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管理所》九五二七喵

13、你几楼的

　　“我回来了。”
　　“月姑娘，少爷去入微阁了。”
　　这么忙么？
　　要不要给他送点吃的，想起阮姨的嘱托，还是去吧。
　　主要是一个人吃饭实在没趣。
　　“走，玉露。找你家少爷去。”
　　通向入微阁的路与贯穿两个城门的大道相交叉，我们正要离开主道，人群发出混乱惊叫。
　　有马的嘶鸣在身后响起，我还没反应过来，玉露果断搂住我闪到身旁的红漆柱子后。
　　眼见马蹄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刚刚若不是玉露，很可能我已经被踩踏倒地了。
　　“冲撞了冲撞了，实在对不住！”
　　年轻男子堪堪勒马停下，他匆匆把缰绳丢给随从三步并两步靠过来拱手道歉。
　　“竟是玉露姑娘！险些伤了你们二位。实在是丁某的过失，不知这位小姐如何称呼，请一定赏脸让鄙人备上茶水为两位压惊。”
　　这人身形纤瘦，一身湖蓝色锦袍，下摆绣了金竹。雪白的面孔上五官小而紧凑，头发一根不落地束成个油光顺亮的发髻，上面戴着镶金玉冠。
　　他一手负在身后，身板挺得笔直，端出一副冲撞佳人的公子做派。
　　只是……人不如衣，他这么一立倒衬的身后那匹枣红骏马气度非凡。
　　不知这是谁，哪有道歉的人道着道着越贴越近的。
　　玉露挡在我身前疏离地回礼，“无碍，谢丁管家美意，您事务繁杂不必如此。不过玉露瞧那路边摊贩受损……”
　　“自然是算我的，临风！还不去安置一下。”
　　这位丁管家像天鹅一样微微抬头，露出一个很，怎么说呢，我想这是一个他自己感觉特别完美的笑容吧。“多得玉露姑娘提醒，不然缨动掌事定要派人请我去训诫了，既如此还请二位不要再推辞。”
　　这人怎么没完没了了，连小橘都不耐烦地甩尾巴。我正要张嘴口，玉露已经开口，“小姐与我二人未曾受伤，不劳费心。告辞。”
　　他一听，笑得更腻歪了，我是真心看不下去，刚要转身走，这位管家又露出一种既怜悯疼惜又透着点惊喜的表情。
　　……
　　他稀疏的三角眉微微拧巴起来。
　　“这位姑娘，我观这猫儿毛发干枯，不如送我，荣府定能养好它的。”
　　养好？送你？我跟你熟吗？
　　顺好小橘露出罩纱的尾巴，它轻轻一蹬爬上我肩膀朝他发出威胁的“喵呜”声。
　　“不劳费心，我很喜欢它，会好好照顾它。”
　　“别急着拒绝。怎样才是对猫好，我们荣府非常有经验。哦~还不知姑娘名姓，我代表荣府欢迎姑娘来做客，登上猫岛游览一番。”
　　他脸上端着蜜汁微笑，说话时的姿态更像长脖子鹅了。
　　我就奇了怪了，他一个总管这么突兀的热情邀请我图什么？要说是爱猫那绝对不可能。只是这猫岛又是什么？我按下探究之心，捏着嗓子道，“多谢丁总管。改日一定到贵府拜访。”
　　他并不失望，反而殷切地继续劝说，“一只猫难免孤单，姑娘不妨再考虑下。”
　　周围似乎又多了几个护卫，每人手上都捧着锦盒，看这个架势是非跟我交换不可了。
　　玉露浅浅一笑，“小姐，请暂且后退些。”
　　我依言往后退两步，便看见玉露旋过身子，长腿朝着斜上方劈去。眨眼前丁管家的身板因为这一腿曲成K形，再睁眼他已经被踢进隔壁店铺的二楼。
　　一片惊呼声。
　　“小姐，要不要重新打脸？”
　　玉露的表情有些羞愧。
　　周围的护卫坑下脑袋。
　　啊……这。
　　“咱们去吃饭吧。”
　　“是。”
　　去入微阁的路上，除了我，玉露也感觉不对劲，“他可是仙界来的，不可能马都御不好，如果不是我会点拳脚功夫今天就累月姑娘您受伤了。”
　　“啧，他好像特别想要我这只猫……”
　　小橘在远离那个丁管家之后又懒懒的睡进我怀里，同普通的猫没有分别。真是奇怪，难道真是荣府丢失的？那他为什么不明说呢？
　　顺着路走，人渐渐多起来。
　　尽头一座半圆形石拱桥，站在桥上，对面是片青瓦白墙的砖房与木楼交错建筑的群巷。
　　巷弄错落，房屋紧致，但并不凌乱。
　　我能看到的每个巷口都有来去的行人，很少有人交谈，一切都井然有序。
　　“月姑娘，入微阁到了。”
　　我见巷弄中心有座远高于其他房屋的建筑，它有些特别，瓦是红的，墙面是黑的。
　　“是那座高楼吗？”
　　“那是入微阁的核心，甲字一号楼。”
　　核心？我伸出两只手将整片房屋圈在中间，“你是说这整片都是入微阁吗？”
　　“是的。”
　　玉露领着我转了不下于十个弯，又穿过几个中堂来到一号楼门前。
　　“玉露并无进入甲字一号楼的权限，我在这里等姑娘。”说完拿出食盒双手递过来。
　　“可我点了三人份的午餐，你的这份带回去吧，不必等我，我同你家少爷一起回。”
　　“谢小姐关心。”
　　与墙面同色的大门，在我转身上台阶时缓缓打开，一眼望去，昏暗，空旷。
　　门在身后关严，屋顶才落下大片光来，整个建筑内部逐渐亮堂。
　　我抬头，原来是上面开了大面积天窗，这会正缓慢打开。
　　整座楼是打通的，四周墙壁上满是小格小格的抽屉。
　　一架非常高的三角木梯，几根直通屋顶的柱子，这建筑里面一览无余。
　　啊！
　　一脚踩空了！
　　只顾着看头顶和四周根本没发现脚下的空洞。
　　完了，食盒里的菜不知道会不会都洒了。
　　大概两个台阶的高度我便被什么给托住了，闷声闷气的声音从我后面传来，“几楼？”
　　手掌传来有点凉有点硬还有一丢丢滑溜的触感，我低头，明亮宽阔的深洞里，我正骑在一个什么东西上面。
　　有些怪异的感觉，我转过上半身。
　　一张倒三角得蛇脸正对着我，金铜色的竖瞳半眯。
　　“几楼？”
　　红腻腻的蛇信子伸缩摇摆。
　　这么大的蛇！
　　我吓得顶起嗝来，四肢软绵绵的，身子一歪就这么滑下去了。
　　头晕目眩中又被什么托住了，睁开眼，一左一右两只比灯笼还大的眼睛眨也不眨，暗金色的瞳孔向我靠拢成了一双硕大的斗鸡眼。
　　我的心脉……抚着心口仰天顺气，这是凡城吗？这是不凡城吧！
　　洞顶上有位老人家伸长脖子往我这看，“八蛟你就不能化形再进城吗？小姑娘被你吓坏了。”
　　闷闷的声音从身下传来，“来个人就得背着飞上飞下太麻烦了。小姑娘，你到底去几楼？”
　　深吸一口气，尽量放平语速，“我找你家少爷。”
　　底下的蛇头一顿，头顶的老者缩回脑袋。
　　大蛇缓缓蠕动，最终匍匐在底层，等我下来后便迅速缩进一处阴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