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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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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岩岩娱乐公司,鞠杨准备给自己先放几天假,哪也不去就窝在家里休息。
这几天荆焰深意外的没有来找他。
其实,荆焰深一直在忙御城公司总部修建的事情,他没日没夜地投入到工作中,就是害怕自己忍不住去找鞠杨,连手机都关机了。
他们需要彼此冷静几天,他相信鞠杨过几天就会来找他,还会和从前一样爱他。
时间一晃,转眼到了荆焰深生日这天,鞠杨一早就给荆焰深发了信息,说自己今天会陪他过生日。
可惜荆焰深手机关机,压根看不到那条信息。
鞠杨吃完早饭,就去市场买了好多食材,以及鲜花、水果、糖果、巧克力蜡烛等等。
他要亲自给荆焰深做一个生日蛋糕,好好给他过一个难忘的30岁生日。
两小时过去了,鞠杨开着车,来到了荆焰深的澜烟别墅,他看了眼手机屏幕,并没有收到消息回复,荆焰深应该在忙。
鞠杨停好车,拧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乘坐地下车库的电梯,进了别墅。
他换了鞋,系好围裙,撸起袖子,开始挑拣食材做饭。
鞠杨洗着鱼,嘴角微微弯起,说来好巧,少爷和荆焰深竟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而且他们都喜欢吃糖醋鱼麻婆豆腐。
只是少爷不抽烟不喝酒,这点和荆焰深完全相反。
今天也是少爷的30岁生日,当年他答应过少爷,要陪他过生日,要是少爷还活着,他们现在应该孩子都会说话了吧。
鞠杨笑着笑着就哭了,他抬起手背抹去眼角的泪,吸了吸鼻子,少爷说过喜欢看他笑,今天是少爷的生日,他不能哭。
忙碌了一上午,鞠杨做了一大桌子菜,取出烤箱里的蛋糕,端到桌子上,瞥了眼墙壁上的钟,快到12:00了,荆焰深还没回来。
鞠杨翻出包包里的奶油,挤在蛋糕表面,弄成一圈圈的白色花纹,又把水果洗干净,切成桃心的形状,一块一块摆在蛋糕上。
想了想,鞠杨又摆了几颗桃心巧克力上去,搁上生日快乐的标语,插上蜡烛,和蛋糕店的蛋糕相比,稍稍逊色了些,但这是他亲手做的,心意肯定不一样。
看着一大桌子菜,鞠杨拿起手机,给荆焰深打电话,听筒里传出一个甜美的女声:“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鞠杨懵了,荆焰深怎么会关机?
难道他在飞机上,所以关机了?鞠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理由。也许荆焰深正在从荆城到御城的飞机上,鞠杨自我安慰道。
荆焰深没回来,鞠杨觉得这么干坐着好难受,起身开始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早就已经决定了,帮荆焰深过完生日,他就该离开了,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他在这栋别墅里住了三年,可他能带走的属于自己的东西却很少。
衣柜里大多是荆焰深给他买的衣服。
确切地说,那些衣服全是张特助派人送来的,每个季节都会换一批新的送来,塞满衣柜,有好些衣裤甚至还挂着吊牌,不是他喜欢的风格,他不会穿。
这些衣服,他一件也不想带走,就让他留着吧。
鞠杨拿来凳子,踮起脚尖,取下衣柜最顶格那个老式花格子布料的密码箱。
三年前,他跟着荆焰深回来,唯一带的东西就只有这个箱子。
荆焰深还笑话过他,他当时说:“鞠杨,你这箱子太老土了,早该扔了。”
箱子里面装着少爷留给他的念想,他怎么可能扔?当然,他不会跟荆焰深说这些。
三年来,他一直不敢触碰这个箱子,现在依然有些惧意,他怕想起和少爷的点点滴滴,那些回忆太美,却也太伤人。
鞠杨摸了摸箱子,就像在摸一件精致易碎的玻璃瓷器般,手指颤抖得厉害,指尖轻轻去触摸那层有些泛黄的格子布料,非常地小心翼翼。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心里做了好大的决定似的,拇指指腹摩挲着密码锁,缓慢滑动着齿轮,好半天才听到“啪嗒”一声,密码锁开了,鞠杨的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他缓缓拉开拉链,打开了箱子,里面躺着一件灰白相间的毛衣,那是他织的毛衣。
在他二十岁生日那年,少爷在网上给他买了个笔记本电脑,还是时下最贵的牌子及高配置的笔记本电脑。
后来那笔记本电脑被识货的人偷了,他还为此伤心了好久。
当时他还在念大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穷学生,不知道该怎样回报少爷,于是就想到了织毛衣。
那年冬天很冷,海城大雪纷飞,寒风簌簌,街上被一层层厚厚的积雪覆盖,冰天雪地,外出的人少之又少。
鞠杨当时为了织毛衣,手指都冻坏了,每天一放学就往毛衣店跑,去老板那里学习织毛衣。
好多同学都劝他放弃,可是他还是坚持下来了,毛衣店老板都被他感动了,很认真的教他。
一个多月时间,鞠杨在拆除了无数次毛线半成品之后,终于从一个门外汉,学会了如何织毛衣,还织出了不错的毛衣。
连毛衣店老板都忍不住夸他,说他是个能吃苦能坚持的好孩子。
鞠杨一口气织了两件毛衣,一模一样的两件毛衣,一件少爷穿,一件他自己穿,他觉得这样就像在和少爷穿情侣装一样。
少爷收到毛衣不久,就给他寄来了一张照片。
鞠杨将箱子里的毛衣拿出来,衣服里裹着一个相框,男人高大帅气,白白净净,五官立体而完美,那双狭长的双眸里漆黑一片。他就像一棵青松,笔直地站在雪地里,身上穿着一件灰白相间的毛衣。
那就是鞠杨织的毛衣。
那个冬天虽然很冷,但鞠杨心里却暖暖的,他第一次知道了和自己通信八年的少爷,原来长得这么好看。
当晚鞠杨抱着少爷的相片,躺在学校宿舍的床上笑着睡了过去,半夜第一次被春梦惊醒,醒来发现裤子上的异样,鞠杨脸颊红得滴血,轻手轻脚地走去卫生间清洗了个干净。
鞠杨白皙修长的手指抚过相框上少年的眉眼,喉咙一阵哽咽,眼眶一热,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到相框上,模糊了鞠杨的视线,也弄花了相框里男人的脸。
要是当年他没有那么任性,也许少爷就不会车祸意外去了,他好后悔,好恨自己。
这时,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鞠杨拉回飘远的思绪,随意抹了把眼泪,摸出手机,看到屏幕上属于荆焰深的号码,按了接听。
“喂。”刚哭过,鞠杨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鞠杨,你怎么了?”
“你是?”鞠杨蹙眉,这分明不是荆焰深的声音。
那边的人轻笑一声,“鞠杨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韩羽毅啊。”
“韩羽毅,荆焰深的手机怎么在你那里?”鞠杨心里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眉心紧紧蹙着,难道荆焰深故意丢下他,跑去和他朋友庆祝生日了?
韩羽毅语气淡淡地笑道:“鞠杨,焰深他喝醉了,你来带他回去吧,在罗记私房菜馆,梨山山口,你来过的。”
“我不来,他要回来就自己回来,不回来就算了。”他可不想管一个酒疯子。何况他都跑去和别人过生日了,还要他干什么?
现在看来,他今天做的蛋糕和那一大桌子菜,都成了笑话。
韩羽毅叹了口气,“鞠杨,今天是焰深的30岁生日,我想你是知道的。”
“嗯,知道。”
韩羽毅尽量耐心道:“焰深他每年都不过生日,甚至非常讨厌反感过生日,你不想知道原因吗?你过来,我告诉你。”
“我……”鞠杨在心里不断问自己,他想知道吗?撇开要离开荆焰深这一点,他出于人性的好奇心,还是挺想知道原因。
可是他嘴上却拒绝了,“没什么事,我挂了,我不想知道和荆焰深有关的一切,我决定和他分手了。”
鞠杨挂了电话,傻傻地坐在地上发呆。
他把少爷写给他的信翻出来看,看着看着又哭了。
*
罗记私房菜馆,坐落于梨山的山口,背靠梨山,前面却是一个大大的人工湖,依山傍水,空气清新。
排上号来这里吃饭的食客,首先就被这里怡人的景色吸引了,不得不说老板真是个有情调的人,选在这么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开私房菜馆。
一栋三层楼的农家小院,这里简直就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远离了城市的喧闹和快节奏的生活,惬意而随性。
醉酒后的荆焰深抱着孔彦瑾的相框泪流满面,嘴里却喊着鞠杨的名字。
“鞠杨,我错了,那晚是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伤你。鞠杨,我今天好难受,你怎么不来陪我?你不爱我了吗?”
看他这个样子,韩羽毅无奈地摇了摇头,默默摸出手机,调出陈医生的号码,拨了过去,“带点醒酒针药过来,荆焰深喝醉了。”
两小时后,打过醒酒针药的荆焰深,酒醒了些,脑子依然还很疼,嘴唇干裂得厉害,眼圈红红的,四下看了看,声音嘶哑道:“鞠杨呢?”
鞠杨很早以前就说过,会陪他过30岁生日,难道他忘了?
“他在澜烟别墅等你。”韩羽毅把手机扔给他,“自己看。”
荆焰深看到了鞠杨早上给他发的那条短信,眸光一暗,“陈医生,开车送我回去。”他要回去找鞠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