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请允许我爱你》崎安

8、第八章

　　所有烦心的事都在和任然相处的过程中将之抛到脑后。我喜欢任然的这个事，似乎整个班级都知道了，但大家，都不是那样想的吧，连任然自己都说，我是她小妹。
　　我喜欢她在课堂上和大家互动笑起来的样子，被学生捉弄后假装生气嘟起嘴巴的样子，喜欢她一颦一蹙，连她眼下那颗淡淡的痣我都觉得可爱。你让我变得开朗变得明亮，是你，都是你。
　　这阵子忙着校园艺术文化节，被主任安排做高一年级代表的主持人。放学后不免要抽空出来排练。开始被选中的时候想着要拒绝来着，我就是一个怕麻烦的人，但我耳闻，任然做为整个艺术文化节的指导老师，嘿嘿……毛遂自荐都来不及！
　　让我觉得尴尬的是，我的主持搭档，有两个是对情侣，另一个男的，则是之前在篮球场向我要联系方式的人。高一实验A班的杨关瑾。
　　“嗨又是你，好久不见。” 在后台安排稿子分配，再一次见到这人。见到我挥挥手笑，像是个阳光大男孩……咳，阳光大男孩也是会背地里向陌生女生要微信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我倒是不想见。
　　“好久不见。” 虚伪，绝对的虚伪。
　　然后开始无止境的排练，对稿，走场。
　　这两情侣每次对稿都含情脉脉地目光锁定对方，话说主持人间是该有眼神互动，但也不能隔着一个吧！我在中间很难受的好吧！总觉得他俩每次目光交汇都擦出爱的花火，油腻了一地…劝说无效后干脆直接把他俩做为主搭档，我就和杨关瑾目光互动了。
　　期中考试过后，全校师生开始为校园文化节做准备。北希中学最具特色之一的校园文化就是这文化艺术节。阵仗规模大，活动严谨有趣，观摩领导多，校园三天开放。届时，会有很多外校人员来参加。不得不感叹，北希拓宽生源的办法真是数不胜数。
　　彩排中断休息，主持人被安排在帘子场后休息。唉，虽说是为了和任然接触才来做主持人，但事实却是，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顾不上说一句话，只是有时目光交错的时候，她会对我微微一笑，这一笑，够我沐浴终生了。唉我真是越来越贪心了……
　　看着台下任然拿着无线机走上走下，安排人员位置，分布任务，有时三三两两人凑上和任然说两句，任然又忙得跑开。。看来，比我忙的大有人在，我就是个闲人啊…闲啊……嘿嘿，她小跑起来的样子太可爱了吧。
　　“你在看什么？” 一个声音打乱了我的思绪，杨关瑾看看我，又顺着我的目光看下去，“任老师？”
　　我没搭理他，任老师是你可以随便乱叫的吗？
　　“你们是任老师班的？”那对情侣停下恩爱插入对话。
　　“她是，我不是。”杨关瑾指了指我。
　　我点头。哼哼，自豪！
　　“任老师可好了，我高一的语文就是她教的。”女生笑着说，原来是高二的学姐。
　　任然被夸了，我心里像是灌了蜜一般那么开心。
　　学姐说，任然当时教他们那一届的时候想着带到高三毕业，没想到半路插足了一个生完宝宝回来的原高三语文老师，无奈校方安排任然带回高一。为此，他们全班还一起给校长写联名书，指定只要任然这个语文老师教，呃…无果。
　　哈哈哈还好无果，不然我就遇不到任然了。任然，喜欢你的人这么多，你怎么这么受欢迎呀！
　　听学姐说任然听得正开心，台下突然开始变得热闹起来，嘈杂的声音，开始我们还没当回事，过会儿发现有人尖叫怒吼了起来，赶紧看看。
　　场下围了两群人好像在对峙着，不知道的人以为是打架怎么的拉帮结派的，怎么一边还有我们班的人，杜丽娘也在，邹邹……任然？！
　　直接从台上跳了下去，蹿进堆里。
　　“凭什么让你们平行一班上啊，审核的时候不是说了我们实验A班上的吗？”对面那头一个刺猬头的男生吼着说，像是谁欠他钱了一样，而他，竟目无他人地冲着我们班，冲着任然说。
　　问了问人怎么回事，大概了解了一下。杜丽娘说，原本校园文化节每个年级，班级节目出两个，我们平行1和实验A晋级，但是后来校方说时间控制不好，要筛掉一个班，就让我们平行1班出节目，实验A待定。喏，这不，讨价来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屁大点儿事摊开沟通不就好了，都要成年的人了还在这儿跟个屁孩儿一样乱吼，还是个男的，呵，幼稚。
　　“同学，你们班的节目待定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你们应该找韩主任或者学生处主任沟通。我们还需要彩排，请不要耽误进度把场子让开。”任然尽量把分贝提高，还是听出了沙哑，指导彩排这么长时间嗓子肯定受不了。心疼死了。
　　实验A班堆里冒出了个女高音：“当时节目筛选你不是评委吗？” 显然冲着任然说的，还你你你的没大没小，老师不会叫吗？
　　“任老师是评委，她一个人能做主吗？都高中生了，说话带点儿脑子会比较好。” 我说，还特意看了一眼那男的。
　　大家突然看着我，好像是我犯了什么错一样。也是，毕竟这种凑堆的场面我从来漠不关心，但是说到任然的不是，我绝不会熟视无睹。
　　“说谁不带脑子啊！”前头那个男的凶神恶煞地盯着我，喷了我一口唾沫星子。
　　擦了擦脸，“谁应我我说谁，对号入座我不反对。”
　　这个男的顿时哑口无言，看我一脸平静肯定气不过吧。低头看了看我脖子挂的主持人演出证，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咧嘴笑了一下，反派角色十足的模样，说：“原来评委老师是班主任啊，难怪做主持人啊。”
　　话音刚落，我们班像是炸开了锅大家纷纷你一嘴我一嘴地反驳他，场面一度混乱。明摆着说任然徇私，说我可以，说任然，我定废他到十八层地狱。
　　拳头握紧了，只要你再说一句，你猜我拳头落哪。正向往前一步，任然伸手截住了我，上前说对那男的说：“如果你真的对节目审判有什么不满，你可以向学生处反映；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你大可向校长汇报，提醒你一句，你最好证据确凿。” 任然平静地说着，“再说一次，我们需要彩排，请把场地让出来。”还特意把“请”字咬重音，我就这样木楞地看着任然的背影，瘦小的肩膀挡在我们前面，突然有点想哭……
　　我握紧手里的麦克风，指尖轻轻上顶那颗按钮打开话筒，对着台上看戏的人说：“杨关瑾，麻烦叫学生会纪检部的人来组织实验A班的人员离场。”
　　果然，实验A班的人齐刷刷地往台上看。呵，他们班的杨关瑾正在台上呢。怪任然偏袒我们班，也不看看自己班班主任什么能力。实验A班的班主任是个中年男，每次坐办公室就拖鞋在底下磨蹭造泥，夏天开空调那股味就整个办公室吹，想想都反胃，显然的，德行人品就不行。
　　一会儿纪检部的人姗姗来迟，开始赶人。
　　“哇安祁，你刚刚好勇敢啊。”同班的一个女生说，“嘿嘿抱歉，我一直觉得你很冷淡呢。”其他女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你一句我一句说了起来，但我和她们好像并不熟。
　　我冷笑，也不看看针对谁，对你们肯定冷淡啊。
　　“是吗？呵呵…为正义挺身而出应该的。”假笑，心想，我这是为任然挺身而出，况且，班级荣誉感也是应该有的。
　　正准备回去继续排练，肩膀给人拽了一下，“喂！”在想要不要抓住咸猪手给他来个过肩摔，万一对方是老师呢？
　　回头，呵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刚刚那个刺猬头，还带了两个加油站，三个人跟电线杆似的驻在我眼前。找事来了。
　　“有事？”
　　“你刚刚很nb啊！”刺猬头撇嘴笑，猥琐至极。
　　“哦是吗，所以呢？”
　　“这么nb，你条仔谁啊。”另一个男的说，两个拳头合十。十足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幼稚，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人，我只觉得可笑。正想着无视掉走人，谁知一个人突然出现，揽住我肩膀，仓皇一看，是邹邹！
　　“条仔是我，有问题？”邹邹揽住我的肩膀，还拍了拍，似乎告诉我别怕的样子。她怕是要用鼻孔对着他们了，一幅嚣张模样。
　　啊无语，拜托啊邹邹，这种无聊幼稚的场面，无视就好了，干嘛要把自己掺和进去跟垃圾计较？抚额…
　　“哟，男人婆！又是你，同性恋啊。”
　　“咦惹，同性恋啊，恶心！”他们提高了分贝，是要给周围的人听，像极了无能的恶人只好先告状。
　　邹邹似乎得意一般，冲着对刺猬头说:“喂，你前女友是高二的马静怡吧？你就不想知道，你女朋友劈腿给谁了？” 邹邹邪恶笑。
　　突然想起了她之前跟我吐槽，说高二有个女的自己有男朋友了还整天来骚扰她，邹邹自己从来不养这种有归属的鱼，这是做为一个海王的原则。看来，这劈的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
　　“还围在这里干嘛？” 刺猬头正想反击给人叫住了，回头一看，是任然，还有身后年级主任韩老师。
　　“老师好！”齐声问好。
　　各自离开。刺猬头见状瞪了我和邹邹一眼走了。呵，能有多得瑟，还不是在主任面前装孙子。
　　“老师！”我叫住任然，三个老师同时回头，呃我叫的是任老师，但是我不喜欢带姓叫她。韩主任对我微笑一下走了。
　　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润喉糖， “老师，这个给你。” 这还是杨关瑾给我的，只有一颗有点小气，回头再送回一盒吧。任然忙碌一天，微微沙哑的嗓音，心疼死了，眼睛依然有神却充有血丝，一定是熬夜写教案了，还要为艺术节筹划方案。
　　“谢谢。”她惊喜看了一眼，像是得到惊喜的小孩，可爱极了。
　　“没事！对了，今晚…有空一起吃个晚饭吗？”虽然不是第一次和任然吃晚饭，但每次邀请都特别紧张，“呃不过没空的话那就算了吧，毕竟最近也忙着……”真是想敲晕自己，说的什么话，自我拒绝？
　　“好啊！那晚上见，我先去忙，主任叫我了。”说着指了指身后的韩主任，对我使了个眼色。
　　耶斯！
　　想到晚上约了任然吃饭，心花怒放，兴奋了老半天。对彩排的事情提不上兴趣，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遍又一遍的过场。只是能在场下看到任然，偶尔的对视……幸福啊。
　　今日份的彩排结束，拎着包就往外边儿跑，去药堂买了一盒京都念慈庵，回到校门口等任然。三三两两人群出来，大家都是奇装异服，都围着这文化艺术节转呢，北希中学的花样还挺多。
　　接到任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听她说刚从学生处办事完，料想也是处理刺猬头那个事了，我也没多问。吃完饭我们一起走回家，每次都是任然送我回家，我这次坚决要送她。本是拒绝我，但实在是拗不过我，只好默许了。
　　和她一起漫步的每个夜晚，都是晴朗的，月光皎洁，清风慢拂。喜欢的人就在身旁，细嗅她的发香，脑海里闪过一副又一副我们曾经漫步的画面。偶尔侧目而视，听她说，近来喜欢念席慕容的诗，三言两语，嘻嘻笑笑，此情此景，多希望能来日方长。
　　送她到小区门口，拿出准备好的润喉糖。
　　“老师，我要给你个东西。”亮出我买给她的润喉糖。
　　“我也要给你一个东西。”任然掏了掏背包，“心有灵犀啊。”
　　一个绿方铁盒展现在我眼前。她也给我准备了一盒润喉糖，全新未开封的。这是给我的？专门为我准备的？看着她双眼闪亮，她是那么亲切……
　　再次被感动到，一句谢谢，怎么能够表达我心里的欣喜。
　　目送她进去。突然，好像有一股力量推促我，“老师！我喜欢你！”鬼使神差毫无预兆，自己脱口而出。
　　就这样，这么多天的隐晦情感，就在这个被细微小事感动的夜晚，全部倾斜而出。没有太多的紧张，反而是一丝释怀，憋在心里默默想着，果然还是说出口来的痛快。
　　任然转身朝我挥了挥手，莞尔一笑：“老师我也喜欢你呀！”
　　她笑得好美，那双会笑的眼睛，你简直美得不可方物。就这样印在我心里，永生难忘。老师，谢谢你这么说，但是，对于任然，我最想说的是:我爱你。我多想撇开你是老师我是学生，我们都是女性，认真地跟你说。我从未如此肯定过自己的感情。
　　就这样吧，只要你习惯我的好，习惯我的习惯，我就满足。回家的路上开心到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儿，欢快地跳起了小步，我想起了一首歌“你眼睛会笑，弯成一条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