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梦》南山梦

18、蹭食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李秋就提着满满的一袋子回来了，空气中飘着浓郁的香味，猛地抽动了几下鼻子，嘴里的唾液加速分泌中；愈靠近火堆香味愈浓，见网架边沿叠着十几串烤好的肉串，红亮的辣油顺着竹签滑到炭火里，滴在火间滋滋作响，夹着一丝焦糊的烟味使空气中的味更浓了。秦雨不紧不慢的蘸着调料翻动架上的蔬菜串。

　　李秋快步到秦雨对面一扔，旋即抓起两串就送到嘴里咀嚼着，吃完才呵着气叫道：“爽，今天可吃过瘾了，呼呼……就是辣了些，阿雨，下次弄些只香不辣的。”

　　秦雨稳稳接住，看了看袋子，又看了看李秋，实在无法相信原来还厌恶的人竟然抓了这么一满袋子。忙打开一看，好家伙，还真会挑。只见袋子里装的满满的，个头都挺大，还有的肚囊鼓鼓的，里面全是籽，这种更好吃；有的灰灰瘦瘦的，看着就影响食欲，这种就不好吃了，袋子里也只有少量的几只，还有一种全身碧绿修长的，是蝗虫中的上品；蝗虫卵烤着吃也香的，刚刚没提醒，袋子里也没有。见架上的东西快就好了，交代几声就提着袋子去水边清洗了。流水不腐，洗洗菜是可以的。

　　抓的蝗虫、带的荤素菜十之七八都进了两人的肚子，半躺在方布上，吃得饱饱之余，李秋剔牙叹道：“唉，可惜无酒啊。”

　　秦雨一手拿着盘子，另一只手不停的扇着，嚼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道：“好像东西都到你嘴里去了，还不满足啊？呼…呼…秋姐快去拿水来。”

　　你自己去马车上拿。李秋话到嘴边，见秦雨的样只得自己起身去。

　　“酒我这里有。”只听得一个老人的声音在后面传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两人忙转过头去。十步之遥站着一个身形清瘦的老妇人，精神矍铄，腰上挂着个古香古色的酒葫芦。李秋两人迅速疑惑的对望了一眼，这人是谁？

　　老妇人大步走过来，显得有些急切，耸动了几下鼻子，惊喜的抓起秦雨盘里一串串的就吃。两人都吃得差不多了，所以盘子里仅剩四五串而已，一眨眼就席卷完了。

　　老妇人吧嗒吧嗒嘴，目光依依不舍的从空空的盘子移开，感受到身上炙灼的眼神，才想到不问自取，不觉老脸一红，尴尬道：“老妇钟然，这两位，呃，小姐怎么称呼？”

　　“钟然？可是司农寺卿钟然钟大人？”李秋惊讶道。钟然，三十年前的头名状元，文采风流却喜研农事，好酒、好美食，哪里有新的美食必会火速赶到，又恰如其分的评价，诗性即来还流传了几首名诗，这个名字可以说是天下皆知的。

　　钟然拂了拂衣袖，称是，摘下腰间的酒葫芦。

　　李秋忙上前见礼介绍，秦雨在一旁装傻充愣，名人等于麻烦，有秋姐应付就可以了。李秋没想到能在这里突然见到鼎鼎有名的人物，语无伦次的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而钟然呢，则眼巴巴的望着秦雨。

　　秦雨犹豫了一下，笑道：“秋姐，我再去烤点你们就着酒吃。”篮子里还有一点，蝗虫也还有几串，有这个馋嘴的大人在，相信这种吃食更容易推广了。慢慢地烤着，比刚才自己吃的又细致了几分，味道当然也是更上了一个层次。不过这些显然不够，秦雨也没再去抓，在把东西端上去说道：“这手艺还粗糙的很，大人若是再想吃可以去祥云楼，那里的师傅们弄得更爽口。”

　　祥云楼，钟然记在心间。这几天为了蝗虫的事急得焦头烂额，今天才有了好消息，出了宫在家歇会就来曲江池放松放松，忽然闻到香味，循香而往，没想到吃上了美味，只可惜有点少了。

　　只聊了一会，秦雨便拉着李秋告辞而去。

　　第二天钟然专门到祥云楼就餐时，并没有见到有烧烤，甩袖直骂秦雨小鬼，见祥云楼许久没来又有新的菜色才疏眉。而此时秦雨是已经病恹恹的躺在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