红耳赤的沢田纲吉，“动起来，蠢纲。”然后是手0枪0上0膛的声音。
　　随后就是风起云涌、飞沙走石，等尘埃落定的时候，沢田纲吉跪倒在地，颤抖着的双臂勉强支撑着身体，整个人像刚从水捞起来一样。
　　Reborn带着一身雪松气息走过来，“在我的信息素压迫下能做成这样，不错哦，阿纲。”

　　额头上的火焰随着Reborn的话熄灭，沢田纲吉身体一软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累得想要倒头就睡，什么旖旎心思都没有了。Reborn低头看着瘫在地上的沢田纲吉，成人体型的好处在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了，Reborn把沢田纲吉从地上拎起来抖了抖灰，扛在肩上带人回家。已经被扛习惯的沢田纲吉嗅着Reborn身上残留的雪松气息安心地陷入梦乡。

　　战斗力达标后，需要纠正的就是细节问题了。“你得学会控制自己的信息素，阿纲。”每次训练Reborn都要沾染一身芬芳，雏菊味道跟他的主人一样顽固不容易消退。Reborn冷笑着讽刺道：“遇到Alpha释放信息素，你居然跟着释放Omega信息素！蠢纲，你有没有常识？”

　　“我当然知道……”沢田纲吉自知理亏地嘟哝道。他知道这不对，但他忍不住，Reborn放出雪松的气息之后，雏菊的气味就会自动纠缠过去。
　　Reborn挑眉，“所以你是明知故犯？”
　　沢田纲吉连忙摇头，“不是！那是……”那是一个Omega对一个Alpha的渴求。
　　模糊的念头终于显露真容，沢田纲吉狼狈地避开Reborn的目光。“我、我去洗漱了！”
　　他不是对Reborn的信息素敏感，他是对Reborn敏感。他也不是讨厌Omega信息素，而是讨厌Reborn身上的Omega信息素。

　　浴室，沢田纲吉坐在浴缸里，半张脸藏在水下‘咕嘟咕嘟’地吐着泡泡，脸上的红晕不知道是不是被蒸汽熏得。

　　之后的日子，沢田纲吉一边想躲着Reborn，一边又忍不住想要亲近他。当然，他很快就发现这件事其实由不得他决定。
　　在这种情况下，沢田纲吉迎来了他的第一次发0情0期。

　　Reborn关上房门，黑眸盯着床上的沢田纲吉，语气一如既往的从容。
　　“不用怕，发0情0期的时候都是这样。阿纲，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抑制剂，虽然不是长久之法，不过扛到你三十岁应该没问题，但是不管什么抑制剂长期使用都会对身体造成损伤；二，我教会你怎么控制自己的情0欲，只要你学会在发0情0期的时候保护自己不被标记，找个Alpha上床是更好的选择。选吧！”
　　沢田纲吉的眼中溢满朦胧的雾气，他轻轻地喘着气，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二话没说，扑进了他的老师的怀抱，这是本能为他做出的选择，是他灵魂的居所。

　　Reborn扬了扬眉，看着在自己怀里蹭来蹭去还正在解自己西装扣子的人，用肯定的语气问：“所以，你选二？”

　　沢田纲吉深深地吸了一口Reborn身上好闻的雪松气息，他抬起头，声音颤抖却带着破釜沉舟的魄力，“不是，我想选你做我的Alpha。”
　　他把他教的很好，就算是在Omega最劣势的地方也丝毫不显得软弱。
　　Reborn捏住怀中人的下巴，看进他的眼睛里，“阿纲，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沢田纲吉的脑子被雪松气息搅成一团，手上用力揪皱了Reborn的衬衫，“我知道！”

　　Reborn把领带从沢田纲吉手里抽出来，扔到椅背上，客观地说：“你还太小……”
　　沢田纲吉搂住Reborn的脖子，“我成年了！”
　　“但还是太小。”Reborn的语气还是那么冷静，如果不是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相贴，沢田纲吉会真的以为对方毫无触动。
　　“……又不是我愿意这么小的，我也想早点认识你啊！”声音中不知不觉地带上哭腔，沢田纲吉委屈地睁大双眼，重复道，“我也想早点认识你啊！”

　　面对这种孩子气的抱怨，Reborn的黑眸中浮现几分笑意，他看着像小猫一样在自己身上留印子的沢田纲吉，秉持着家庭教师的责任心，最后确认道：“阿纲，你真的知道你现在这种行为意味着什么吗？”
　　正拿Reborn的锁骨磨牙的沢田纲吉闻言抬起头，目光火热赤诚，认真地回答：“我爱你。”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爱你。

　　大概不会有比这更浪漫、更让人心动的回答了。
　　Reborn叹了口气，沢田纲吉紧张地注视着他，鼻尖冒出了小小的汗珠。

　　Reborn扣住了沢田纲吉的腰，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他软嫩可口的唇，低沉性感的声线让人沉迷，“Ti amo。”

　　下一秒，沢田纲吉还没有从Reborn的温柔中缓过神来就被裹挟着卷入情0欲的浪潮之中，他在海洋中沉浮，只有紧紧抓住Reborn才能获得片刻喘息。他在狂风暴雨中随波逐流，Reborn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带着他逆流而上，是他在大海上唯一的归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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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R爷生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