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宗的日常》因为想种树

21、第二十一章

　　司弧和陆佑在第四峰把酒言欢，然后因为不擅长饮酒，又不舍得把自己的酿的酒用灵力逼出体内，所以他很成功的宿醉了，陆佑就没有他这么舍不得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还把他和萧衔并排丢一张床上，因为萧衔家没有第二张床。

　　萧衔起床气很凶，很凶，从小这样，不提也罢。

　　司弧侧过头，看着还没有醒的萧衔，想作死的拍两下的手犹豫了会，还是收回了，出去的时候发现萧衔的唯一房子还被他昨天发疯弄塌了点，于是顺手修了修才回到第一峰。

　　桃花树的琴架边放了一碟灵果，显然萧恒已经交了任务回来了，他此刻坐在旁边，一如从前一样。笔直的坐在桌子面前，临摹着他感兴趣的书籍，司弧走进了，大概扫了两眼发现是本杂书，不过龙飞凤舞的字体很眼熟，似乎是之前写静心论的人写的。

　　司弧坐在旁边，把他心心念念的灵果啃了一口，不甜。

　　第一峰的桃花树是司弧的灵力幻化，永远繁花似锦，永不败落，第一峰很高，常常会有微风吹过来，风一起的时候，树下的人衣决飘飘，桃花瓣零零飘落，随风飘散。

　　满地都是桃花瓣，很美。

　　司弧悠远的记忆里，他家里就有一颗硕大的桃树，不过从他选择修道后他就再也没有回去看过了，只是当天成为第一峰长老的时候，就在这座山峰顶上，幻化了一颗巨大的桃花树。

　　他突然来了兴致，伸手拉过那张旧琴，缓缓弹了起来，萧恒从书中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继续。

　　第一峰的日子是很枯燥的，尤其是萧恒的日子，他永远沉默自律，上午练剑，下午抄书，如果感觉沉闷，就改成上午抄书，下午练剑，他总是渴望通过一遍遍又一遍极致的练习，寻求自保的力气，他总是一本书一本书的看过去，仿佛在找一份道理。

　　萧恒不开口问，司弧就不会回答。

　　时间静悄悄的流逝，直到有一天，天空传来“砰砰”的声音，萧恒站在第一峰，向这观星堂的方向看过去，明朗的天空，划过巨大的花朵，一朵接一朵的，璀璨的火花隐隐若若绽放在天空，这仿佛是号角一样，彩虹在天空架起桥梁，巨大的繁茂的大树从空中蔓延出来，无数的花藤和果子缠绕其中，白鹤在其中铺扇着翅膀……

　　萧恒惊愕的看着这一切。

　　旁边司弧走了过来，和萧恒并肩走在一起，慢悠悠的解释道：“剑宗一直以肃穆为庄重，我们玄霄宗弟子服长老服因为如此所以全部用白色的，而在更早之前，玄霄宗刚刚开门立派的时候，玄霄宗长老们还以面无表情来作为修道的标志，勒令自己无时无刻面无表情来表示庄重，不过，有个人啊，他却很喜欢热闹，所以近百年来就改了一点规矩，起码小比这天会很热闹。”

　　司弧说着，挥手在那五彩斑斓，繁花似锦的幻像里面增加一株巨大的桃花树，桃花树湮没重重叠叠的幻影里面，并不出挑，甚至有些隐隐于市，不过一刹那间，萧恒还是看清了，有几个朦胧的身影站在树下，其中两个身姿修长的身影似乎是一男一女，仿佛是一对夫妻，他们抱着胳膊靠着桃花树，看着三个少年坐在地上，一个少年在弹琴，另外两个围着他一左一右，左边的昂着头，看起来很不屑，显得那人是那样的不羁又狂妄，右边的低着头，听的很认真，时不时还抚摸下弹琴少年的头。

　　那似乎是司弧珍贵的记忆。

　　这场幻境盛宴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就迎来了结束，而直到结束，司弧也没有说到底是因为谁爱看热闹，才把好好的剑宗搞成这样，他冲着萧恒道：“十年一次门派小比，你不下去看看吗？”

　　难怪如此热闹，原来是小比开始了啊。

　　天空已经没有的幻境，但是喧闹的声音仿佛慢了一步，犹如潮水一样从观星堂涌出来，他想起许山河还曾问过他会不会去看他的比赛，上次他并未给出答复，不过如今看来，对方也不在意结果了。

　　想起许山河，便想起在山下，他屡次救过自己。

　　而自己却不知道如何报答。

　　而且。

　　“师叔。”萧恒看着远方，思绪不停的回忆着那次下山的经历，司弧曾经问他有什么想说的没有，当时并不想回答，而如今，他突然有了一种冲动，似乎，是因为司弧说，玄霄宗有个很爱热闹的人。

　　可是张了几次嘴，不知道为什么又变成了：“弟子下山一趟，好像经历了很多事情，却又不知道从哪问起。”

　　“那就等你想说的时候，在说好了。”司弧温柔的看着他，笑道：“我说过的。在第一峰你不必这么拘谨。”

　　萧恒低下头，有些不敢看司弧的笑脸。

　　远方传来传音鸟，缓缓落在萧恒耳边，许山河轻佻自在的声音的就出来了，他说：“师兄，好歹一起共患难好几次了，你真的不来看我比试吗？”

　　他好像忘记，他自己的转变。

　　萧恒内心里有很多的问题。

　　他想问故梦幻境里天心为什么会降下天灾，她在反抗什么，他想问荣恒，为什么不依不饶，他想问许山河，为什么一刹那用那样的目光看着他，他想问那个魔修，到底看到了什么，才会认为自己在引诱他。

　　他想知道这些答案，可是很多答案只有经历其中的人才能准确答复，他也只想从他们口中得到答案。

　　所以他一直没办法张口询问司弧。

　　而天心早就历史中的人物，魔修已经死了，剩下能解答的只有荣恒和许山河。

　　而他想问许山河，为什么一刹那用那样的目光看着他。

　　仿佛那瞬间感受他的决定，司弧招来白鹤，温声道：“去吧。”

　　于是萧恒便骑着白鹤而下，向观星堂行去，他扭头，司弧还在第一峰，他和那颗桃花树，仿佛一颗神针一般，定在那里。

　　许山河的位子很好找，哪里有很多师妹们，他就在哪里。

　　他仿佛很受女孩子欢迎，那些女孩们都开开心心的围着他，但他在人群里，并不显的十分开心，抬头看向萧恒的才扬起灿烂的笑容，挥手道：“师兄，这里这里。”

　　萧恒从白鹤下来，并没有靠得太近，他抬头看着天空中的，一块一块的幻境，那些都是正在比试的人。

　　玄霄宗弟子无数，十年一次的内外门小比每一次都会很隆重。最主要的是胜利的人能得到不少彩头，今年的第一名彩头是把剑，据说是一位已经逝去的铸器大师的遗作，这样稀罕的存在。对于剑修来说，确实是十分吸引人的彩头。

　　好彩头自然引来更多的人，玄霄宗的观星堂确实很大，但是再大的大殿都没办法同时容纳这么多人比试，初期的比试都是在长老们构建的秘境空间进行的，比试的场景显现在大殿的中央，变成一个又一个的方块屏幕，让参赛的亲朋友们都能围观。

　　许山河看着萧恒站在一块屏幕面前就不动了，自然明白他这位师兄并不喜欢被人围着，于是好声好气的劝身边的少女们去看自己感兴趣的比试，才带着一个面容十分娇俏可爱的女子走进萧恒旁边。

　　这女孩子个子不高，只有许山河肩膀高，穿着白色的弟子服，肩膀是银色祥云，她并未像其他女修一样冠着发，而是梳着十分好看的发髻，插着两只蝴蝶簪，有一缕头发梳了在下来用红色的缎带缠绕住，并在胸口，她的眼睛颜色是深棕色的，眸色有点浅，笑起来的脸颊会有酒窝。

　　许山河走进后，指着他身边的少女道：“这是青青。”然后又对青青说：“这是六师兄，萧恒。”

　　“我知道你。”青青走过来，绕着萧恒走了两圈笑着道：“我爹不怎么喜欢你，不过我看你还好啊，要是早生一千年，说不定你就是玄霄宗的顶梁柱了。”

　　“哎，为什么。”

　　许山河看了看萧恒又看看青青，

　　其实他心里也有点诧异的，萧恒无疑是很好看的，就算站在一身全白的弟子群里，他也鲜明的像是掉进鸡群的白鹤一样显眼，可是玄霄宗中的人人好像都看不到这点一样，对于这位师兄更多是无视和厌恶，可是要说这帮剑修不在意容貌，但是很明显也不是，毕竟不管怎么说，长得好看的师兄师姐就是比不好看的受欢迎。

　　青青看到许山河发问，指着萧恒的脸用不轻不重的声音道：“因为一千年前的时候，玄霄宗一直以面无表情为道心坚定的表现啊，你看萧师兄，从刚来到现在连眉毛都没有动过，一看就很道心坚定。”

　　很不巧，这个说法萧恒刚刚已经听过一遍了，所以就算他是话题的当事人，也只能侧头看过青青，表示一下尊重，旁边的许山河显然第一次听说，在旁边肆意的大笑。

　　他的行径那么叫人讨厌，但是灿烂明亮的面容又不知道为什么叫人生不起气。

　　等许山河笑过了，他才抬头看萧恒一直看着的那场比试，里面不巧有个熟人。

　　“你怎么看孙浩的比试。”许山河摸着下巴，把手很亲切的搭在萧恒肩膀上，旁边青青凑过来，对画面中的孙浩露出厌恶的神情：“他有什么好看的，要不是背靠四长老，他算什么。”

　　萧恒从画面中转头，看着少女，第一次开口道：“你是陆青？”

　　“咦，很明显吗？我好像没有说过我姓氏吧，不是听说师兄你不喜欢多接触人吗，之前见过我？”陆青似乎很诧异，叽里呱啦的说了很多。

　　萧恒摇头，他确实不怎么和门派的人接触，不过，他看着陆青很诚恳的道：“你和陆掌门，也就是我师父，长的很像。”

　　“你是不是在报复我刚刚取笑你。”陆青皱着一张脸道，显然并不能接受自己和父亲很像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