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一起聊聊天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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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宋凛并不知道杨乐乐经历了什么，她此刻只想狗带。
时间倒回五分钟以前…
宋凛刚刚表达完对仰泳的极大兴趣，于子成就一口答应要教她，还是一天之内包教会。这个展开，也太和谐了吧？？？
于子成先给宋凛示范了一遍。他张开双臂，就轻轻往后一仰，没有更多的动作，他便漂浮起来了，只是偶尔蹬蹬腿保持漂浮。轻松自如的样子让宋凛实名羡慕。
“水是有生命的，它能感受到你。”
宋凛不由得想起这句话。
因为宋凛对水害怕，时时防备着它，身体就像沉入水中的石像一般紧绷，自然很容易沉下去；而于子成则非常信任水，他很放松，似乎将自身毫无保留地交付给它们。而水，也在积极的回应着它的信任，稳稳当当地托着它的身体。
这大概就是旱鸭子和水鸭子的区别吧。
“其实就是倒过来的漂浮。你深吸一口气之后就仰起头，只要脚一离地，你就漂起来了。然后收起脚，像漂浮站立一样摁水，你也就站起来了。”于子成努力想描述得更详细些，可他觉得的确就是这么简单：一仰头就漂，收起腿摁水就站，还能怎么更详细呢。
“真的很简单，放松就好了。”他补充道。但这话对宋凛毫无说服力。
*****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宋凛尝试过很多遍，每次她都卡在抬腿这一步。
就和她第一晚学习漂浮那样，宋凛每次尝试之前都会给自己做很久心理建设，小声背诵于教练说过的话，但就是不勇于实践。
每当她张开双臂准备仰头收腿了，她又猛地急刹车停下，然后重新建设一轮。如此循环往复…
“要不然我自个琢磨琢磨，”宋凛狡辩道，“你在这我太紧张了，所以我浮不起来。”
然而她内心的真实想法是：让人在这一直看自己犯傻也太那啥了吧，赶紧想办法弄走他！
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尴尬得一批。
“不行。”于子成干脆地拒绝了。
“我不在这，你还会老老实实练吗？”他说。
宋凛对自己说出的屁话十分后悔。
好好游老年蛙不香吗，学什么仰泳啊！
于子成也在思考，怎么才能让女孩放松下来。正想着，于子成看见前面游过一个小男孩，那孩子正仰着身子在水里蹬腿。他虽然面色紧张，但因为有了气囊的保护，他也能一直漂浮起来。
是啊，宋凛害怕的是会沉下去的可能，只要打消掉她的顾虑就好了吧。
“我托着你吧，”他说，“你信不过水的话，那由我来保护你。”
*****
宋凛承认，于子成这句话的确把她说服了，她决定努力一把。就豁出去试试吧。
于子成在得到允许后，用手轻轻扶着女孩的腰部，以防她沉入水里。宋凛再次张开双臂做准备状，她吸了满满的一口气，直到自己像气球一样胀满了新鲜空气才闭上眼往后一仰。
不要紧的，她对着自己说，有于教练托着呢。
心里的最后一道坎跳过之后，宋凛感到无比的轻松。她睁开双眼，就看见了蓝天…洁白的飞鸟于空中飞过，翱翔于轻柔的风中，它们扑棱着翅膀，自由自在。
“哇，”她为自己的成功感叹，“我漂起来了了诶。”
“是啊，真棒。”她听见于子成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隔着水，这四个字传到她的耳朵里显得很不真切。像片羽毛在她耳边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
就在于子成收起手，准备再鼓励鼓励的时候，宋凛又出状况了。
宋凛漂了一会，她收起脚想要站起来，但忘了还要摁水。她腿一收，身子就沉了下去，带着脑袋一起沉进水中。她虽然知道要呼气防止水进入鼻腔，但呼了两下鼻子里就没气让她继续呼了，她果然又又又呛水了。
“不是吧…”宋凛暗骂一声。
在于教练面前犯傻这么多次，会不会被人觉得自己是故意的啊？？？
于子成见宋凛整个人都要沉进水中了，赶紧伸手捞她起来。宋凛得救后就死死扒拉着于子成不愿下来，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找到安全感。她使劲咳水，无论怎么哄都不肯再躺一次了。
“我不玩了！！我不学了！！！”这是宋凛鼻子通后喊出的第一句话。
“那就不学了。”
于子成虽不介意让宋凛就这样抱着，但这个样子被人看见了也实在不成体统。“你先下来吧。”他说。
这个类似于公主抱动作，实在是过于亲密了…
仰泳学习，从入门到放弃。
就只用了五分钟…
*****
经过刚刚的事件，两人一致决定到岸边休息休息。
趁着于子成买水的间隙，杨乐乐跟宋凛打了个招呼。不等宋凛说啥她便留下一句“姐妹我懂，你们好好增进感情。我们清场的时候门口见”就跑路了。
宋凛内心五谷杂粮：你懂什么啊你懂。
过了一会儿，于子成拿回来两瓶水，他将其中一瓶放在旁边，又拧开了另外一瓶，把拧好的水递给宋凛。
“谢谢…十八了，刚刚高考完。”宋凛接过水。她突然想起自己在学游泳的那个星期里能和于教练在一起学习的时间都很少，更别说像现在这样聊天了。
她没有跟陌生人单独相处的经历，但莫名想和于子成聊聊天。
“那你准备去哪读大学啊？”
“成都。”
“成都挺好的，生活简单，悠闲。你之后会喜欢那里的。而且我也在成都读书哦。”于子成说。
“诶？”
成都其实并不是宋凛心中的首选城市，但因为她今年高考失利，与广州的两所心仪大学失之交臂，才选择了现在所处的成都的X大。
“也许我们开学之后还能再见呢。”于子成笑着说。“如果我们有缘的话。”
他们聊了很多，宋凛跟于子成抱怨着廖教练上课时的暴脾气，说着自己对大学生活的迷茫。于子成一一听着，他给宋凛描绘着大学的精彩，介绍着成都那些自己最喜欢的地方。
当他说到自己大学最常去的那个游泳馆时，宋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问于子成：“于教练，为什么你会来当游泳教练啊？”
于子成一愣，他不知道宋凛为什么会问这个，但还是如实说了。“因为来当游泳教练不仅可以免费来泳池游泳，而且工资也不算低。假期赚点外快嘛。”于子成在暑假期间干了很多份兼职，他在拼命攒钱。
“可是当游泳运动员你也有工资啊，而且那样你就可以一直游泳了。”宋凛疑惑不解，“为什么你不当游泳运动员呢？”
为什么呢？
为什么自己不能当运动员呢？
这是于子成经常会问自己的问题。
凭什么那些不如自己拼命的人都可以进入省队，假期和专业运动员们一起训练。为什么自己只能为了每天都能游泳和那份不算高的工资，在这里当个小小的游泳教练。
与子成的表情变了，刚刚少年脸上的笑是意气风发，现在只剩下了苦涩。
宋凛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连连跟于子成道歉，她就不该问这种涉及隐私的问题。
是啊，就连她都有自己无法对别人说的秘密，与子成又怎么会对她这个近乎于陌生人的人说这么多呢？
看着她慌乱道歉的样子，于子成也觉得过意不去，又想要逗一逗她。
“其实也没什么，”于子成勾勾嘴角，尽量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游泳队选拔不仅看体育成绩还看文化水平，我笔试分数倒数第一，所以就没进。”
“学渣没人爱的故事罢了。”他说。
宋凛不知道游泳队选拔是怎么样的，被于子成说的一愣一愣。
文化成绩差到进不了游泳队，那得有多差啊？？？
“逗你的。”于子成眼里满是得逞的笑意，显然对宋凛这个态度很满意。
“以后再告诉你吧。”他说。
*****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两人休息够了之后在水中继续游了两圈便听到哨声—这是泳池清场休息的信号声。
刚好于子成也约了人要吃饭，所以两人一起一起离开泳池。短暂的道别之后，宋凛换好衣服拿起手机，发现里面有大堆的未读消息。她点开一看，平时就很活跃的闺蜜群在刚刚的几分钟更是里刷出了上百条信息。
【乐乐】：跟你们说。
【乐乐】：我们家凛崽有情况了！！
【乐乐】：［图片］
那是宋凛和于子成坐在泳池边聊天的照片，两人有说有笑，画面十分和谐。
还挺配的…宋凛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奇怪的想法，这想法刚一出来就把自己吓到了。她一边谴责着自己的轻浮，一边默默长按保存。
【哇哦】：我敲这个靓仔是谁！@乐乐
【起名好难】：小凛老实交代！@旱鸭子今天重新做鹅
【乐乐】：还有哦/斜眼笑［图片］［图片］［图片］
杨乐乐一连发了好多张照片，都是他们两人的。但无论如何，宋凛的目光都追随着于子成的身影，眼里尽是光芒。
【哇哦】：我赌五十块，小凛有故事了。
【起名好难】：+1
【乐乐】：+1
【哇哦】：那什么，如果小凛不上的话。姐妹可以替你上。（搓手手
【起名很难】：很难不同意。
【乐乐】：我也想（搓手手
宋凛看着群里几分钟前迅速歪掉的聊天记录，非常无奈。她和于子成只是单纯地在聊天，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而且这照片也太让人误会了吧。要不是她就是其中的当事人，她也要相信里面有猫腻了。还有她的姐妹们现在是要闹哪样啊？？？
作为当事人，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下，于是抬手打字。
【旱鸭子今天重新做鹅】：那只是我的游泳教练而已。
【旱鸭子今天重新做鹅】：就算我们没什么，你们也不准乱搞。别把靓仔吓跑了（叉腰
【旱鸭子今天重新做鹅】：肇事者出来找打@乐乐
“同学，我加下你微信吧。”宋凛刚发完信息，还没来得及看清群里姐妹们的反应。她听到这个声音，就虎躯一震，赶紧把手机揣进兜里。
她循着声音转过身，看到了穿着私服的于子成。于子成穿着一件印有“forever free”字样的宽松黑色体恤，下半身套一条到膝盖的黑色工装短裤，整个人显得休闲又挺拔。他的头发还湿湿，水滴顺着他的头发滴下来，弄湿了他的体恤，倍显性感…宋凛注意到他眼角的小痣，也好性感…
女人你在想什么？？？
你没见过靓仔嘛你？？？
刚见面你就馋人家姿色，美色误人啊！！
把你的眼睛从人家face上挪开！！！
如果宋凛的内心世界可以实体化，现在应该满屏弹幕了。
她还是强装镇定，尽量让自己的目光远离于子成的脸。努力让自己不给人家留下流氓女的印象。
“啊？好啊。”她点出自己的二维码给于子成扫了一下。
宋凛的头像是一只带着游泳圈的鹅，它翻着大大的白眼，表现出了对下水的极度不满。至于微信名【旱鸭子今天重新做鹅】，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旱鸭子这个词，和她的主人是挺配的。
“我叫宋凛，松岗凛的凛。”见于子成露出了疑惑的眼神，宋凛改口又说，“就是寒风凛冽的凛。”
打好宋凛的备注之后，于子成发现宋凛并没有顺便问下自己名字的意思。他看见宋凛的好友页面上打着“于教练”三个大字，不知怎么的，他有点不喜欢这个备注。
“你就不问问我的名字吗？”
“嗯？”
于子成指指她的手机，“以后我也不是你的教练了，还是备注姓名吧。”
“我叫于子成，与子成说的那个于子成。”
少年笑了，像阳光一样。
生死阔契，与子成说。那是宋凛很久以前在诗经看到的一句情话，她一直都很喜欢。
不知从哪吹来一阵风，把宋凛及肩的头发轻轻吹起。于子成看到，女生原本在头发遮盖下的耳朵，微微泛红…
作者有话说：依旧写得磕磕绊绊不是很满意，我会继续加油的（捂脸
要去上学了，好惆怅。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一起聊聊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