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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万夫长 ...

  •   旦辞爷娘去,暮至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

      军队一路北上,花了三个月。
      她辗转找到了那位朱家大小姐。
      和木兰偷偷上阵不一样,她是和父母商量好的。
      朱大小姐准备充分,带了推迟月经的药,可以三个月来一次。
      刚好足够到达军营,今后在大营里,可以用受伤来掩盖经血。

      就这样平平安安过了三年。
      花木洵和朱宪华纷纷因表现优秀,逐渐当上百夫长,千夫长。
      无论是练兵,打仗,还是睡觉,二人都互相掩护,把女人的身份藏得好好的。

      “看到那座雪山没。马上入冬了,今年秋虫格外少,冬天来到时,就格外冷些。看冬至这个天,今年的十五的雪会特别大。”木兰卷起将军抄送给各营的地图。
      此处是柔然和魏国的交界,关山。

      “现在如果能找到爆(和谐)破(和谐)点从半山腰炸开雪山,引起的雪崩能从后方断掉他们的粮草供应。”同为千夫长的朱宪华大小姐点头称赞。
      二人虽是相认,拥有着共同的秘密,可清醒地知道人前人后从不宜太过亲密。营帐前交接和每个节气的假装偶遇,是她们为数不多的见面机会。
      “不错。但若是时机合适,降雪量足够大,我们可以在双方交战之时,直接废掉他们一半的兵力。”木兰希望今年的雪下大一点,再大一点。

      若是赢了,她能早些回去见爹娘。
      三年。
      爹,娘,弟弟,姐姐。
      女儿为你们挣到了三年。

      正月十五,柔然突袭。

      军营里将士们放下手里的汤圆,整令集合。
      花木兰背上装满了硝石和硫磺的背包,嘱咐好底下的百夫长,从幽径爬上雪山。
      木兰请了多少次都见不到将军一面。将士该服从军令,可这次大雪机会太难得了。
      雪崩,人力不可抵抗的自然灾害。一半的兵力,对她的诱惑太大了。
      若是赢了,说不定还能以此论功行赏。

      雪山如约爆炸,雪崩逼得柔然不得不退兵。
      成功了。

      “将士们听令,一鼓作气,乘胜追击,一股攻下柔然!”
      “攻下柔然!攻下柔然!攻下柔然!!!”

      冰雪的寒冷让花木兰受了寒,还好朱宪华会医术,采了草,放在她营帐门前。木兰偷偷加到水里,煮了喝,不日便痊愈。
      每次姐妹二人受了伤,皆是如此暗中照料。

      前线大捷,可朱宪华受了重伤。
      木兰冒险去看她,那是一道锐利的箭从她的后背射入,贯穿前胸。
      幸好没伤及心脏,军医救活了她。
      可军医也知道了她的秘密。

      “没事的,军医说他很理解我,可以帮我保守秘密。”朱宪华安慰木兰。木兰说,若是护心镜有两层就好了,便拆下自己的给她。
      “你傻呀,我在病床上又用不到。把我的先拿去。你可千万要小心,不要受伤,护心镜也不是万能的,铠甲更是容易战损。”朱宪华推了回去,还想说些什么,有人来了。木兰只好退了出去。

      夏至之约,她没有到。
      也对,那样严重的伤口,许是还没痊愈吧。木兰这样想。希望她早日痊愈。
      除了爹娘弟弟姐姐,如今花木兰惦念的人,又多了一个朱宪华。

      白露,她随军出征,溃败。
      小雪,大捷,营地前推六里。
      惊蛰,败,撤军十四里。
      芒种,胜,前进四。
      朱宪华依旧没有今年的夏至之约。

      再见朱宪华是大寒的战场。她为自己挡下背后致命一刀。
      花木兰双眼通红。
      她杀疯了。

      大寒。大捷。前进二十里。

      军队欢庆,军士们喝着酒高声歌唱,无论普通士兵,还是将军,军师,都手拉着手跳舞,破口大骂柔然。
      只有花木兰坐在篝火旁握着朱宪华留下的碧叶手链。
      火光里她满嘴血沫。
      朱宪华挡住柔然将士砍来的第一刀,却没挡住原本向花木兰砍来的……
      第二刀,她提着剑的手被拦肩斩断。
      第三刀,正中腹部。绝无生还可能。

      “花木洵上前听令!此次作战有功,提为万夫长,赏……”

      “活下去,无论如何,活下去……”
      朱宪华瞪着被鲜血淹没的双眼,/*漆黑的瞳仁里满是不甘,嘱托,倔强……和绝望。为什么这句话加上我感觉多余呢。。。*/
      仅剩的一只手伸向花木兰。
      “活下去……”

      好。
      我答应你。
      连同你的那份,一起活下去。
      “臣花木洵,谢将军。”
      花木兰郑重地把她的翠玉手绳戴上,跪下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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