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奇妙缘分 ...
-
高三（3）班黑板上，倒计时旁的数字越来越少。
从365到290再到现在的200。
写不完的试卷，考不完的模拟考。
沈娴有的时候会在晚自习写试卷时，突然望着窗外的一片黑暗出神；有的时候又会在清晨白昼取代黑夜的一瞬间，凝视着太阳刺破云层的第一缕微光。
无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许在想这样的苦日子何时到头，抑或在憧憬未来的美好生活。
她很喜欢这个时候，喜欢这个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绪的几分钟。
“娴娴，娴娴，沈娴？回神啦！”安安一连叫了几声，沈娴都没应答，她伸手沈娴面前晃了晃。
“嗯？怎么了安安？你还不回家？”沈娴仿佛大梦初醒般，睁着懵懂的眼睛看她。
今个儿是周六，也是一个月回一趟家的日子。
“今天我们两个值日啊宝贝！”夏安安偏身捏了捏沈娴的脸蛋，无奈地回答。
待夏安安与沈娴完成扫地擦黑板拖地等一系列任务时，已是傍晚。
只剩垃圾没倒了。
眼看着天马上就要黑了，而夏安安又在值日时频频看向窗外，沈娴便十分善解人意地说：“安安你是一个人回家的吧？你先回去吧，垃圾我来倒，路上小心啊。”
夏安安感动地眼泪汪汪，在沈娴脸上亲了一下:“娴娴我爱你！那我走啦，拜拜！”
著色渐渐四合，学生们都回去了，校园里静悄悄的，唯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远处的路灯洒下柔和的光线，投到河面上，一片幻影。
沈娴提着垃圾袋，一个人静静地走到小道上。等扔了垃圾绕另一条小道去洗手时，忽然看见了长椅上坐着的叶之珣。
他一个人，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沈娴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轻手轻脚地过去，不打扰他。
岂料经过他时，他却突然轻轻地拉住了沈娴的衣角。
沈娴转身，看到他时，一下子愣住了。
他的眼圈红红的，脸上还尚有泪痕。
他刚才在哭。沈娴的心里立马跳出这个想法。
“陪我坐一会儿。”叶之珣动了动嘴唇。
沈娴在他旁边坐下，陪他看着大槐树的树叶一片片地飘落。
两人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空气间流淌着静谧。天色完金暗了下来，微凉的晚风吹过，沈娴感觉到一丝冷意，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你怎么不问我发生了什么？”叶之珣开口，声音是哭过的沙哑。
“你要是想说自己会主动说的，你只是想要个陪伴，不是吗？”
“我妈奶去世了。”
沈娴的脑中闪过前几天偶然在叶之珣桌上看到的一模试卷，试卷上的分数鲜红刺眼。
“你一模考差也是这个原因吧。”
“嗯。一模考试那几天奶奶病情加重，我才知道爸妈瞒了我这么久。我想罢考回去看奶奶，可奶奶坚持说她没事，要我好好考试，等我考完试赶过去，奶奶已经……”
说着说着，叶之珣的眼眶又红了。
“都怪我，我为什么不罢考回去，这样就不至于连奶奶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我为什么不经常回去看望奶奶，这样就会发现她的病情其实已经非常严重了；我为什么不多陪陪她……”
两行眼泪顺着叶之珣的脸庞流下，他的脸上尽是后悔之色。
“这不是你的错。”沈娴轻轻地说，“人总有生老病死。再说了，你奶奶在天之灵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颓废的样子。她一定希望你好好学习，考上大学，生活美满。毕竟，你一直是她的骄傲啊。”
叶之珣没说话，含泪看着远方，似乎在消化沈娴的话。
“沈娴，可以给我抱一下吗？”叶之珣声音轻的像在呢喃。
“什么？”
像是怕沈娴拒绝，还没等沈娴反应，叶之询就将她拉入怀中，抱了一下。
这个怀抱很轻很轻，又很短很短。短得沈娴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了。
沈娴错愕地看着他，好半晌才蹦出几个字：“我……我刚倒完垃圾手还没洗！我先走了！”
说着连忙起身，飞也似的跑了。
身后传来叶之珣的喊声：“沈娴，谢谢你！”
沈娴的脚步顿了一下，叶之珣便听到她脆生生的回答：“哪有你这样谢的呀！”
许多年后，叶之珣还是会常常想起这个拥抱，或许从一开始便注定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像这个拥抱一样，短暂得还没开始，便结束了。
那天的事情过后，沈娴与叶之珣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准确地来说，是沈娴觉得尴尬，尽管她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那只是朋友之间的普通拥抱，但心里总浮现怪异的感觉。
“诶，你们两个怎么了？”
在沈娴第n次飞快地将作业本传到后面，避免与叶之珣的眼神接触时，夏安安忍不住开口，疑惑的目光在他俩之间扫来扫去。
“没事啊！能有什么事啊！”沈娴的眼神飘忽不定。
“你骗人！是不是你们两个人偷偷去吃了辣条不分给我！”夏安安严厉地喝道。
不过她又乌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对啊，那如果是这样，沈娴应该是看到我心虚，看到叶狗心虚什么呀。”
“……”
“是沈娴她辜负我，所以她才心虚！安姐你要罩我！”叶之珣可怜巴巴地对夏安安说。
沈娴惊讶地着向叶之询，却对上一双坦荡的眸子，她不禁暗暗埋怨自己真是想太多了。
“什么嘛，原来是这样！娴娴，干得好！”夏安安恍然大悟，还赞赏地拍了拍沈娴的肩。
“……”
夏安安这个憨憨，应该改名叫夏憨憨：）
“你们知道吗，今年是100周年校庆，听说在元旦汇演学校会请明星过来！”前排的林梓瑶突然转过头对沈娴她们说。
“真的吗？太棒了！”夏安安与沈娴皆是两眼发亮。
“是哪个明星啊？”
“好像是然羽公司的，是谁还不知道。据说校长和然羽的董事长有些交情。”
“然羽？！”沈娴哑然失声，她猛地一惊，感觉心脏好似被人打了一拳，停了一拍，而后又飞快地跳动。
有八卦的女生闻声而来，沈娴周围立马围了一圈叽叽喳喳讨论的女生们。
“校长可真厉害！”
“那可不，怎么说我们云江中学也算的上省内一级重点高中，不厉害怎么当我们学校的校长啊！”
“我超级喜欢然羽的郑宁，希望这次是他来！”
“然羽的林清晚也不错啊！我女神！长得漂亮歌唱的又好听。”
“我希望是然羽的King-A！！！”
“啊啊啊啊King-A！”
“你在白日做梦吗？这个团这么火，我们学校肯定没钱请的啦。”
一片嬉闹中，夏安安注意到了沈娴的魂不守舍。
她靠近沈娴道：“娴娴，我没记错的活，你家小哥哥也是然羽的吧？”
“嗯。不过他只是练习生，应该不可能的吧……”
沈娴心里也知道涂尧来的概率微乎其微，但还是心存一丝幻想，与其他女生一起，期待元旦的到来。
1月1日，元旦。
今晚有沈娴参与的话剧表演，她正在充当化妆室的教室化着妆。
偏巧这会儿停电，所幸大礼堂还有备用电源。现在虽只傍晚5点，但夜幕早已降临，沈娴与教室中的学生们都借着微弱的月光与手机的手电筒照明。
忽的就听见门推开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好听的男声响起：“我们都待会儿就这样站，走位别出错……”
沈娴猛地站起，手里的镜子掉在地上，“哗啦啦”碎了一地。
他循声看向她，愣了一秒，又惊喜道：“沈娴？是你？你在云江中学？太巧了吧。”
是涂尧。
沈娴至今难以形容当天的感受，她只记得月光透过窗户，经过地上的镜子碎片反射到眼中，迷了她的眼，令她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缘分，就是那么奇妙。
沈娴好似失了声，喉咙发痒，半天才轻轻吐出一句，“尧哥……”
这是梦吗？她忍不住想掐自己的脸，却又顾忌着脸上已经画好的妆，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涂尧今天穿了白色西装，沈娴近视，只觉着在微暗的环境中，涂尧的脸有些朦胧，他眉目英挺，双唇殷红，让人怦然心动。
涂尧走近沈娴，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你今天很漂亮。”
确实，沈娴要扮演的是看似乖巧实则叛逆的公主，她将头发放下，又化了妆，得整张小脸水灵灵的。穿上晚礼服后更是气质出尘，清丽绝伦。
听到涂尧走近后说的话，沈娴终于有了一丝不在做梦的实感。
美则美矣，可是冷啊！沈娴心里疯狂吐槽。
似乎是注意到了沈娴微微抖动的肩膀，涂尧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披在沈娴身上。
“你先穿着这个，别着凉。”
沈娴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又听到涂尧说:“不许拒绝！我不冷，我衬衣上贴了两个暖宝宝呢！”
沈娴只好把话咽了下去，其实她想说：尧哥，披上这件薄薄的西袭外套也没有好多少，还是很冷啊！！
“对了，尧哥，你们是第几个节目啊？”
“第九个。”
“什么？你们节目在我后面？这个King-A的《point》，嘉宾未知，是你们啊！”
沈娴看着节目单，一脸纠结，这就意味着自己刚表演完，过几分钟就是涂尧他们的表演了，如果想看的话，就没时间卸妆换衣服了。
她咬咬牙，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沈娴，快出来，下下个就是我们的节目了。”门口有人探头喊沈娴。
沈娴应了声，便出去了。
“冷死我了。”表演结束后，沈娴找到夏安安所在的位子，接过她递来的卫衣与冬季外套，直接套在了裙子外面。
“你不把衣服换下来啊？”夏安安对于她的操作感到一脸震惊。
“来不及了，下个是我家尧哥的表演。”
正说着，主持人报完了幕。
涂尧的节目，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奇妙缘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