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旧地重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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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马车，告别了父母，我和仕恩已站在了林府的门口，我却犹豫不决，徘徊着不肯进门。
“不用担心，母亲喜欢你还来不及呢，绝对不会为难你的，再说无论如何还有我呢。”仕恩总是能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这让我渐渐习惯了依赖于他，他的善良，他的温和，他的幽默都给了我最大的安慰，没有了哥哥，是他给了我最大的抚慰和鼓励。
“嗯”我重重的点了点头，随他身后，终于踏进了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家。
京州因为处于偏北部，所以这里秋天的痕迹要比盐州更加明显，树上的叶子也已基本泛黄了，落叶随着风来回的旋转，最后缓缓的飘落在地上，“化作春泥更护花”了，落叶终究要归根了，我也没有逃脱这样的宿命，想到这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原来我也是俗人，也不能幸免归根的命运。
“在笑什么，好像很无奈啊！”仕恩斜睨着我问道。
“不是啊，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东西，其实我也是俗人。”我无奈的扯着嘴角，苦涩的笑了笑。
“我们活在这个世上，谁又能够免俗呢？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一样，还是现实些好，一切顺其自然吧。”仕恩好像比我有更大的感触，一连串说了一大堆道理。而这些道理更像是对我说的。
“你说的话我记下了。”我认真的看了看他，然后拉着他说道，“现在还是快些陪我去给公婆赔礼吧。”
我自知理亏，低着头怯生生的跟在仕恩后面，慢慢的踱进屋内，四下张望，气氛有些尴尬，仕恩母亲正认真的打量着我，眼神有些复杂，让我一时摸不清她的态度，倒是他的父亲先开了口，低沉慈祥的男声不禁叫我熟悉，像是父亲的声音，因为母亲在车上给我说的话让我对父亲的态度有了些变化，不再那么怨恨，更多的是一种理解和歉疚。
“孩子，路上可还顺利，你父亲身体还好吗？”话语里没有我预料之中的埋怨和责怪，更多的是慈祥宽容，这让我感动极了，不禁眼睛湿濡，一时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父亲……我错了……”我头更低了，心里的羞愧更是深的无以复加。
“下次不会再逃走了吗，我可以相信你吗？”仕恩母亲的优雅得体在这里表现的淋漓尽致，虽然话语里隐隐有些责怪确实如此的委婉，让人既敬畏又信服。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我不禁连连答应，“我会和仕恩一直走下去，不论何时我都不会再离开他。”
“那你哥哥……”仕恩母亲的这句话叫我羞愧难当，毕竟他们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女子本就不该在外面招摇见人，更别说是和自己“亲哥哥”之间“□□的感情”了，幸亏是他们，如若是其他的普通的人家早就一纸休书了，怎还能容我至今？
“他永远只是我的哥哥，不会再有其他的关系，而仕恩才是我的夫君，永远都不会改变，请父亲母亲相信我。”这样坚定的话语说出来连我自己都有些诧异，我真的是这样想的吗？我不禁转头看仕恩，碰上了他的眼睛，那么深情，叫我内心有了莫名的悸动，难道哥哥真的猜对了，我是真的爱上仕恩了？那仕恩呢，也和我的感觉是一样吗？这一连串的猜想让我有些糊涂，不敢相信，我一直都认为我是会永远都终于对哥哥的感情的，不想却有了这些变化，不对，不对……
“好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一路劳顿，以后只要你们好好的，别再让我们操心就行了。”父亲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日后要互相扶持，互相理解，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是，谨遵父亲的教诲”我说。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是渐渐暗了下来，我们漫步在花园里，望着夜幕降临的天空，久久伫立，“秋天了，白日越来越短，黑夜越来越长了。”我无声的笑了笑，低声感叹道。
四周静悄悄的，除了枯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外，没有任何声音。仕恩没有接我的话，只是静静的盯着我看，脸上浮现出了出奇的温柔，顿时气氛变得古怪起来。
“今天你所说的话可都是真的？”仕恩终于开口了。
“是。”我坚定的回答显然是他意料之外的，一时语塞。
“为什么？为什么可以这么坚定？难道你和仕恩的感情……”
“是，我们失败了，与现实相比我们的感情太不值得一提。因为过于坚持，我已经失去的太多了，亏欠了太多太多的人，我的父亲母亲，璧环，晓瑾，华浩……还有你及你的家人……那段日子，我一直都在受着良心的谴责，过的很不好，一想到你们，我就无法原谅自己。以前放不下是因为华浩，现在放下也是因为华浩，他现在有了心微的照顾，一定会过的很好，心微很爱他，比我还爱他。我终于想明白了，我对华浩并不是纯粹的爱，更多的是一种依赖，被人保护的感觉让我很珍惜，而华浩也许和我一样，只是我的需要对他来说是一种肯定，他是个强势的男人，他需要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和肯定，现在心微更加需要他，所以他们更合适，我选择离开也是一种必然。”
“你离开的理由难道没有…我…”仕恩眼神灼灼的望着我，急切想知道我的答案。
“有，你的包容，你的理解……还有你的爱……护”最后一个字并不是我的原意，只是我怕仕恩笑话我的多情，害怕他没有爱的本意，所以情急之下编了出来。
“把‘护’去掉。”仕恩的话让我骤然抬起头，心里又惊又喜，飞快的目视仕恩的脸，想一再确定他的态度，他清澈的表情回望着我，顽皮坦率的笑容就这样印在了我的心里，即使后来的分离与找寻我都带着这样的烙印。
“是真的？”我不禁一问再问，有点不敢相信。
“是真的，说实话，现在的我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见证了你和华浩刻骨铭心的爱情，看到过你为他疯狂，为他不知所措，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不再是旁观者，看到你的伤心会心疼，看见你悲伤的表情心里不由得也会纠结起来，不再那么潇洒，说什么‘可以接受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你改变了我，让我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也有了为一个女子而彻夜难眠……”仕恩顿了顿，继续道，“事实上，我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宽容，开始是兄弟之情、朋友之请，后来是爱的趋势，我帮助你是不想看到你那么难过，否则我也不好受……”
眼泪划过脸颊，他的话第一次让我感动的一塌糊涂，哭倒在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坚实的臂膀，感到那么安全，那么踏实。这一次的拥抱与以往不同，以前是因为华浩不在身边而感到孤单无助，宣泄思念华浩的情绪，而现在的拥抱，是单纯的因为仕恩，仅仅是因为他。
“但硬卧一个条件，好吗？”我低低的在他耳边软语道。
“什么？”仕恩温热的气息扑到我的耳边，也温暖着我的身心。
“我们虽然早已是夫妻，但是只有虚名，没有夫妻之实，本应该今天就……但是我的心里仍没有干净的放下他，所以还不能完整的把自己交给你，请你再耐心的等等我，等我能够平静下来之后，就会……全部都给你。”说完感觉脸越来越烫，心中更是突突的跳个不停。
“当然，我不会强迫你的。”仕恩依旧温柔的说着。
刚才还是蓝黑色的天空现在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星星洋洋洒洒的撒在黑水晶般的天空，闪烁着晶莹的光芒。风亦是那么温和的轻拂着我的脸颊和衣裾，长长的丝带轻轻在和风中舞动着，远远的探着仕恩的衣袖、腰带、玉佩……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旧地重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