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缘之婳棠》子靓

15、第十五章 东窗事发

　　第十五章 东窗事发
　　转眼间秋天在不经意间已经降临，曾经满眼碧翠的花园如今看起来有着些许的憔悴苍凉，地上堆满了发黄的枝叶，昭示着繁盛已经过去，到了生命的尽头，落叶归根…..
　　可能由于秋天的缘故，我整个人也浑浑噩噩，总是预感到一些不好的征兆。自从“摊牌”事件后，与心微的关系跌倒了冰点，几乎完全没有交流，甚至是眼神交流。但从她眼神里总是流露着一种嘲笑甚至愚弄的得意，更加让我不可终日。

　　“小姐，小姐”佩儿急急忙忙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不好了，老爷太太来了！”
　　“什么！父亲怎么会这时候来？”我的心一沉，果然要出事，一时间没了分寸，“快去找少爷！”我厉声喝道，既然迟早要面对，索性横下心来，出屋迎接，还不等我迈出脚，父亲便已经气势汹汹到了门口，我硬着头皮，“爹，我……”
　　“啪”只觉一个重重的巴掌向我袭来，火辣辣的钻心的疼痛感顿时淹没了我，“不要脸！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巨大的羞耻感让我顿时生不如死，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像是汹涌的海水，一发不可收拾。“不要啊，知德！”只听母亲扑上来拦住了父亲再次扬起的巴掌。
　　我倔强的抬起头，不管母亲的哭喊，直起头来闭着眼睛，幽幽道，“打吧，是我对不起父亲，要杀要剐随便你！”说罢，我便直挺挺的立住不动。
　　“放肆！”只听父亲洪厚响亮的斥责，任凭母亲如何的指责我不该倔强，我都纹丝不动。
　　正在僵持之间，“父亲！”，只听一声呼喊由身后传来，心里一阵暖流流过，委屈的泪水不自禁的奔涌而出，心里念到“哥哥来了！”
　　“不孝子！我白养你这么多年！”忽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落在哥哥脸上，我骤然睁眼，这比打我一百下还要疼！
　　我侧身挡在哥哥身前，“打我便罢，为何还要打哥哥！”我哭喊着，声音早已嘶哑。
　　“婳棠！”哥哥哑声呼唤我。
　　“咚”重重的一声从身后传来，哥哥泪流满面的跪倒在地，“孩儿不孝，对不起父亲母亲，只是我们真心相爱，为何不能够在一起，为什么！”
　　“不知廉耻的东西，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成何体统！”父亲浓眉紧蹙，拳头紧握，一个劲的喘着粗气。
　　“婳儿马上收拾东西，跟我回府！”父亲不容置喙的命令着。
　　“我不……”我依旧生硬的拒绝父亲的摆布，倔强的看着父亲，强忍着眼泪，早已将理智抛掷脑后。
　　“怎的如此不知羞耻，这是命令，再这样反抗就家法伺候！”父亲额间的青筋激烈的跳动着，严厉的眼睛像是要冒出火来。
　　“婳儿，听话，快听你父亲的话，不要再胡闹了！”母亲苦苦的哀求着我，苍白的脸上充满了憔悴之色，空洞无神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我，我的心被母亲的乞求的眼神看的那样无力柔软，更加无法说出反对的话，我已经亏欠母亲太多太多了，老了还要因为我这个不孝女吃这么多的苦头！
　　“伯父”仕恩清亮的声音响起，快步走过来，“伯父为何要拆散他们，既然不是亲兄妹，为何要……”
　　“住口！你竟然也在这里？看来早已知道他们在一起了？为何不告诉我实情，亏我那么信任你，把女儿交给你！”
　　“伯父，我……”仕恩还要试图说服。
　　“行了，不必多言，这是我们的家事，不需要外人插手！”父亲扬扬手，眉毛聚拢成一团，低低的压着深邃的眼睛，生气的环绕四周，然后厉声道，“不用废话！快些收拾！”
　　“父亲，放了我们不行吗？求你了，我们……”哥哥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父亲不再看华浩，只是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我，用一种威胁的语气警告我，“再不听话，你就永远不会再见到华浩！现在，我给你两条路：要么跟我走，让华浩一个人留在这里；要么我会把华浩关在密室里，叫你们一辈子也见不了面！你自己决定！”
　　我无力的静静的听着父亲的宣判，默默的看着父亲，又看到了母亲那抹哀愁和无助的神情，“那就放掉哥哥，我愿意回去。”
　　“婳棠！你在做什么，不用在意我！”华浩痛苦的对我嘶吼着。
　　“哥哥……保重！”眼泪像是开了闸一般倾泻而出，喉间有着更多的话却无从说起。
　　我无力的转身上楼，和我生活过的一切做个告别！

　　“你怎么在这里！卑鄙，这样算计我！”我怨恨的叫喊着，心微却漠然的摆弄着指上戴着的翡翠玉环，半晌才抬起头，“对不起，我爱华浩，情非得已……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他的，放心吧！”
　　瞬间鼻子酸酸，这何尝又不是一个情痴，为了哥哥不惜一切！
　　“那你要答应我……”我忍着泪水，哽咽道，“帮我照顾好他！”心痛将我埋没，再无法说出话来，喉间像是被重物缠住，连发声都觉得困难！

　　刚要迈出门，胳膊便被一把重重的抓住，“不许走！”哥哥用沙哑的声音低沉道，“我不许你走！”
　　我没有挣扎，哀莫大于心死，只徐徐道，“父亲会说到做到，到时候你生不如死，叫我怎么办？天涯何处无芳草，放手吧。”
　　“我不会放手！”哥哥依旧倔强的紧紧的抓着我，手一扬，将我圈入怀中，低头吻了下来，我无力挣扎，平静的任他索吻，一动不动，他几近疯狂的撕扯我的衣裙，衣服已褪去大半，雪肤暴露在外，任由他亲吻，麻木的闭上眼睛，冰凉的泪水缓缓流过面颊，流过他的嘴唇，也流进了我们的心里。
　　哥哥身子一僵，怔了怔，睁大了眼睛看着我，眼里盛满了悲痛，沉声道“你不再爱我了！”手慢慢的松开，而我实在再无法忍受这样的折磨，转身迅速逃开。
　　“我不会罢休！”身后传来哥哥坚定暗哑的声音……

　　“走吧。”我不再看众人错愕的眼神，恍恍惚惚的走出上官府，自此一别，恐怕再难见面，我默默的在心里祈祷:哥哥要幸福！一定要幸福！

　　这么长时间的折磨早已让我元气大伤，再无力挣扎，一路上的颠簸更加重了我的苍白。我依附在母亲身边，一片沉默，只有母亲一声声的哀叹。
　　“婳儿，预备怎么向林家的人交待你这几个月的‘失踪’？”母亲无不担忧的看着我。
　　“不知道，脑子一片空白。”我缓缓的有气无力的说道，“这么一闹整个京州谁还不知道？恐怕林府也早已耳闻……”我长长的嘘了口气，“我现在已经经历了最坏的一切，没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休了我！”
　　“胡说！”母亲最忌讳我这样说，杏眼一瞪，“婳儿，你现在长大了，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能任由着性子胡来，要顾虑父母亲的感受。”母亲顿了顿，继续道，“我们老了，再也经不起大风大浪了，你父亲知道后，气的几夜都没有合眼，整日忧心忡忡，身体也日不如一日，不要怪你父亲，他也是身不由己，身为朝廷命官，我们必须要维持体面，不能叫他人看我们的笑话……”母亲的话语点中了我心底最柔软的部分，眼眶不禁湿湿的，是我一直在给父亲制造麻烦，叫母亲日日为我操劳担心，想到这不由的将抓着母亲胳膊的手紧了紧，默默地依偎在母亲身边，暖暖的，静静地。
　　“一会就直接去林府，去向公婆道歉，请求他们谅解你。”母亲语重心长的嘱咐着我。
　　“我想先回家……”我小声的反抗着。
　　“林府就是你的家，安心的做林府的媳妇，幸好他们还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应该不会太为难你。”说着，母亲转过头来不放心的不停地吩咐着，“听话，好好跟仕恩过日子，我们也好放心。”说罢，母亲轻轻的拂着我头上的碎发，满眼都是担忧的味道。
　　看着母亲鬓间的几根银丝和额间深深的皱纹，不禁鼻子酸酸的。
　　“可是，那……哥……”我磕磕巴巴的，在这个时候实在是不该问母亲，但实在是心中挂念，无法安心。
　　“他会好好地，如果你们不再在一起，他依旧是我们的儿子，这是不会改变的。”母亲语气里有着不易察觉的一丝生硬。
　　我不再说话，马车里陷入了一片沉默中，只有“咚咚”的马蹄声和吱吱呀呀马车声回响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