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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   钟言收回了手。

      如果聂峋不希望在这种境况下被揭穿身份,那他绝不勉强。尽管周舟曾将自己剥得像白斩鸡一样出现在聂峋的面前,微型摄像头也的确录到了足以让周舟去聂家敲诈的东西,而这种种都让他生气。

      怒火渐息,钟言只是浅浅笑了一声,便把微型摄像头丢在地上,咔嚓一声踩碎,说道:“算了,你走吧。”

      眼前人的肩膀明显僵了一瞬,大概没料到钟言会放他走。只可惜他松懈得太早,钟言看得开不代表晏东升看得开,后者一把扯掉了他的鸭舌帽,又三下五除二拆除了墨镜和口罩。

      钟言:“……”

      钟言的心脏几乎跟着一同收紧了。

      ——然而,眼前之人并不是聂峋。

      钟言大吃一惊:“邵泽??”

      邵泽把压塌的发型重新抓起来,干笑两声,又清了清嗓子恢复了自己的声音,说:“嗨,钟小言,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钟言:“怎么是你?”

      邵泽:“嘘,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具体情况你问聂峋,我得先走了,改天约出来喝酒!”

      钟言:“喂!”

      然而邵泽已经跳上车开溜了。

      回去的路上,晏东升有些不开心。因为钟言竟然在外面认识了那么多人,上次篮球场遇到一个,这次又遇到一个,个个都是帅哥,把他衬得都很普通了。现在他只有和于飞扬站在一起,才能凸显一点点优势。

      晏东升叹气,又叹气,扭头问钟言:“你外面还有多少个?”

      钟言哭笑不得,把他那张幽怨的脸推向了一边。

      回去之后钟言给于飞扬打了个电话,让于飞扬晚上住家里。于飞扬来了以后钟言借了他的手机,开始给“校花”同学发消息,说:我是钟言,我知道你是谁了,方便的话希望和你通个话。

      诸如此类的消息连发了十几条,对方全不理会。钟言也不放弃,一遍遍发送语音通话请求。最后大概是被烦怕了,对方主动解除了好友关系,再发消息就是感叹号。

      于飞扬还挺失落,毕竟这些天心情一烦就会跑来骂两句,都骂出感情了。

      但这不能怪钟言。

      邵泽本该在国外交流学习的,恰好在这阵子回国,怎么想怎么可疑。冒充校花的应该就是他,前阵子往门口送感冒药的或许也是他,至于是不是聂峋指使的还得问清楚,免得冤枉了别人。

      当然,邵泽撂下一句“具体的去问聂峋”,无疑是存心要给聂峋创造机会,也挺让人刺挠的。于是在午夜之前,钟言给聂峋打了个电话。

      聂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措,很不自然地应了一声“喂”。

      钟言说:“打扰你休息了。”

      聂峋说:“没有,你有事尽管说。”

      钟言说:“我想问一下……”

      聂峋嗯声:“问什么?”

      钟言略作迟疑,终究还是改了口:“想问白天的事。是你让邵泽假扮你去见周舟的?为了消除周舟的戒心,还特意穿着我的衣服。”

      聂峋说:“是,周舟认识那件衣服,也唯独对那件记忆深刻。白天的事我听邵泽说了,我早该想到的,那天晚上周舟在天台路遇到我并不是巧合。不过你别怕,万事有我,我绝不会让他伤害到你。”

      钟言说:“你不用说这些,我有能力自保。只不过周舟在打你的主意,你还是要多多留意。”

      聂峋说:“好,好好。”

      钟言说:“早点休息。”

      钟言挂断了电话,挂断前似乎听见聂峋也回了一句“早点休息”,但只来得及说了一半。

      钟言叹了口气,看着墙上挂着的一架旧式摆钟,听着秒针滴答作响,渐渐进入了浅眠。

      钟言念旧,就像这摆钟,是记忆中幼年时期家里用过的款式。还有那台精灵盒子,外部造型又大又笨重,是爸妈年轻时吃过晚饭用来听曲儿跳双人舞的唱片机款式。

      钟言念旧,即便已经分手了,也终究不想让聂峋难堪,不想听见聂峋难以启齿地承认,的确是他指使邵泽潜伏在于飞扬的好友列表里,暗中窥伺着樱花路小楼,像间谍一样实时汇报房间里的一举一动。

      时间过去太久了,钟言想啊,既然放下了,就不要与人为难。

      而就在钟言的电话打来之后,聂峋那颗古井死水似的心乍然荡起了涟漪。手里拿着安眠的红色药片,想了想,还是丢进了水杯里。

      睡不着,索性给周舟回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周舟就对着话筒喊:“聂峋!你耍我!你跟姓钟的合起伙来耍我,你们够狠,够卑鄙的!”

      聂峋脸色一沉,说:“你爸妈没教过你么,开口之前先三思,保不齐哪一句话就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周舟说:“吓唬我?我他妈不怕!说好的给我一个机会,结果叫人拍我?我告诉你,屁用没有,你自己也在镜头里呢,我一个光脚的还怕你这个穿鞋的?”

      聂峋说:“谦虚了,好歹是个三流演员,粉丝数量也快千万了,怎么会是光脚的呢。”

      周舟说:“那得看跟谁比啊,跟伊甸园集团的太子爷比起来可不就是光脚的么。您家股市行情挺好的吧,旗下各个子公司发展也都挺好的吧,怎么好毁在一个三流小演员的手里呢?”

      聂峋说:“这我就不懂了,拍你几张照片、几段视频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本来就是个演戏的。”

      周舟说:“别跟我装傻!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用意?你想用不雅照来威胁我,想得美!我要是崩盘了,你也别想好过!还有那个姓钟的小贱蹄子,答应好好的帮我抓你,结果把我衣裳给撕了,害我在房间里躲到天黑才敢出来!靠!全他妈是混蛋!”

      听到这里聂峋沉默了,低气压仿佛能从话筒里传过来,叫周舟剩余半肚子骂人的话都憋在了嗓子眼儿,白着脸不敢再吭声。

      好一会儿之后聂峋总算再次开口,说:“他撕你的衣裳,那是脏了他的手。周舟,到此为止,你还有活路,如果你非要想不开,我也不介意亲自送你一程。”

      周舟咬着牙,说:“聂峋,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你了。别以为我想不到,你今天拍到的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敢放出来,否则毁了我的同时也毁了你自己。大不了玉石俱焚,谁怕谁。”

      聂峋冷笑:“我跟你有什么关系,怎么就玉石俱焚了?劝你别光顾着生气,有时间上上网,看看今天的新闻。”

      周舟警惕惯了,一听这话立即去翻浏览器,财经、社会、娱乐、军事……着急忙慌地翻了好几遍,终于扫到一条消息:伊皇娱乐今日召开记者会,总经理聂峋第一次公开谈论伊皇的未来发展……

      周舟傻眼了,声音都在颤抖,“怎么可能?你,你怎么会,下午三点明明是你和我约见的时间,你怎么会在记者会现场?你骗我,这新闻是假的!不,不对,那个人,难道那个人才是假的?”

      周舟终于明白过来,说:“聂、聂总……”

      聂峋说:“不敢当。有这闲工夫不如去找你老板,也许他大发善心还愿意赏你几个资源,好歹叫你填得饱肚子。最后一句,钟言不是你可以动的人,不信就试试。”

      周舟:“聂总,聂总你听我说!”

      然而电话已经挂断。

      这一夜,周舟失眠了。

      赴约的不是聂峋,他是真被聂峋给耍了。这么一来他的手里就只有樱花路一段视频可以拿来黑聂峋,而他一旦出手,聂峋就会把白天在酒店里拍到的不雅照和视频放出去。

      镜头里的主角只剩他一个了,他翻不了身了。

      第二天,周舟一睁眼就想给经纪人打电话,经纪人却先给他打来了,说佳行最近有任务调动,原先排给他的一个综艺撤销了,还有几家公司的代言也暂先放下,合约问题留待处理。

      周舟几乎站不稳,硬是扶着桌子才没倒下去。他咬着牙根挤出一个“好”字,想再问问有没有商量的余地,经纪人却是一句多余的都不愿意听,啪地一声就给挂了。

      经纪人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他,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或者觉得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周舟怕得要命,又恨得要命。他从一个酒吧少爷走到现在的地位耗费了五六年的时间,更把身体和灵魂都出卖了,哪能说撒手就撒手。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周舟强自镇定,立刻翻出昨天从酒店带回来的那堆碎玻璃和揉皱的画,简单摆了一下,拍了张照片。

      他用早年的社交账号发表了说说,并晒出了刚才的照片,配文:养了八年的小咪走了,心痛得无法呼吸!

      这个社交账号并没有登记在公司,是他出道之前用的,朋友列表里的人基本都是在酒吧驻唱时期的粉丝。粉丝还为他建了一个“八宝粥后援会群”,凡是没退的不是僵尸粉就是铁粉。

      果不其然,这条说说发表之后没多久,粉丝留言就一条条浮了上来。内容大同小异,除了表示心疼“粥粥”以外,基本都在问为什么画是皱的,画框也碎得不像样子。

      周舟挑了置顶的一条回复:跟一位美院的小画家约的稿,可能发生了什么意外状况,不小心把画弄皱了。也怪我,看到画的时候想起了可怜的小咪,一时心急语气就有点重,惹得小画家不高兴了。

      周舟很会揣摩人性,言尽于此,却把责任全推到了画手身上。粉丝们自动脑补出了画手趾高气昂摔碎画框的场面,肺都要气炸了,便在后援会群里集结,拉帮结伙要去人肉这个画手。

      殊不知,这恰好就是周舟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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