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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灯亮起的暖光正好洒在了坐在台阶上的青山白和青山青身上,这个时候两个人心中却各有所想。

      青山青绝对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青山白抓住他的胳膊喊了他一句哥。他不需要再向青山白确认一下,显然这是之前是青山白情急之下,自己都没有太意识到就脱口而出的。也就说明了,无论青山白态度多恶劣,在心里面也还是把他当成哥哥的。在危机的时候,想到的也是他这个哥哥。

      青山白觉得自己最后补充出来的那句真田弦一郎太吓人了,挺明智的。不然刚见到就哭了出来,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圆。就是有点对不起这个再次第一次认识的真田弦一郎,曾经的第一次,他们俩的聊天寥寥几句就不欢而散了。这次散场的方式还是不大好,但是留给真田弦一郎的印象不会是她的失礼。

      “你怎么什么都不问我?”青山白扭头问向一旁陪着她安静坐着的青山青,青山青被路灯暖色的灯光笼罩看起来仿佛岁月静好,使她不由得脑子里又想起青山青与她阴阳两隔后的那段日子。

      “我让佐藤管家先回去了”

      青山白眼睛扫到了青山青细白却不纤弱的小臂,上面还有她的指甲抓破的伤痕。她不禁挠了挠头发,沉默了一下,发出了蚊子叫一般大小的声音“对不起。”
      “嗯?”青山青听的清,即使青山白说的声音再小。但是,他不明白青山白再为什么道歉“怎么了?”

      青山白以为青山青没有听清,反正已经说过对不起了,好像刚刚急了还喊了青山青一句哥,索性豁了出去,提高了音量讲了一通。“我不是把你抓破了吗?你不疼吗?”

      “不疼,没事。”

      听见青山青这些简短但绝对不是敷衍的对话,青山白心里莫名的安心下来,突然想对着他说说今天心里的苦闷。“我......”

      欲言又止的青山白让青山青感觉到她现在真的需要人依靠,于是就往青山白的身边挪了挪。“我会替你保密的。”

      “谁用你保密?”青山白嘴硬的回了一句青山青,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脑子里开始捋起了思路。青山白多久没说话,青山青就静静的看着青山白多久。

      路上没有过往的车辆,更没有一个行人,只有他们两兄妹坐在那。青山青觉得,在这坐着硬硬的台阶比在家坐着柔软的沙发要舒服的多。

      在家青山白一定不会有现在这样需要保护的状态,家对她来说就是最坚实的城堡,因为那个家是青山氏的。这是自青山青回来的五年来和青山白相处最舒服的一天,他今天的心是暖的,这份温暖是他妹妹青山白给的。

      上帝将一个人的窗户完全的打开,就必定会将他的一扇门死死的封住。青山青和青山白的爸爸青山川是一个极具赚钱天赋的人,青山财团是没有什么文化底蕴的,因为它不是起于几代人的肩膀,而是由青山川一手建起的。青山川是生意赌局上最意气风发的那个赌徒,从最初踏入生意场,到现在拥有青山财团,他不曾失手过。但是其他方面呢,他对亲情以及爱情是一塌糊涂的,导致了曾经的青山家一家四口天各一方的结局。

      青山白虽然对青山青的脾气暴躁,也不愿意承认他这个哥哥。但是只有青山白才让这个性格淡然的天才钢琴演奏家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他在这个世界上与人是有所联系的。喜爱他的演奏的人,喜欢的不过是他的演奏。他的妈妈也好、爸爸也好,并不会多与他说一句话,青山青感觉不到与他们的联系。但是青山青却明白青山青对他的无视、愤怒都是源于他这个人的。

      这样就足够了,青山青认为自己也被上帝把门封上了。他被妈妈带走以后,生命里就只有了钢琴。直到重新被接了回来以后,他的世界里出现了除了黑白以外的红色。那抹红色就是青山白为他画下的,他觉得弥足珍贵。

      “我昨晚做了一个噩梦”青山白想了很多,最后想把自己的曾经都归成一个梦。“梦到了一个和真田弦一郎长得一样的人”

      “昨晚刚梦到的人,今天就在现实里看见了,确实......很吓人”青山青为青山白今天看见真田弦一郎哭了出来找到了原因,尽管青山白说的很扯,不过他是愿意相信的“别放在心上”

      关于梦到了真田弦一郎的什么,青山白不想讲。如果要讲,一下又怎么讲的清两个人纠缠了八年的感情?“我还梦到......”青山白看向了青山青,觉得眼眶好像又开始湿润。“梦到你死了。”

      听青山白梦见自己死了,青山青“噗嗤”的笑了出来。“不算噩梦,很真实。”

      看见青山青听到自己梦见他死了还笑了出来,本来又要哭了的青山白眼泪一下收了回去,起身站到了青山青的面前,双手不满的环了胸前。“我梦到你死了,你笑什么?你不觉得不吉利吗?”

      保持着笑容的青山青微微的抬起头,看着眉头微皱,还嘟着嘴的青山白“我是人啊,总会死的。”

      “你!”青山白想不到什么词来反驳青山青,他说的是对的,人就是会死的。“你不想知道你在我的梦里是怎么死的吗?”

      “死的值吗?”青山青问的时候,脸上对青山白宠溺的笑容仿佛又加深了。

      值吗?青山白被问的一愣,她不知道。以她现在来看,肯定是不值得的,因为她觉得自己曾经实在太恶劣了,该被世界抛下的。但是如果以青山青的角度呢?青山白实在想不出来,就搬出了自己的脾气,以免自己突然煽情,把什么都说了出来。“你怎么总问些奇怪的问题?”

      “为什么觉得是噩梦?”青山青像对小孩子一样,耐心的提问。

      为什么是噩梦?青山白不知道,因为那些根本不是噩梦,就是她今天之前的经历,每一个片段都是有血有肉的真实。她有过的快乐、悲伤,她的得到与失去根本就不是一个梦。就在昨天,六七年没有联系的迹部景吾告知了她,真田弦一郎要结婚了,那种好像被人狠狠的挖去一块肉的疼痛她是真切经历过的。

      青山青问她的这两个问题,她一个都不知道该如何的回答。青山白无法对曾经的她活过的十年进行一个准确的评价,可能她提前到了四十五岁会有一个冷静的总结,但是现在她退回到了十五岁。

      唯一能明确的是,她不想重蹈覆辙,她想一切都不那么糟糕,她想让留在她身边的人不在因为她而早早的离开。

      天黑的彻底,月亮与星星都不能有所隐藏,全然的把自己展示给抬头仰望他们的人。她也想把曾经人生的一切黑暗都说给一个人听,然后听那个人的安慰,告诉她都过去了,可以重新开始了。

      “噩梦就是噩梦!回家吧!”青山白放下手来,朝着前方走去“有零钱吗?我想坐公交车。”

      第二天,青山白想装作没事一样的去学校上课,结果刚进教室就看到了坐姿十分嚣张的迹部景吾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副我等你好久了的样子。

      青山白斜着眼瞪了他一下,不想多做理会。可是她的座位就在迹部景吾的前面,不想理也很难躲过。青山白在心理安慰着自己,没事没事,他理我就是因为我哥哥,他没把我当朋友......没把我当朋友......

      迹部景吾自然对每天阴晴不定的青山白习以为常,青山白只是昨天有些反常。但是通过刚刚她斜着眼睛瞪自己的狠劲,可以判定她现在是她正常的状态。

      他们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迹部景吾当然是真心的把青山白当做要好的朋友,无关于有没有青山青这个人。他们的相处模式,也算是从小到大的磨合出来了。两个家境旗鼓相当,且脾气还算对头的人总是有办法打断沉默的气氛。

      迹部景吾后背向后靠了靠,用脚蹬了蹬青山白的凳子。青山白感觉到凳子被迹部景吾踹了,也不用多反应。回首就一巴掌拍在了迹部景吾的桌子上,“啪”的一声让周围的同学都小幅度的侧头往这边看来。

      在一巴掌拍完,随着手掌带来的麻木感,青山白见到迹部景吾这时少年骄傲的面庞,心中又油然升起来了熟悉的感觉。

      自从青山青死后,作为特别熟悉迹部景吾的青山白感觉到了一般人感觉不到的,迹部景吾的收敛。他表面上还是一口一个本大爷,张嘴闭嘴的华丽,但是眼神却多了几分沉重,发呆的时间也多过了自我欣赏的时间。

      最终青山白选择逃到美国的原因有青山青因为自己的死、真田弦一郎的离开还有一个就是曾经最熟悉的伙伴变得不再熟悉,而这种改变还是她一手造成的。她的自私让她即使心中解开了枷锁,也没有在言语和行动上宽恕她身边的人。

      那时的青山白低估了自己的能力,看不到她对周遭的影响,也不愿意放过自己去重新接纳一个新的人生。

      迹部景吾还等着青山白会说什么,结果青山白就只是盯着迹部的脸。这让迹部景吾有些许的不自然,当然这点不自然对于迹部景吾来说不算什么。“本大爷的脸也吓人吗?”

      马上,青山白脑子里对迹部景吾的怀念就被昨天她拉着青山青走掉,并且说真田弦一郎吓人的画面替代。于是青山白开始了十分苍白无力的解释,用出那个只有青山青才愿意相信的理由“我前天晚上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了跟真......”本来想说真田弦一郎的名字的,但是青山白顿了顿还是没有说出这个名字“跟你组临时双打的那个人一样的人,就挺吓人的。”

      “本大爷会相信你这种理由?被人吓哭就是吓哭,还用做噩梦这么不华丽的理由?”迹部景吾说完还不忘挑了一下眉毛。

      感觉到周遭的目光,青山白提高了嗓门向周围问道“你们想知道谁把我吓哭了?”

      在冰帝,除了迹部景吾以外没有谁会去主动惹青山白,青山白的脑子不好是大家默认的事实。一方面仗着她的家世,另一方面本着不想和神经病一般见识的原则,在冰帝青山白是没有人敢欺负的。更何况,所有人都知道迹部景吾和青山白是朋友。

      之前有人私下议论青山白是针对精神有问题,应该还在镇定类的药物被迹部景吾知道了,受了不少苦头的。

      再等周遭的视线收回以后,青山白压低了嗓门,把身子迹部景吾的方向探了探“迹部大爷,你小点声行不行?”

      “哦?你求我的话,我可以考虑。毕竟本大爷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不愿意偷偷摸摸。”

      实在受不了迹部景吾这副模样,青山白也就只有一句话的好脾气,语气又变了回来“你说谁偷偷摸摸了?你想大声就大声说吧,反正谁会信呢?”

      “真不愧是你”迹部景吾说完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青山白,青山白一脸疑惑,但是接过了他的手机。“里面有真田的联系方式,也许你想跟他解释一下......你做了什么噩梦,提前梦到他了。”

      接过迹部景吾手机的手,在听到迹部景吾说了什么以后就顿住了。给真田弦一郎解释?她现在可不想再遇到他,现在的她都没做好准备。准确的说,如果没发生昨天突然她回到十五岁的事情,她已经参加完了真田弦一郎的婚礼了。“我可不想再看见他”青山白说完,把迹部景吾的手机放回了迹部景吾的桌子上。“你有空帮我说声抱歉吧,我以前又从没见到过他。”

      手机就放在桌子上,迹部景吾也不急把它收回去“让本大爷为他长得吓人道歉?”

      “不是为他长得吓人,是为我的反应......毕竟我做了个噩梦。”青山白无奈的解释,真田弦一郎就算吓人也不至于把一个已经十五岁的女孩吓哭,迹部景吾这样讲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故意在调侃青山白。

      “对了”迹部景吾调整了一下坐姿,坐的端正了些“你......青山青的胳膊被你抓的可不轻,没断吧?”迹部景吾差点又问成了你哥哥“天才钢琴演奏家的胳膊断了,因为这种事情断了胳膊可太不华丽了。”

      真是关心的巧妙又直接,青山白心里夸奖了他一下。想到自己对青山青的态度,还是满意的,青山白想这样慢慢的缓和她和青山青的关系。她现在完全明白青山青性格中的别扭,和想和她缓解的心情。无论青山青的表面看着多淡然,在这方面还是笨拙的。那么就让她这个也算是重活一次的妹妹来潜移默化的推进这段关系吧,都是自己欠的东西。

      青山白假装别扭的回答道“我不知道”

      “给青山青买份保险,受益人写成本大爷是不是能赚一笔?”

      好怕一语成谶,迹部景吾曾经也这么跟青山白开过玩笑的。那时迹部景吾真的为青山青买了份保险,如果是别人这么做可能会被认为是无聊之举。但是对于迹部这个凡是都高调无比的人,做什么都不会有人觉得是因为无聊。迹部景吾的意思是暗示青山白不要对自己的哥哥那么过分,青山青在别人眼里都是值得尊敬的,甚至在迹部景吾的眼里是最珍贵的。但是青山白只是当成迹部景吾因为高调性格而搞出来的不必要的操作,完全没有想理解迹部景吾这个举动背后的别有深意。

      青山白记得一语成谶的那天,迹部景吾红着眼睛拽着惊魂未定的自己,那股力量好像要勒断她的脖子。他对着青山白说的一字一句,青山白不敢忘。

      青山白把手拿到了桌子下面,暗自的抠住了桌角。那天迹部景吾带给她的恐惧,她也不会忘记。她知道的,如果不是青山青告诉迹部景吾不许伤害他的妹妹,他一定会报复的。“到时候你可能会拽着我的衣领子说......你让我失去了人生最无价的东西。”说完,青山白觉得口渴,也觉得心脏跳的有点快。她不大敢再看迹部景吾的脸,怕眼前这个15岁少年的脸会和后来19岁的那个他重合,怕现在眼前的一切才是梦,而突然一震就出现真田弦一郎婚礼的场景。

      把这句话往自己身上放一放,迹部景吾觉得是自己会说出来,但是他可不想认真还原这个场景。要去领青山青的保险,他绝对不会让这件事发生,于是心里默默收回了刚刚说出的那句话。“你真的不打算亲自跟真田解释一下?他可能很介意呢,那天回去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这一早上,青山白觉得和迹部景吾说几句话情绪起起伏伏的让她累,青山白松开了抠住桌子的手把身子转了回去。“说不定他已经忘记了。”

      见青山白又转了回去,迹部景吾又用脚蹬了蹬她的凳子。“没关系,本大爷下周邀请立海大网球部来和本大爷的网球部比赛,你有一个周的时间想想怎么跟真田解释。不过要想个好点的理由,那么多人别再让人家下不来台。”

      才转回去的青山白,一脸苦相的又转了来,趴在了迹部景吾的桌子上。在暗暗告诫自己一番不能发火,要对身边的人好一点以后,压着肚子里的火问道“你为什么总想让我跟那个真田解释什么?我又不认识他!”

      迹部景吾也俯下身来,与青山白近距离的面对面,压低了声音“本大爷的眼睛看的到,你很想与他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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