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顾良州（穿书）》扬州渡

8、拥抱

　　周六，顾良州正准备出门，发现数学卷子忘带了，又折身到卧室去拿。
　　拿着作业，打开那扇有些破旧的门时。目光一顿。
　　门前精致乖巧的少年正悠闲的靠在墙边看着《高中语文必背古诗词汇总大全》。

　　徐缓听见开门声抬头望来“醒了？！”他从前天就打算以后他不能老让顾良州去他家辅导他那么晚了。

　　所以他来了。平时顾良州去他家，周末他来顾良州家。
　　顾良州看向徐缓背着的单肩包“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啊”说着挑眉看了看顾良州身后，暗示意味十足。

　　顾良州无奈，侧身让徐缓进去。
　　徐缓看着不大却干净整洁的房间，把包放下坐在桌子旁。
　　徐缓没四处打量，可也将这屋子看了个大概。
　　屋子老旧，客厅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还有角落里的一台饮水机。没有沙发，没有电视。
　　一目了然。

　　徐缓有一种怪异感。总感觉这屋子有什么不对，好像少了什么？可也想不出来到底是少了什么。
　　顾良州没想到徐缓会来，把自己刚准备带出门的作业放下。坐在另一张椅子上。

　　“你怎么知道我家？”即使是陈叔送他回来的时候他也是还隔一小段路就下车的，而且这里房子大多一样。初来可能还会迷路。他刚搬来那会儿就走岔过几次。
　　“当然是事先踩过点了”事实上是他一路问过来的。

　　即使问过路也一眨眼就可能走错，搞得像迷宫一样。要不是他来得早可能就和顾良州错过了。

　　顾良州知道他没说实话，也没打算追问“那这点踩得倒挺准”看着徐缓微红的面孔“差点踩过了吧？！”

　　徐缓确实是差点踩过了，不过他没打算说出来，即使已经被看出来了，不说出来是他最后的坚持“看题吧，昨天这题我还有点不太懂”

　　顾良州笑了笑，看着少年微红的脸庞，也不拆穿。

　　徐缓做完数学，看了眼时间，已经中午了。

　　他做作业时习惯把手机调成静音，这时看手机发现有两个未接电话和一条信息。
　　电话是刘姨打的，信息是林玉茹发的。
　　老妈：刘姨给你送饭来了，没找着你，你去看看。

　　不要打扰我学习：妈！我来人家学习你还给我送饭来，人家怎么想啊？

　　老妈：別犟，你还有病呢。要注意饮食。

　　徐缓：“……………”
　　虽说他确实有病吧，不过就这么说出来怎么感觉这么怪？!

　　不要打扰我学习：妈～～

　　老妈：没用!

　　不要打扰我学习：我自己去买菜，我知道我什么该吃。您就放心吧。啊？

　　不要打扰我学习：还有我保证不进厨房，顾良州做菜。
　　说着还拍了张自己举着三个手指的照片发过去。

　　老妈：服了你了

　　徐缓知道林玉茹答应了，发了一个乖巧的动图表情包过去。

　　不要打扰我学习：老妈，爱你( (c)

　　徐缓刚关上手机就看见顾良州从卫生间回来。

　　迎上去：“走吧，我们去买菜”

　　“等一下，我拿菜篮子”顾良州说着转身进入厨房，提了一个小篮子出来。

　　顾良州带着徐缓左拐右拐。徐缓都要被绕晕了时终于看见了一个小菜市场。

　　顾良州挑了些青菜，买了些鸡蛋西红柿，芹菜。

　　买好菜便回去了。
　　顾良州看着徐缓气喘吁吁的样子，放慢了步子。
　　与徐缓并肩走着“怎么才走几步路就累成这样？”
　　徐缓努力压抑着自己喘气的速度，我也不想啊。
　　张口道：“常年不运动就这样了”

　　顾良州想着徐缓才刚来临洛一中的那一个多星期，每天人还没到，车就先在校门口等着了。

　　有体育课还好一点，有时候会下楼走走，没体育课的时候一天最远的距离就是教室到厕所。

　　顾良州看着徐缓一幅“运动过度”的样子深以为然：“以后多运动运动吧”

　　徐缓：“…………”

　　回到家也才十二点。

　　顾良州直接拎着菜就去了厨房，徐缓也跟了过去。

　　虽说他是答应了林玉茹不进厨房吧。但他不说谁知道呢？
　　而且偶尔一次也没关系吧？！

　　顾良州把菜放在橱柜上，徐缓顺势把菜拎出来。
　　“我来吧，你先出去再看一会儿题”顾良州对着徐缓说道。

　　徐缓笑了笑“怎么？怕我弄不好？放心好了，简单着呢”说着用菜盆接好水，把青菜放进去，撸起袖子就开始洗菜。

　　顾良州觉得徐缓每天过着大少爷生活。他看见林玉茹连厨房都不怎么让他进，真心怀疑徐缓话中的可信度。

　　想着徐缓才走一会儿就累得直喘气的样子也没再劝。是应该多运动运动的。

　　顾良州看着徐缓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指浸入水中，一青一白，与青菜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少年将菜洗净拿出来时，水珠顺着莹白的指尖滴落在水中，溅起阵阵涟漪。

　　少年专心致志的洗着菜，动作一点也不青涩，还略显娴熟。
　　顾良州看着少年清澈明朗的模样，一时竟觉得满室生辉，一室温馨。

　　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有些………心安。

　　…………………………………

　　转瞬时间已过去大半。徐缓把书、课本和作业一同放进单肩包中。

　　“顾良州。”徐缓背上包“你送我下去吧”

　　他现在一点儿也不记得路了。

　　“走吧”顾良州说着就去开门，徐缓跟上。

　　到了巷子口。徐缓便没再让顾良州送了。现在的路没那么绕，他认得。
　　而且顾良州家确实离他家不远。十多分钟就可以到了。

　　顾良州把钥匙插进门孔，一旋。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走进去转身关上门。

　　当一个人习惯了一个人时没什么。

　　即使是有一个人突然闯进了你的世界再离开时，你也不会觉得一个人倍感煎熬。

　　更何况他本就看得明白。他清楚自己，想要一样东西时会不择手段的得到，哪怕最后那个东西破碎不堪也只能是毁在他手中。

　　除了小时候的那只猫，现在他还没出现任何相似的感觉。

　　徐缓回到家。

　　看见在厨房忙碌的林玉茹，心中安稳。
　　“妈”徐缓换好鞋走进厨房，闻着厨房飘出来的菜香，正准备顺势问林玉茹今天吃什么时忽然想起去顾良州家时的怪异感。
　　他看着林玉茹，他知道哪里怪了。

　　顾良州家只有一室一厅，那他父母住哪里？

　　或者说从始至终都只有顾良州一个人？

　　徐缓有一瞬心疼顾良州。小说中顾良州的身世没怎么提以至于他都忽略了，可现在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世界，一切都会自动补全，一切都是完整的。

　　“妈？我有点事儿，先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他要验证一件事。

　　林玉茹看着徐缓从进门叫了一声她就呆呆的样子，她都还没反应过来呢。

　　徐缓撂下一句话就跑出去了。

　　“唉。不要跑，慢点。”

　　徐缓听着身后林玉茹变小的声音“知道了！”

　　林玉茹看着徐缓越跑越快的步伐：“………………”

　　她该说她儿子什么点好？每次都是认错态度极好，犯错从未落下。

　　“咚！咚咚！”顾良州听见一串急促的敲门声，有些不耐烦。

　　打开门看着门口背着单肩包正喘着粗气的少年时一愣。

　　少年兴许是跑得过快，额头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的弧度滚落，一些甚至沾湿眼睫，顺着眼睫从眼尾滑落。

　　少年因为运动过度，脸色微红，眼尾也泛着微微红色，从眼尾滑落的汗珠恍惚看来就想泪珠一般。
　　给人一种少年正在哭的错觉。

　　“怎么”顾良州才说了两个字就被少年突然的冲击力撞的往后一退。

　　徐缓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只有顾良州一个人，清清冷冷。

　　他就想给顾良州一个拥抱。

　　顾良州身体一僵，对这突然的拥抱有些不知所措与久违的熟悉感，这一刻，他对少年有了兴趣。

　　即使只有一丝。

　　顾良州哑着声音接着问刚才没问出口的话：“怎么了？”

　　徐缓抱着顾良州没说话，缓了几秒才放开顾良州。

　　他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突然的拥抱。
　　可怜？还是其他？他不知道，他就想给顾良州一个纯粹的拥抱。

　　徐缓这时才感觉到心脏处传来的密密麻麻的疼意。

　　顾良州看徐缓脸色有些泛白，忙扶着徐缓。

　　徐缓顺势把身体的重心压在顾良州身上。

　　徐缓把身体压过来时顾良州隐约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好像是药香？

　　再闻时又没有了。

　　徐缓累的要死，他跑到巷子口时，找不到路了。他绕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顾良州家。

　　他就着顾良州扶着他的姿势把重心压在顾良州身上才感觉那要命的心悸才稍微好一点。

　　虽然他才跑了四十多分钟，折合成学校田径场的圈数也才四圈儿。也就四千米左右。

　　不过对于一个常年不运动，连上学都有专车接送的人那就非常要命了，如果这个人再患有一个心脏病，那就更要命了。

　　徐缓正处在要命的边缘，他觉得呼吸开始困难了。

　　手脚开始齐打哆嗦。

　　徐缓意识有点清醒了。他一下子把这些年的运动量都集销了，身体缓不过来，病发了。

　　倒霉催的。徐缓强打起精神，就往卫生间跑：“借用一下卫生间。”

　　顾良州看着徐缓有些踉跄的脚步，才跟上去，徐缓就“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徐缓颤抖着手急急的开始翻包。还好他没把包放下就跑过来了。

　　翻了几秒，徐缓拿出一个药瓶。倒了几颗药出来就急急往嘴里塞。

　　徐缓蹲下缓和了一下心脏口的痛感。等感觉好一点后才站起来打开门。

　　刚他一进来顾良州就一直敲门，他没回答。

　　他怕一回答就露馅，那时他疼得声儿都打颤了，回答不等于直接告诉顾良州他有病么？！

　　顾良州看着徐缓。看着徐缓脸上不少反增的汗珠以及被汗珠浸湿的衣领。

　　少年脸色苍白，恍惚又回到了第一次见面，徐缓也是这样满脸苍白，连和他去医院医生都以为要看病的是他。
　　顾良州没说话。徐缓有事瞒着他！若是以前他倒不在意，但就在前一刻他才对徐缓产生了一点兴趣，他可不想现在出现什么意外。

　　顾良州沉默着把徐缓扶出来，眼眸黑沉如水，一言不发。

　　徐缓看着顾良州黑沉的脸色。

　　知道自己突然的异样确实说不过去，开口道：
　　“你也知道我从来不运动，一时运动过度了身体没承受住，恰好今天吃的东西有点多没消化完，就有点想吐”

　　顾良州看了看十分干净的卫生间。

　　“不过没吐出来，就是想吐吐不出来憋心里了，难受”徐缓补道。

　　顾良州没说话，徐缓也不知道顾良州信没信，一时心里有些揣揣。

　　顾良州扶着徐缓坐在椅子上。给徐缓倒了一杯热水，在一旁坐下等着徐缓开口。

　　徐缓抿了一口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当时脑子一抽就跑出来了，现在想想也有些莫名其妙。看着一旁的《高中语文必背古诗词汇总大全》。

　　“我东西落这儿了，我来取”说着起身把书拿起来。

　　匆匆说道：“那我走了？”不待顾良州回答便已经出了门。

　　他不知道他刚说他吃多了就想吐而已顾良州信没信，但这句顾良州明显不信。
　　别说顾良州了，搁他他也不相信。

　　顾良州皱眉看着徐缓仓皇的背影，随即想着徐缓的那个拥抱笑了笑。

　　是你自己要回来的，徐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