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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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伟他们回来的时候柴火已经快劈完了。徐牧把木块儿码放整齐，跟爷爷说：“我去地里摘菜。”
“去吧。”爷爷擦了擦汗往屋里走。
方煦文去了趟卫生间的功夫，出来徐牧就不见了。徐明伟和陈芳在客厅坐着，招呼方煦文过去。方煦文只好去坐了会儿。
“煦文有女朋友吗？”陈芳剥了个橘子递给方煦文，“吃橘子。”
方煦文接过来放到桌上：“没有。”
“人家职业特殊，哪能随便交女朋友。”徐明伟在旁边说。
“对啊，我给忘了，”陈芳又给徐明伟递了个剥好的橘子，“你要是交女朋友，那些喜欢你的小妹妹多伤心啊。”
方煦文扯了扯嘴角，并不是很想跟第一次见面的人聊这种话题，他起身朝外望:“徐牧去地里了，我去看看。”
“嗯，”徐明伟点头，“去吧。”
徐爷爷在院子里扫木屑，方煦文走过去：“爷爷，牧牧去哪儿了？”
“摘菜去了。”徐爷爷往客厅看看，脸色不是很好。
方煦文得到信息后拔腿往菜地走，穿过臭烘烘的鸡舍，没顾得上躲避蜘蛛网，耳朵边蹭了一小块，拿手搓了搓，继续往前，却发现地里空空如也。
徐牧的活动范围就那两个地方，找他根本不用费什么劲。
菜篮子摆在桌上，人坐在小木凳上发愣，方煦文进来了也只淡淡扫了一眼。
方煦文顿了顿，放低声音：“怎么了？”
徐牧面色平静：“没事啊，我就坐在这儿歇一歇。”
“搬柴火累了？”方煦文顺着他的话。
“有点儿。”徐牧勉强挤了个笑。
方煦文站在原地，盯着徐牧的头顶和睫毛看了一会儿，问他：“要摘什么菜？”
“辣椒和豇豆。”徐牧答。
“嗯。”方煦文转身去摘菜。
徐牧没拦他，自己安安静静坐在板凳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等他回过神来，方煦文已经蹲在他面前，狭长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看。
徐牧咽了咽口水，后知后觉的害羞，说话都有些结巴：“怎怎么了？”
方煦文没吭声，脸上没什么表情，下颌线绷得很紧，微仰着头看他，声线低沉：“不喜欢她？”
徐牧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谁，脸上的局促顺势落下，抿着嘴低“嗯”了一声。
空气沉默。
方煦文声音很低，眼底有隐隐的温柔：“那再坐会儿？”
徐牧无声点头。方煦文抬头在他脑袋上揉了揉，起身坐到旁边凳子上。
今天没太阳，阴天，但棚里总归比外面热些。两人跟静坐似的，谁也不说话。徐牧不想说话，身旁的方煦文便没打扰他。
感觉时间有点长了，徐牧掏出手机，十一点半，得回家做午饭了。他扭头喊方煦文：“哥，回去吧。”
方煦文顺手拎起篮子，走出大棚时回头看了眼耷拉着脑袋的徐牧。从地里跨到路上，方煦文站在路边，等徐牧走过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徐牧惊讶的抬起头。方煦文说：“你走得太慢了。”
“哦。”徐牧连忙迈开步子，但方煦文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一手拎菜，一手牵着他往前走。
热热的手掌抓着温凉的手腕，徐牧的脸慢腾腾烧起来。
方煦文没管他，继续走着，临到家门口才停下来问他：“开心吗？”
徐牧：“嗯？”
方煦文举起他的手腕，挑着眉：“被帅哥牵着开心吗？”
徐牧一怔，立马挣开他的手，自己快步往台阶上走，方煦文在他身后低笑，逗他：“这可是粉丝福利。”
徐牧回嘴：“我又不是你的粉丝！”
“你还认识别的明星？”方煦文问。
徐牧：“......不认识。”
“那不就得了，你只能做我粉丝，没得挑。”方煦文说。
徐牧猛地转身，鼓着眼睛瞪方煦文，方煦文歪着头看他：“干嘛？”
“你好烦！”徐牧气鼓鼓的扭回身。
方煦文低低的笑，顺着他的话答：“嗯，我好烦。”
回去的时候陈芳已经在做饭了，见两人进来，热络的问：“都摘了些什么菜？”
徐牧一如既往装哑巴，方煦文把篮子放到餐桌上让陈芳能自己看见。
“徐牧。”徐明伟在客厅喊。
方煦文看了徐牧一眼，原本放松的眉头这会儿又拧起来了。徐牧转身去客厅，方煦文猜想徐明伟可能找徐牧有话说，没跟着去，自己回房间。
客厅连着客房，方煦文倚在墙边看手机，听见徐牧冷声说了句：“我不去。”
徐明伟声音压得低，方煦文只断断续续听见他说“你这孩子”，徐牧抬高音量重复道“我不去”，徐明伟火了，吼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他语速快，声如洪钟：“小芳阿姨对你不好吗？！”
方煦文默默坐直，绷着下颌线，听见脚步声响起，徐爷爷中气十足的骂道：“你说他干什么!他为什么不想去你心里没数？！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我怎么当爹的？！我供他吃供他穿，供他读书，现在脾气大了，让他去吃个饭还给我甩脸！”徐明伟顶着气，“天天惯着，说不得打不得，这就是你的乖孙子！”
“你还有理了你！”老爷子气得不轻，“要不是你，徐牧能从小没了妈？没妈没爸的长大，现在你要他听话，你早干嘛去了？”
“我让他饿肚子还是让他没学上？”徐明伟不甘示弱，“要不是你跟我妈从小惯着，他现在能这样？”
“你也好意思提，你管过你儿子吗！”徐爷爷骂道。
方煦文屏息凝神，没听到徐牧一点声响，如果换作是他，估计早就发完火扬长而去。正想着，窗边忽然闪过一个身影，隔壁房间门紧接着砰一声关上了。
“你看看他什么态度！这就是从小没挨过揍的后果！”徐明伟大吼道。
“你要揍谁，来，你揍我过过瘾！”徐爷爷说，“真有你这么当爸的，孩子不喜欢什么偏要做什么，你把人带回来干什么？”
徐牧回房间了。
方煦文起身去隔壁，刚好看到陈芳从厨房里出来，是要去客厅劝架的意思。他没往那边看，径自敲了徐牧的房门。徐牧不吭声，方煦文只好喊：“徐牧。”
等了几秒，门从里面打开了。
徐牧转身转得快，但方煦文还是迅速捕捉到他泛红的眼尾和鼻尖。客厅那边隐约传来女人劝和的声音，方煦文看了徐牧一眼，回身拧上门。
徐牧安静坐在床边，方煦文看了看他，抬手把椅子拖过来坐下。两人面对面坐着，方煦文手肘撑着膝盖，躬着背看他：“饿不饿？”
徐牧摇头，声音小小的：“不饿。”
嘴唇茫然的嫩红，两簇睫毛垂在眼睫，微低着的头露出一段脆弱的白颈，方煦文心里生出想抱抱面前这人的冲动，被他拇指按着手指按下去了。
过了会儿，徐牧闷声闷气的说：“哥，你去吃饭吧，不用管我。”
“为什么不管？”方煦文往后靠了靠，膝盖抵着徐牧的膝盖，懒懒开口，“我想管。”
徐牧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方煦文穿短裤，膝盖隔着徐牧薄薄的布料，柔声问他：“为什么不喜欢她？”
他本来不想主动打听别人的家事，但徐牧躲在屋里让他很心疼。
徐牧顿了顿：“她破坏家庭。”
刚才徐爷爷跟徐明伟的争吵已经让方煦文有了几分猜测，这会儿明白了事情的起因：“那你妈妈再婚了吗？”
徐牧点头。
大人早就move on，受伤最深的小孩却一直被困在原地，无法脱身。
方煦文身边有很多这样离异家庭里长大的朋友同学，他可以对别人说“多大点儿事儿啊，该翻篇翻篇吧。”却无论如何也不想这样劝慰徐牧。
徐牧太干净了。
是非黑白在他眼中无处遁形，对错、宽恕、仁慈，这些都不该让他背负。
“徐叔让你.....”方煦文话音未落。
“让我给那个人过生日。”徐牧语调平淡，无端让方煦文心里很难受，“他会请一些朋友，让我也一起去。”徐牧说：“我不想去，我爸说我不给他面子。”
方煦文：“那他们......结婚了吗？”
“我不知道，”徐牧说，“可能结了吧。”
我不知道，可能结了吧。
徐牧这样评价父亲的婚姻状况。
说话的途中方煦文一直紧紧盯着徐牧的表情，看他呆愣愣的模样，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揪心的厉害。
门外响起脚步声，两人默契朝外看。
“牧牧，出来吃午饭了。”徐爷爷说。
方煦文应了一声：“来了，爷爷。”他探手过去握住徐牧的手，拇指蹭了蹭他手背：“吃饭。”
徐牧不想去，被方煦文拉着手拽起来还不情不愿站在原地，抿着嘴不动。方煦文没说给他端饭菜过来，这样做只会加剧矛盾，让徐明伟怒火更甚。他伸手在徐牧脸上捏了捏，低声哄着：“乖，去吃饭。”
方煦文的声音太温柔了，哄小朋友似的。
徐牧埋着头掩藏自己发红的脸颊，低“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