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加一等于您》wan宛

4、九加一

　　夜晚街边灯火通明，行人摩肩接踵。

　　叶玖应邀来到许念一早已定好的饭店，报出许念一名字后被服务员带到包厢，拉椅，落座。

　　服务员立在一旁半鞠躬，说:“许先生出了趟卫生间，小姐稍等。”

　　叶玖闻言领首，服务员才退出包厢。

　　等许念一回来也就几分钟的事情，可叶玖偏偏坐出了如坐针毡的感觉。

　　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胸口盘旋，闷闷的，很不舒服。

　　以至于许念一进来都毫无察觉。

　　“九九。”低沉的噪音在身后响起，叶玖心头咯噔一声，面无表情起身面对，低眉一句，“许先生，好久不见。”

　　许念一皱眉，他一点也不想听到这一句“许先生，好久不见。”

　　这一句话像一根针，狠狠的扎进许念一的心口，扎的生疼。

　　连带着昨天晚上那场不算正式的见面都一语揭过。

　　叶玖见许念一明显降下来的脸色，心里讽刺，她和许念一纠缠了三年，最明白不过许念一的喜好和习惯。

　　她故意的，她也知道他明白，彼此互相折磨，是叶玖和许念一惯有的相处方式。

　　许念一沉着脸色落座，拿起手边的平板电脑一言不发的点菜，酸菜鱼、麻辣豆腐、青椒炒肉、爆炒牛腩...

　　点好以后服务生进包厢为二人洗净餐具。

　　叶玫望着服务员娴熟的动作，嘴里说着的话却是对着许念一，“ 怎么没问我吃什么，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许念一抿唇，视线也落在服务生身上，道：“ 我知道你的口味。”

　　“万一变了呢？”叶玖毫不犹豫反驳，眼睛直视许念。

　　被盯着的人微楞，一旁服侍的服务员洗净餐具后溜之大吉，心里感叹，妈妈呀，这俩人火药味太浓了吧！

　　偌大的包厢只剩二人，除了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安静地落针可闻。

　　许久，才听见许念一低声说，“ 我记住的，你不会变的。”

　　不算友好的对话以后，两人无话可言。

　　一个隐忍辣意，频频喝水。一个吃的心安理得，毫无负担可言。

　　笑话，这菜都是他自己点的，他就得自己受着。

　　餐桌上点的确实是她叶玖喜欢的口味没错，但是她看见许念一吃完一碗饭，整整喝了三杯水。

　　一碗饭三杯水什 么概念？你怕不是在喝稀饭吧，还只有几粒米的那种。

　　这一顿饭吃的，实属不太愉快。

　　和高中时一样，他依旧吃不来辣的，一直。

　　年少时，潇洒恣意叶玖很喜欢吃辣菜，于是许念一每次和叶玖去吃饭，统统点辣菜。

　　一直被清淡寡味侍养的胃没坚持一个星期，就疼进了医院。

　　那时的叶玖伤心不已，直言说以后都不吃辣菜了。

　　躺在病床上的许念一用插着针管的手牵起叶玖，冰冷苍白唇落在叶玖手背。

　　叶玖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像个孩子，许念一温声细语的哄。

　　他说，“你别哭，我会慢慢适应的。”

　　微风扬起窗帘，午后的阳光撒向室内。

　　风拂过脸颊，阳光照进心间，少年少女的心靠得极近，炽热且真诚。

　　——

　　俩人从饭店出来，在路口沉默半响，谁也没说话，谁也没话可说。

　　直到一辆出租车在二人面前停下，一直没说话的叶玖开口道，“ 你还是不能吃辣的，别勉强自己了，也别找我了。”

　　“我不管你是出于愧疚，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但是，”她看向他，“许念一 ，重拾一段感情太难了。”

　　“我不想，再一次重蹈覆辙，我扛不住。”

　　说罢，在没等许念一说什么，径直打开车门离去。

　　许念一站在路旁，目光追随车子远去。

　　街边路灯的灯光打在他身上，影子被拉得很长。

　　他想，刚刚她站在他一旁，俩人挨着，影子就像彼此依偎的情侣一样，恬静美好，可是，那是假象，现实将他和叶玖拉得很长，很长。

　　回到家的许念一 瘫坐在沙发上，疲惫的揉揉太阳穴。

　　许久，才起身进浴室。

　　皎洁的月光映在床单上，许念-空洞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天花板，似要把天花板戳穿。

　　这注定，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