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团进行时》向栀

17、第 17 章

　　陈千岸反驳：“国库空虚，你知道吗？”
　　舒建白竖起大拇指评价：“你真是我见过最会过日子的皇帝。”
　　“……”
　　他明褒暗贬，陈千岸越发感觉他这个皇帝当的真憋屈。是他不想大赏特赏吗，但他配吗？手底下连半个子都没，就连这夜明珠他也没真正见过长什么样，就靠一张嘴应承的天花乱坠。

　　谢哲锐插了一句话：“江放是什么官职？”
　　舒建白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说道：“都叫放子了，你说是什么官？”
　　放子（房子）自然会让人联想到桌子、凳子，前面再加上“上”这个字，至于什么官职不言而喻。

　　江放微微歪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有点脑子都清楚这不会是善意的笑容。
　　陈千岸语气恨恨的：“放子怎么了，我喊御前侍卫不能这么喊！”

　　舒建白夸张地长着嘴点点头：“哦，原来是御前侍卫。”
　　陈千岸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这个乱臣贼子，就干挑拨离间的事情！”
　　舒建白鼓掌：“我们的皇上已经入戏很深了，能开始了吗？”

　　陈千岸看向江放：“你玩吗？”
　　江放说：“可以。”
　　陈千岸底气略微有些不足：“你要选哪个角色？”
　　江放神态淡淡地问道：“你不是给我选好了吗？”

　　选是选了，不过那是他随口一说。
　　而且经过舒建白的搅和，他以为他会觉得这个职位不舒服。
　　陈千岸思索了一番，唇瓣张了张：“放子？”
　　他语气里透着几分小心试探，几分玩味，还有几分紧张。

　　江放看着他说：“怎么了？”
　　陈千岸声音听起来很愉悦：“没事，你读剧本吧。”
　　他眼底明显浮动着一层愉悦和满意，心上仿佛涂了一层蜜，甜滋滋的味道四处蔓延着。嘴里也很甜，比刚才咬碎了糖还甜。

　　大巴车停到了体育场门口，学员们下了车，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困在“牢笼”久了 ，外面的一草一木对他们都有一种新鲜的吸引力。
　　他们被带到一个房间里，入眼是一片体育器材，各种各样的机器令人眼花缭乱。
　　姜老师走在最前面，他手上拿着一张表：“先测身高、体重和体脂，我念到谁的名字谁就过来测。”

　　A班的高傲该体现的时候到了，姜老师宣布了通知，蹦出了第一个人的名字：“江放。”
　　身高测试仪站上去马上能出现结果，当事人没有第二双眼睛看不到，只有跟前的人能看到。
　　“把鞋拖了站上来。”
　　江放没有多余的话，规规矩矩地脱了鞋。

　　别人可不像他这么淡定，听到姜老师这么安排，脸上一副“我要完了”的样子。
　　众所周知，男人身高180是一个门槛，就算长到179还是属于矮的那一列。网上有句话说，如果一个男人有180，忘记自己的生日和姓名都不会忘记自己有180。
　　但不是所有男人都有长到180以上的机会，爱豆们从头发丝到鞋底暴露在聚光灯之下，接受人们的指指点点，身高是视觉上不可忽略的一点。先天不够，后天找补，往鞋里塞增高垫成了家常便饭的事了。

　　江放一看就没塞增高垫，脱了鞋身高没有缩水，看上去还是一样的高。
　　姜老师唰唰几下在纸上写了一串数字，陈千岸踮起脚尖张望还是被挡的严严实实：“姜哥，你报一报体重，多高啊？”

　　姜枫抬起头：“你怎么这么关心江放？”
　　“咦。”周围的人发出起哄的叫声，视线端起水来，在他们两人身上来来回回地打转。
　　陈千岸拿旁边叫得最大声的舒建白开涮，锤了他一胳膊肘：“难道你们不想知道江放多高吗？”

　　舒建白揉着胳膊，不满地嚷嚷：“你怎么不打别人？”
　　陈千岸白了他一眼：“你比较好欺负。”
　　“呸！今天我们不打一架说不过去了！”舒建白气愤的叫嚣，粉丝见了他这幅张牙舞爪的样子绝对会大吃一惊。

　　他们二人吵得面红耳赤，江放穿上鞋子后，没去测下一个项目。
　　“我想看下我的身高。”
　　不是机/密的内容，姜枫痛快地抬起记录本。

　　顿足片刻，江放转头，轻而易举地寻找到陈千岸站的方向：“一八五。”
　　他说完又不觉得不够清晰，补充道：“我的身高。”
　　“哦哦。”陈千岸受宠若惊地点点头。他眼睛呆呆望着江放，直到他转身，朝着另一架机器走。

　　舒建白皱了一下眉：“我举报你区别对待，怎么在江放面前乖得跟个孙子似的。”
　　陈千岸一板一眼地说：“我警告你，注意用词。”
　　舒建白张了张唇，说不出话，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点。

　　陈千岸当年个头蹿到一米八的时候，心情如中彩票一般，走起路来都是一蹦一跳的。他这么一个惜金如命的人，大方的在群里连发好几个大红包。
　　他站到仪器上面，迫不及待地问：“姜哥，我多高啊？”
　　姜枫瞟了眼显示的数字，颇为满意：“不错，你都长到183了。”
　　陈千岸表情沮丧：“我去年测的也是一米八三。”

　　“还不满意啊！”姜枫握着笔说：“再高就不好找女朋友了，女生一米七算高的了吧，这还比你低十几厘米。”
　　“我又没打算找女朋友。”陈千岸嘀咕，他身上散发着一抹淡淡的忧伤，陷入长不高的忧伤之中。
　　姜枫“噗嗤”一声笑出来，仿佛听到了趣味横生的笑话一般，乐的开怀大笑：“不找女朋友，那你想找个男朋友？”

　　陈千岸顿时感觉一道雷砸了下来，他挤眉弄眼像发现了新大陆：“姜哥，你难道有这方面的爱好？”
　　要不然能把找男朋友这么一件重大的事情说得如此自然？
　　姜枫气笑了，他本想挖坑给陈千岸跳，结果先把他埋了，没好气地说：“胡说八道什么，赶紧给我测下一个项目去。”

　　身高体重和体脂测完之后，他们被带到立定跳远的区域。
　　姜枫像是一个喝醉的人，神智不太清晰，对他们盲目自信。
　　他对江放说：“你至少能跳到二米八。”
　　江放：2.55m

　　舒建白个子比江放高，他有187，姜枫对他抱的希望更大。
　　“你还不跳个三米。”
　　舒建白听到后闪现崩溃的神色，差点跌倒：“姜哥，我要是能跳三米就去当体育生了。”
　　他一跳，跳了二米六。

　　陈千岸甩甩胳膊往过走，“姜哥，你别说话，我的目标是二米！”
　　姜枫恨铁不成钢：“白长了这么高的个了！”

　　边上有学员围观，陈千岸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紧张感，期望别太拉胯。体育他真不擅长。
　　他做着热身动作，像对悬崖边一样望而却步，迟迟没敢跳出去。
　　“加油啊！”
　　舒建白一喊，大家纷纷喊了起来，此起彼伏的鼓励夹杂到空气，扩散到他的耳朵里。

　　“千岸，你能行的！”
　　陈千岸偏头看到了尹鸿飞，还有公司其他的小伙伴。
　　曾经并肩作战的人依然站在了支持他的一方。

　　符卓站在人群外围，张狂地笑道：“不敢跳吧，弱鸡。”
　　混到吵闹声中，他的声音像用了特效，变得有些失真，只有部分人听到。
　　江放眉毛微不可查地皱了皱，他脚后腿了一脚，接着响起一声“呀”。

　　“不长眼啊！”符卓骂了一句，江放回过了头，两人一对视，他凌厉的气势突然间开始消退。
　　符卓上岛之前查过其他人的背景，他把注意到的人划分为三类，第一类参加过很多节目不温不火的回锅肉，第二类公司力捧的新人，最后一类自带流量的热门人选。

　　江放既属于第二类也属于第三类，这个人玄乎的很，仅知道他从国外回来，别的背景都查不到。
　　第一次参加节目就得了亚军，要不是舞蹈受众有限，他绝对属于“天降紫微星”。
　　虽然他看不上陈千岸，但这废物粉丝不少。RU公司对江放的规划不是一般的好，商务类的资源是陈千岸这个咖位都摸不到的。所以这个人不是自己家有钱，就是和公司的高层关系不浅。
　　他倾向于后者，没听过特别有钱的富豪是姓江。

　　江放看着他脸色如调色板似的变来变去，深潭一样的幽深的眼眸微敛：“Sorry，不知道后面有人。”
　　语气平淡如水，听不出一丝歉意。
　　符卓觉得十分滑稽，瞧瞧，找到靠山的人就是不一样。
　　他扯了一个笑，语气阴阳怪气：“没事，踩到我是小事，别的可不一定了。”

　　江放没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或者说，是毫不在意。
　　陈千岸开始跳了，也许是众人的鼓励起了作用，他跳了整整二米四。
　　他听到这个结果后，表情变化丰富，震惊、难以置信，又被极度的兴奋取而代之，飞快地跑出和朋友们击掌。

　　舒建白勾着他的肩膀：“扮猪吃老虎，连我都骗了！”
　　“二米四也就中学生的良好水平。”陈千岸话虽这么说，语气里的洋洋自得藏不住。
　　“你多大了，老胳膊老腿了，还跟中学生放一块比较！”
　　“我就是很年轻！”

　　吵吵闹闹的声音传入江放的耳朵里，他唇瓣轻轻地勾了勾，一个笑容浮现在脸上。
　　还真像一个孩子，真诚、纯粹、容易满足。他的家庭和粉丝把他保护的很好。

　　陈千岸的开心没保持太久，下一个测试项目是一千，狗皮膏药的东西来了。
　　这次倒没按班级顺序来，一人腿上系上一张卡，准备好了进跑道就能测。从起跑的那一刻计时开始，自己把控时间。

　　陈千岸手心湿漉漉的，腿有点发颤：“我这辈子没求过人，我求求节目组了，别让我跑一千米！”
　　尹鸿飞说：“有医院证明的人就可以不跑。”
　　“我上哪去找证明啊！”陈千岸知道不跑不行啦，就算去医院，一个活蹦乱跳的健康人总不能寄希望于医院放宽条件会给他开张假/证明。

　　他们站这聊天的功夫，十来个人跑完了一千米。
　　相星辰说：“我们也跑吧！”
　　计浩勇同意：“早死早超生，跑完就没事了。”
　　尹鸿飞没意见：“走吧。”

　　陈千岸还在迟疑，舒建白和谢哲锐去买水了，他想着等上他们再跑。
　　尹鸿飞打乱了他的想法：“我们跑的也不快，你就跟着我们跑吧，别一会误了时间。”
　　“好吧。”
　　陈千岸深吸一口气，和他们一起走过去。

　　尹鸿飞和计浩勇跑在最前面，和后面的人差距越拉越大。
　　陈千岸和边嘉慕落在最后面，开始时两人的步调差不多，第二圈的时候边嘉慕开始提速，甩开他一大截。

　　天边的云彩薄厚没有规则，像鸡蛋液倒入热水中形成的画面，有的很散，有的凝聚成块，结成奇奇怪怪的形状。
　　陈千岸的五脏六腑在焚烧，呼出的气带着热感化为一团白气，腿如同被束缚在绳索中，摇摇晃晃的向前跑着，心疼紊乱而快速。
　　他仰望着上空，脑海闪过各种各样的鼓舞人心的话，效果微弱，甚至感觉速度越来越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