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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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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恒是想拒绝的,但是架不住两人四双眼睛期盼的看着他,最后只能喃喃道:“这事我还未告知大长老。”
“那快去说呀。”陆青风风火火的传唤来白鹤,殷勤的道:“正好,大长老还找你有事情来着。”
于是出来不过一会,萧恒又乘着白鹤回第一峰。
桃树下,司弧站在那里,如同他说的,会一直在树下等着自己。
桃花绵绵,微风拂过,树下人,衣诀偏偏。
“你回来了,还挺快。”司弧仰头,笑道:“对了,你刚刚想对我说什么。”
他看起心情不错,笑起来的眼睛完成月牙形,如同深墨的眸子含着水光。
萧恒从白鹤跳下,略正了身形行礼,才把去月牙山取矿石的事情说了,完事还补充道:“月牙山是霜枫城的,此地靠近魔宗,陆师妹和许师弟想于弟子同行,护送弟子。”
“恩。”司弧淡淡的应了一声,脸上的笑意明显浮现下去许多,他讪讪点头,然后沉默了一会才道:“许山河出门要萧衔放行吧,我会去告诉萧衔的。”
“谢师叔。”萧恒不明白司弧怎么又不太高兴了,但是答谢还是反问道:“师叔刚刚想对我说什么。”
司弧却好像没了兴致一般,聊赖的摆手:“没什么,我替你传话去了。”
大乘期的修者,来去如同风一般,轻轻的不过眨眼的功夫,第一峰就只剩下萧恒在原地。
他能感觉到他从说去月牙山后,司弧的情绪就变的低落,可是他并不明白,若是从前在荣恒身边,他倒是很明白,荣恒不喜欢他的宠物到处跑,可是在玄霄宗,司弧从未拘禁过他,甚至不论许山河还是陆青来找他,都是十分欣喜的让他离开。
“我只是想去找把属于我的剑。”萧恒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桃树呢喃。
此后的几天里,司弧再也没有说过,他到底想对萧恒说什么,不过也不知道他怎么做的,四长老那边就突然解开了许山河的禁锢,解开禁锢的那天,许山河不知道从哪里摸了酒过来,带着陆青一起在上第一峰的桃树下畅饮。
司弧会酿桃花酒,萧恒喝过,味道是淡淡的桃花香,入口淡香后劲是微甜的,而许山河带来的酒颇为烈性,进口辛辣后劲才有些醇香,许山河说这是好酒,但是萧恒不爱这种味道,最后还是喝司弧的桃花酿。
修士不修炼的时光是慵懒的,三五个人聚在一起的话,就越发散漫了,那天喝酒到很晚,司弧被许山河用激将法灌了好几杯杯烈性的,他同萧恒一样,不擅长饮酒,又不许他用法术逼出酒水,最后竟然如图凡人一般醉倒了,不知道他想到了谁,抓着萧恒的手道:“我以为你会不一样,原来还是一样的。”
他说的含含糊糊的,树下的两人都很懵逼,只有萧恒有点意外又不意外,虽然上山的时候,司弧曾说过不是因为记挂某人才留下他,但是两人相处,司弧难免会露出回忆。
比如萧恒知道,那个人很爱笑,喜欢酸甜口的灵果。
喝醉的司弧抱着萧恒不撒手,最后是萧衔外溢灵力不知道怎么荡到第一峰了,因为觉得堂堂大乘期还能喝醉太丢人,就用驭水的术法引来水龙一样的大水,把司弧淋成落汤鸡,醒过来的司弧瞬间就甩开了萧恒的手,冲上第四峰找萧衔本尊打斗去了,隔了很远还能听到掌门那心碎又焦急的呼喊:“不要打了,快不要打了。”
霜枫城离玄霄宗很远,地段又复杂,因而出行的日期拖延了好几日,在临出门的前一天,一向不爱搭理萧恒的掌门居然传唤他过去。
虽然记名为掌门弟子,但是实际上,上山后,从修炼到衣食住行,全都是司弧在处理,他与这位名义上师傅,就是名义上师徒,他与掌门都清楚。
萧恒很少来观星堂,每一次来,都感觉观星堂的掌门居所都很肃穆,沉重,而且人烟气少。
以往来的时候,这里只有一位师兄,或者两位,萧恒那群名义上的师兄们似乎也很忙,相遇全靠缘分,这是第一次,他能在掌门居所把所有师兄见齐全了,这让他有些忐忑,同师兄们见过礼后,便依序站在尾端。
曾经给掌门送果子遇到的大师兄,似乎看的出萧恒的忐忑,侧首温柔的笑了,安抚道:“你不用太紧张,前几日我替师父收送书信,有几封是同我们关系较好的宗门传来的,其实算算时间也是差不多到了门派比试的时候了,师父应该是来讲这件事的。”
大师兄是几位师兄里面性格最好的,说话温柔有礼,而且感知很敏锐,很能照顾旁人的情绪,他开口后,旁边站着的第三位也是三师兄接过到:“修者说到底还是凡人,无法真的摆脱各种俗欲,有人就有争端,所以门派内部有小比,门派之间也有比试,长老们的弟子是可以选择参加或者不参加的,但是掌门的弟子不行,这里只有你没有参加过,想来今天也是单独为你一个人讲的吧。”
三师兄看着是个有些散漫的人,但是也只是相对一众严肃的剑修来讲的散漫,而且很快掌门就来了,他就站直了,也就看不出散漫了。
如同两位师兄所说,掌门来宣布的确实是三个月后玄霄宗和隔壁邵阳宗的比试,就算萧恒现在连筑基都没有依旧要上去,旁边行五的师兄年岁和萧恒差不多,忍不住偷偷告诉萧恒:“当掌门的弟子就是要挨打的,我刚拜师的时候,就赶上门派比试,上去给揍得老惨了,最后在床上躺了三个月。”
“咳咳。”掌门是修者,对于五师兄的话当然听的很清楚,他干咳了两声,打断了五师兄的挨打经历,看向萧恒道:“修者要历经世界诸多琐事,受四方磨难,方能以正道心。”
“弟子知晓。”弱者受人欺凌,这座大殿中的人,谁也不会比萧恒更明白其中的痛苦。
讲完琐事后,五位师兄就离开了,仅有萧恒被留下。
“你来玄霄宗有三年了吧。”
“是。”
掌门陆佑看着大殿中身形消瘦的少年,想起几日前和萧衔的争执,宗门是修者的求道之地,但是说到底也是凡人聚集地,有人就有流言蜚语,陆佑在乎宗门,在乎门内人心,但是他没办法禁锢每个人的嘴,要求这上下几万人之间都亲热友善。
所以对于萧恒的流言蜚语也并非不知道,但是也确实不甚在乎。
甚至陆佑都看不出萧恒本人是否在乎。
但是。
“你初次上山时,我是不喜欢你的,你也是知道的,我对你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修道的宗门,广纳弟子即看缘分也看资质。”陆佑沉吟了下,看着低着头的少年,垂眸缓缓道:“但是三年相处。足见品性,你虽资质有碍,但是胜在沉稳好学,勤勉不骄,当我陆佑的弟子,已足够资格了,行礼吧。”
萧恒抬头,他感觉陆佑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没有,迷茫中,只听见陆佑让他行礼,于是他又慌张的行礼道:“弟子拜见师父。”
他还未起身,便被陆佑的手心抵住额头,陆佑在他上方道:“这个世界上的蜚语与偏见是没有办法消除的,每个人只能做好自己,我玄霄宗不在乎弟子过去,只在乎未来,为师希望的我的弟子,萧恒,未来无愧道心,无愧自己。”
陆佑的掌心很暖,和司弧一样。
萧恒起身,看着一向爱以严肃见人的陆佑,难得笑的温和,他端着一个黑色的锦盒,递给萧恒道:“本来每个弟子都该有礼物的,这是你的那份,不知道送你什么合适,思来想去,便送你化髓丹,若有朝一日你有勇气历经千刀万剐之苦去拼搏一次,你可以将剩余的材料收齐,到时候为师会你护法,重新洗髓,幻化灵根。”
“弟子。弟子谢过师父。”
“去吧。”
萧恒抱着锦盒离开观星堂,他来过数次观星堂,唯有此刻,有种在第一峰的舒畅感,出来掌门居所没多远,就看见几个白衣金线还很脸熟的人站在拐角处,见着萧恒出来,其中年岁最与萧恒接近的五师兄道:“师父同你讲了什么,怎么还抱着个盒子。”
“看着包装,像是价值不菲。”三师兄观摩了下盒子,为价格打包票,引的其他几人为价值争辩起来,只有大师兄与萧恒并肩站在一起,看着热闹的师弟们,莫名其妙的道了句:“恭喜你。”
萧恒仰头,看着略高他一些的大师兄,抿嘴笑了笑:“谢谢。”
他笑起来的幅度并不高但是眼眸微弯,与往上不苟言笑的模样截然不同,看起来明艳的像是璀璨的烟火,宗门之中,俊男美女繁多,但是很少有人,能美丽的如同萧恒这般明艳又纯粹。
大师兄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道:“师弟,你笑起来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