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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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信这种东西，每个人心里的执行标准都各有不同。但QW公司的裴元向来说一不二，言出必行。说好了七点钟开会，海外员工半夜都要爬起来一分不差地打开直播，唯恐被老板眼底的死亡射线戳成漏网筛子。
但今天是QW公司的年度新品发布会，全球科技媒体瞩目的中心，裴总裁居然临时玩失踪，没有任何出席的意思！
“宋年，你有打电话找裴总吗？”
副总裁焦急地看着手表，“还有三分钟到八点，发布会就开始了！再找不到人，那就只能换我发言了！”
宋年看着手机上新到的标红短信，眉心跳了跳。
“裴总突然间身体不适，去医院急救了。丁总，现场这里就先拜托您了！”
“啊？那他要不要紧？”
“可能是过劳吧，别担心，我马上赶过去。”
宋年态度平静地安抚了现场员工，看着后台恢复了有条不紊的运行，自己也很快走出了演播厅，去车库开车。再次拿出手机时，他的面部表情已经控制不住地气歪。
裴元：“来接我，地址是新区碧水风情东街166号。程韫和我吵架，我不想理她了。”
难道这就是你翘班的借口？！
宋年刚才看到短信，简直被这行字气得当场发作。这短信是什么意思，半夜被程韫给赶出家门了吗？
光是想想一只橘猫蹲在街头冷风中跳着脚打车的画面，宋年都要忍不住嘲笑出声，然而他到底是敬业员工，一边笑，还是一边快速发动了车子。
开车来到地址，刚停下车，裴元就卷着一阵冷风上了车后座，脸色发青如巡海夜叉。宋年刚想试探一句战况如何，裴元就“噗”的一声，从冷酷帅气人类精英变回了一坨橘黄色的毛球。
宋年默默转过了头，闭嘴开车。
这是裴元的习惯，一旦遇到了人类状态没法表现出来的情绪，就会选择变成这个模样。宋年刚刚当上他的管家时还非常震撼，但见的多了，也就逐渐习惯了。
车子里一片安静，裴元把脸卷在肚子上，难受的哭了。
他拿自己当做威胁，程韫立刻就露出了愤恨的眼神。那神情很短暂，却像一把刀子般锋利，一直留在他眼前。
一想到程韫喜欢猫多过喜欢他，为了“豌豆黄”居然妥协了不说分手，心里就堵得发疼。
“我们总有一天要分开的。”
程韫刀子般的眼神一闪而逝，恢复了往日的温和。但动作还是出卖了她糟糕的心情，连杯水都不给裴元倒，她把杯子放好后躺回了床上，说话有点鼻音。
“可能你现在还接受不了，但是世事不可能尽如人意……我已经很累了，明天再讨论吧。”
看着那态度坚决的背影卷走了整条被子，摆明了不想让他睡，裴元站起来摔门而去，在夜晚无人的街道徘徊了好一会儿。
他还是不明白，程韫好好的究竟为什么要离开他？
好在宋年是个很有经验的人，所以裴元调整了一下情绪，打算对这个人类低头做个咨询。
“原来是这样……”
宋年看后视镜里的猫重新变回了人样，顶着一张臭脸，絮絮叨叨地说程韫打算和他分手，心里毫无波动。
裴元不是人，这事情他作为贴身管家早就知道。但是平心而论，世界上比裴元更好的金主绝不多见，要是换个性别，再年轻十岁，宋年自己都要跳出来大喊我可以。
可是，程韫毕竟还是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整天在家闲着没事，又是个学艺术出身的，当然会心思敏感胡思乱想，由此生出许多不满意来。
宋年安慰道：“她开花店自食其力也很好嘛，人各有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可我不想离开她。”
裴元惆怅地看着窗外，“我只有她一个。”
恋爱中的臭小子……猫，没法沟通。
宋年也很难劝解这类私事，只能建议他多讨好程韫，改变一下相处方式，一边飞快地把裴元送回了公司。
公司有一个房间是裴元自己休息用的，生活用品一应齐全。但是身边又空又冷，没有熟悉的体温，裴总只能干巴巴对付了一晚上，第二天上班时，那张俊脸上就顶着老大的黑眼圈。
全公司上下的女性员工见了都心痛不已，目光纷纷变得柔软起来。
“裴总辛苦，要多注意身体啊！隔壁花味公司今年猝死六个程序员了!”
“医生怎么说呢？丁总昨天快担心死了……”
“裴总，这是我老姨做的阿胶糕，吃一块补一补！”
“……没事，谢谢。”
从这些手下的聊天中，裴元知道了宋年替自己打了个“过劳住院”的补丁，在心里给他标了个优秀。他拒绝了各种投喂到办公室开始工作，但总是觉得心神不宁，难以集中。
没过多久，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门就被敲响了。
是程韫来找他道歉了吗？
听到这个响动，裴元敲打键盘的手指立刻停下，唇边带起一抹胜利的微笑。然而下一秒，裴总心里的这点小盼头，就被传来的对话给无情地打破了。
“陈小姐，总裁今天身体不舒服！”门外的秘书劝阻道。
“什么不舒服的？我就是来看看……”陈燕燕活力十足的高声调紧接着跟上。
“那让我先问一下！”
“问什么问，裴元他是我哥哎！”
“滴”的一声，门锁被办公室的主人打开了，陈燕燕见状忙推门进去，脸上挂着灿烂的笑。
“哥，你看这期最新的《格调》！”
她挥舞着手里的时尚杂志，像一只小燕子一样飞舞到了裴元面前，轻盈地坐在了大沙发上。刚刚烫好的羊毛卷弹簧般一跳一跳的，格外俏皮可爱。
“上面介绍的定制手套店和米其林三星餐厅都好棒！你周末能不能带我去？”
裴元冷着一张脸道：“你是一个成熟的人了，要学会自己出门吃饭。”
“我还是不敢。”
陈燕燕察觉到他的不爽，瘪了瘪嘴低下了头。
“说好了要帮我成为人类淑女的，你……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她抬起眼，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是泪花打转，充满了控诉。
陈燕燕的本体是一只玳瑁。最近，她这么努力地拖着裴元出入上游场所和奢侈品店，是因为她喜欢上了一个人。
这个幸运的人类叫做关信，是《格调》杂志的时尚主编，也是A市含着金汤匙出生，数一数二的风流公子和精致BOY。
陈燕燕单方面宣布自己认定了这个人，非要“修炼”成为能和他相匹配的“淑女”，然后高调勾引，嫁入豪门，谱写一曲传奇的爱的篇章。
对于这个妄想，裴元一直以来都不敢苟同。然而，这个时候陈燕燕的话却点醒了他——关于怎么讨女性开心，关信这人一定很懂。
懂就对了，他现在需要这个来哄程韫回心转意。
“你一只野猫，再怎么练也练不成大小姐，融入社会最重要的是勇气而不是排场。”
裴元不动声色，抽走了她手里的《格调》杂志。
“书先拿来给我看看。”
“不行，你会翻皱！里面还有关信的海报啊啊啊啊啊！”
“等会儿让宋年去买十本还你。”
“可这是限量合订版！”
……
程韫吃了早饭，从新区又打车来到了公司。昨天晚上和裴元不欢而散的行为非常幼稚，完全不像是解决问题的态度，这让她也有点懊悔。
“分手就没有一次性成功的，这很正常。”
她暗暗安慰自己，“多说几次，裴元也不是傻子，最后发现我心态坚定，他还是会接受的。”
程韫大学毕业就加入了QW公司，挂了个无关紧要的闲职，平时几乎不坐班。几个联系较多的人都心知她和裴元有点特殊关系，把她当做交社保的透明人，偶尔在极为繁忙的时候，主管才会给她派一点点活。
今天到公司来，就是要进行自由的第二步，把自己在公司的职位给辞掉。
不过她一来到公司，李明月就凑过来，冲着她挤眉弄眼加挥手。
“发生什么了？你早上吃坏肚子了？”
程韫看到她的鬼脸一阵好笑，忙把她拉到角落里问话。
“你今天来的不巧哇！”
李明月讳莫如深地打量着她，“来办离职手续？”
程韫笑了笑，算是默认了。李明月和她是高中校友，关系很不错，她也早就知道程韫不想继续接受总裁的“施舍”，有一些自立门户的打算。
但正因为理解，李明月才更加为这个朋友的处境发愁。
“陈燕燕一大早就来了，现在还在总裁办里没出来呢。咱们这里毕竟还是有几个多嘴多舌的人，我不想让你觉得难堪。”
李明月见四周无人，小声对程韫说道：“刚才我在总裁办公室门口，还听见他叫陈燕燕‘小野猫’……啊！我真的是肉麻到胃都难受了！”
“小野猫？！”
这个充满情/色/意味的词，让程韫瞬间瞳孔地震。
“你……你真的听到……”
“那还有假。”
李明月撇了撇嘴，叉腰道：“你没想到吧？咱们冷面阎王还能有这么刺激的一面！”
“那我就更要去了。”
程韫到办公区拿了一张辞职的信息表填好，“裴元从来不说这种话，要么是你误会了，要么他就是真的不正常。”
“过劳导致脑淤血，甚至是精神出问题？”
程韫愣了愣，直起了身。
这一瞬间，她突然想到自己的妈妈，她也是某天突然开始说胡话，接着脑子就一天比一天不清醒……
等等，裴元怎么可能会生病？
这几年来他从来不会有健康问题，一直壮的像是一头牛！
程韫甩了甩脑袋，驱赶了这个糟糕的联想，伸手拍了拍李明月的肩让她安心。
“总之，谢你提醒了。但我都已经来了，还是先把表格拿去给他签字，成不成就另外说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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