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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四章 学佛的少女(中) ...

  •   《大批死人骸骨离奇被盗,作何用途不得而知》
      --《四方报》讯 记者凌鸣
      今年6月19日23时,因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雾,高速公路发生了连环撞车事件。
      其中7辆小车严重追尾,一辆大货车撞凹栏杆翻倒在地。
      不幸中的大幸,除货车司机碰破额头外,无一伤亡。

      事发后交警迅速赶到现场。
      货车后厢松了一大口子,一眼望去,到处都是挤压的蛇皮袋。
      袋子里装满了木屑。
      因受外力积压,一块块人体尸骨刺破袋子伸向外界。
      努力穿透的森然模样,仿佛在向人们求救。

      经审查,该货车司机名叫张山,是广西老默县矮村人。平日安分守己,从未干过违法的事。
      据他交代,这一车木屑是朋友委托运输的。
      因为是朋友,所以他没有开袋检查。
      更不知道木屑里藏着一副副人体尸骨。

      盗墓者偷盗尸骨有什么用处呢?
      拿去做药材种灵芝?
      拿去做麻醉药?
      拿去做标本?
      或者是为配阴亲存在……
      我们不得而知。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罪犯再狡猾,逃不过恢恢天网;水落得再慢,持之以恒总会盼来石出的一天。

      “这都什么人呀,也不怕遭报应。”指着报纸,纪实感叹人心不古。
      挖尸体?盗骨骸?
      真不可思议,盗墓者盗窃的不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死人的骸骨。
      这是什么时候兴起的新行业呢?
      看来,他真是老了,跟不上时代的变化了。
      “这有什么出奇的。前段时间不是报道‘骷髅头被两层转卖’的新闻么,121个人头盖骨被青海农民等盗墓后,取出转卖,由一甘肃籍男子将其加工成头骨工艺品出售,非法谋取利益。央视《社会记录》采访此案时,在青海境内的旅游区内曾见过3个类似被锯掉的头盖骨,开价800元。”
      纪实听得一愣一愣的。
      “小纪,信命的人都不会干这缺德事。”凌鸣(也就是负责跟踪骨灰被盗案的记者)无情道。
      一来怕断子绝孙;二来怕风水轮流转,指不定哪天自家祖坟也落个空坟的下场。
      纪实伏在桌面上,咂咂嘴,心里直摇头。张山这些黑心人想钱想疯了。
      “你有时间在这悲春伤秋,不如干点实事,让死去的灵魂安息,让活着的人安心。”凌鸣将报纸砸在纪实耷拉的脑袋上。
      “去!就你这尖嘴猴腮的贼脑袋,一旦演绎悲天悯人,上帝铁定发笑。”纪实不耐烦的挥手,说得动听,不就是想让他为他跑腿么。
      “唉!生存环境越发恶劣,呼吸的空气越发肮脏,人心久浸其中,黑矣!”凌鸣哀怨的低下头,翘起兰花指轻柔拭泪:“昔日的老实人已成明日黄花,流入史河,无可追忆也。”
      “打住!你给我打住!”恶寒!一米八且虎背熊腰的大男人做小女儿态,这不是存心恶心他么。纪实掐着凌鸣脖子,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凌鸣顺势倒在椅子上,哇哇大叫。“谋杀亲夫啊……”
      “闭嘴!”纪实捂住他的嘴巴,对着幸灾乐祸的一干同事尴尬的笑。
      臭小子,非要将他的性取向昭告天下是不?
      凌鸣眨眨眼,因计谋得逞而笑出眼泪的贼眼写着他知错了。
      臭小子!“说吧。”纪实无奈的放开他。
      凌鸣得意摇晃胜利的手势。
      两人从小玩到大,对对方的了解更甚于自己。
      凌鸣每每有事相求,都会拿纪实的性取向做杆子——美其名曰顺杆爬!
      “好兄弟!”
      “少废话!”
      “很简单,我要采访张山。”
      “那就去呗。”跟他说干嘛呀。纪实攒起拳头晃悠,只要凌鸣举例不出能打动他的理由,别怪他拳脚无情。
      凌鸣脸色变了变,由白及青。“我要能采访到他我还用得着你?我吃饱了撑着?”这么个奇耻大辱他迟早要讨回来。
      纪实一脸惊奇,凌鸣是新闻媒介出了名的“针眼”,意思就是他的心眼比针孔还小。
      凌鸣的小心眼并不像女人一样,表现在表面,而是扎根在骨子里的一种思维模式。用他的话说,斗心眼就是男人们在这个社会上的生存方式。用在大的地方如国家社稷,那叫深谋远虑、叫权术;用在小地方如家庭生活,那叫计谋、叫善待自己。
      谁给他不痛快,他十倍百倍的还回来。就连主编也不敢随便卡他的稿子。
      这么霸道的人,居然有人敢不买他的面子?
      张山的案子牵涉到人性及道德问题,是民众关心的大事,按理说,警方应该不会拒绝记者的采访才对。
      难道……
      眼前浮过一张没有表情的脸,纪实试探问:“该不会是新来的钟离司负责张山案子吧?”那可是一座移动冰山!
      “对!就是那个不讨人喜欢,脸上写着欠我钱的神经病。”凌鸣咬牙切齿。每次和司打交道,都有一股扭断司纤细脖子的冲动。
      “你自求多福吧。他谁的帐也不买。”难得凌鸣也有吃鳖的时候,纪实乐了。“还是按程序一步一个脚印吧。”
      “屁话!真要走正常途径,等采访手续办下来,我都老了。”凌鸣怒吼,也不管纪实愿意与否,扯着他上了车,还特意把车门锁上了。“咱找他上司去……”
      司的上司,柳茗是也!柳茗鲜少有拒绝纪实的时候,几乎是有求必应。
      “恐怕我要让你失望了,人家柳茗估计正和未婚妻打得火热呢。”纪实凉凉来了一句,如晴天霹雳炸晕了凌鸣。
      刺耳的刹车声刺痛两人耳膜。
      车子在急速中转弯,骤然刹车,惯性作用下,若非系着安全带纪实铁定被抛出窗外。晓是如此,纪实还是和车门来了个亲密大接触。
      “你嘛呢?”纪实揉着脑袋大怒。
      “我问你想干嘛才对。”也不管车子正停在路中央,凌鸣扳过纪实肩头,四目相对,不给他闪躲的机会。“你不是对他念念不忘么,你不是对他就情未了么,怎么就让他冒出个未婚妻来?”
      “凌大记者,你信息渠道滞后了,念念不忘都是老皇历了。”
      凌鸣细细瞧他,嗯,不伤不悲的,眼神清明,也没黑眼圈,倒不像在强颜欢笑。凌鸣信了几分,放开他,缓慢启动车子,问:“还去么?”
      “去,为什么不去?”纪实反问。
      “大学时如胶似漆,大学后劳燕分飞,一年前重逢各自单身,郎有情妹有意……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把暧昧搅和成死局的?”凌鸣一直以为他们会像以前一样,携手同行势如破竹。
      纪实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窗上印着一张木然的脸。良久,才淡淡答道:“破镜不重圆!”

      他们的运气不赖,柳茗并不像纪实说言般在陪未婚妻,而是在陪工作。
      凌鸣拖着不情不愿的纪实冲到柳茗面前。
      “好久不见,柳队!”
      “是你啊,呵呵!”
      凌鸣将纪实揪到跟前,本想试试柳茗的态度,岂料,笑容满面的柳茗对上纪实,立刻变了冷脸,连连数声冷哼。
      凌鸣看看这个,瞄瞄那个。
      情况不对劲呢。
      柳茗摆出的那个臭脸,那几记冷哼……怎么看怎么和捉奸在床的正夫一模一样。
      摆脸色是不?纪实火从心起,他还没跟他算拍摄婚纱照的委屈帐呢。碍着凌鸣脸面,纪实忍住了怒火。
      柳茗却将他的忍耐理解成心虚,面上越发不屑。
      凌鸣横在两人中间,瞪了纪实一眼,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柳茗了然一笑。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还能不了解凌鸣的为人么。
      显而易见,柳茗的冷漠只针对纪实。
      这不是个谈话的好场合。凌鸣不得不放下当和事佬的念头。
      “张山!”凌鸣也不和他客气,一边拉着面色不善的纪实,一边笑道。
      柳茗想了一会,扬手唤来司,吩咐道:“带他们去采访张山。”
      司迟疑不动。
      柳茗仿佛知他所疑般,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他们或许能为我们打破僵局。”
      司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擦肩而过瞬间,柳茗附在纪实耳边冷哼。
      “那位从‘天’而降的美人,滋味不错吧?”
      ……
      直到纪实走出警局大门,耳边还震荡着柳茗咯嚓咯嚓的磨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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