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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诈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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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了。身边小丫鬟见她醒了,激动去找春兰。
“小姐,你终于醒了!”春兰从门外跑进来,眼睛红红的,一看就刚哭过。
云初躺在床上,眼神呆呆的望向床顶,嘴里喃喃道:“娘,我娘在哪?”
怎么依稀记得有人说,她娘被勒死了?
她眼睛突然睁大,像是回过神来。猛地翻身下床就朝门外奔去,由于下床过快,她差点没站稳,幸好春兰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杏儿,杏儿!”
门侧走出个小丫头,战战兢兢的挪到云初面前。她就是杏儿,之前的报信丫鬟。
云初上前拽住她的手,激动问道:“你之前说什么?我娘怎么样了?出了什么事?你是不是瞎说的!”
歇斯底里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小丫鬟被吓到了,用微颤的声音告诉云初,自己路过荣辉堂,听到月姨娘哭喊声,刚进去就看见几个婆子,用白绫勒着姨娘,老爷和夫人还有老夫人都在,说是姨娘与人私通,要处死她。
私通,不可能,这是污蔑,这都是污蔑!
云初的泪珠断了线似的往下滑,她倚着床板蹲下身捂,不停摇头,嘴里一遍遍念着不可能,不可能。
院里的丫鬟受云初的感染,好些也哭出了声。云初本就焦躁,听着哭声感觉脑子要裂开了。
“闭嘴!哭什么哭!都出去!出去!!”云初伸手把桌上的茶碗全部扫到地上。
瓷器落地的哗啦声,吓得丫鬟们瞬间禁声。
春兰上前,试图安抚云初,她深知自家小姐活的有多委屈,十五年来母子三人委屈求全,就是为了在蒋家这个吃人的地方活下去。
“我娘呢,我娘现在在哪?”
云初像是想起了什么,紧紧抓住春兰的袖口,期待般的问道。
祠堂门口。
云初是一路跑来的,刚好看见她娘的棺材要被抬出蒋府,蒋父说月姨娘这种□□不配入蒋家祖坟,要随便找个地方把她埋了。云初见此急忙扑过来,拦在抬棺的人面前。
蒋父见此怒斥云初:“孽障,你想做什么,还不快点起开!”
云初此时已经完全没了理智,她冲蒋父厉声道:“我娘做错了什么,你们凭什么杀死他!我娘不可能偷人,定是你们冤枉她的。你,是不是你,想害死我娘!”云初猛的侧身指向蒋父身边的周氏,眼神凶狠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吃人一般。
周氏被蒋云初凶狠的目光吓了一跳,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身子。
蒋父看见云初像失了智一般,完全没有平日乖巧温顺的模样,大怒道:“孽障,这贱妇做那等子没脸的事,人证物证俱在,谁冤枉她?你竟敢对长辈如此大呼小叫,还不滚回去。”
月姨娘已死,蒋父仍余怒未消,看见云初与月姨娘六分相似的脸,更是让他点燃了刚平息的怒火。
“不许你羞辱我娘!”蒋容城出现在院口。他收到春兰的信,从书院匆匆赶回家。
“好啊,好啊,简直反了!”蒋父用手指着兄妹二人直抖。“都是那个贱妇把你们教成这个样子,竟敢忤逆我,如此看,我早该处置了这个毒妇!”
云初气的浑身发抖,早已摆出一副谁都别想动她娘棺材的样子,反正如今,她也没什么怕的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诈尸了!!!”
尖叫声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抬棺的两个大汉哐的一声摔下棺材,向远处跑去,众人惊慌不知发生何事。
只见那棺材里面传出砰砰的声音,还有女子微弱的声音穿出:“有人吗?放我出去!”
蒋父和周氏面露惊恐,昨日下人仔细检查过,月氏早就没了气息,而且这棺材是昨日就合上口的,莫非,真是诈尸了?
周氏尤其惊慌,她是一切的始作俑者,莫非月氏变成了鬼来找她寻仇的?她像耗子般缩到蒋父身后。
只有云初和容城面露喜色,娘还活着!二人上前使劲把棺材盖抬开,棺材中的人面色迷茫的爬了出来。看向兄妹二人时,还感激的说了声谢谢。
???怎么感觉怪怪的。
云初疑惑的看向容城,后者同样也满脸疑惑。
“你,你是人是鬼?”蒋父大着胆子上前走了两步,故作镇定的问道,略带颤抖的尾音暴露出了他的害怕。
月姨娘不耐烦的朝蒋父比了个闭嘴的手势,然后站在原地,打量了周围一圈,像是在跟谁说话一样,嘴里嘀咕来嘀咕去。
云初离得近,隐约听到一些奇怪的词,什么狗系统,整她,晋级任务什么的。云初蹙眉,这是怎么了,她自然不认为她娘诈尸了,定是受了刺激,才开始说混话,云初又把愤恨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蒋父。
蒋父见看起来月姨娘半半调调的样子,好像跟鬼没什么关系,加之没人理会他,感觉自己被驳了面子,很是不爽道:“放肆,我问你话你可听到少在这故弄玄虚。”
这时,月姨娘好像听见蒋父的话了,她回过头面朝着蒋父,慢慢咧开嘴角,说她也不知自己是人是鬼。
“说是鬼呢,我又活生生站在这里,说是人,我又去了阴间一趟。”月姨娘用极轻又带着一丝诡异的语调说道:“你说我是人是鬼呢,夫君。”
蒋父分不清面前的女人是不是在装神弄鬼,再加上月姨娘配上她脖子上的勒痕咧嘴笑的样子实在瘆人,他确实有点害怕,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这时老夫人得到消息匆匆赶来,老夫人不愧是老夫人,年纪大,见过世面,只见她敲敲拐杖,中气十足的说:“月氏,你犯下如此大错,本该处死,既然你命大,活了下来,也该逐出蒋府,休要在此装神弄鬼。”
云初蹙眉看向老夫人,刚想说些什么,谁料月姨娘快她一步。
“我确实命大,到了阎罗殿,阎罗王都不收我,说我是被人陷害的,着实可怜,就打发无常送我回来了。”
周氏察觉到月姨娘若有若无瞄过来的眼神,心提到了嗓子眼,不可能,世上怎么真的会有鬼,定是骗我的,骗我的。
老夫人面色一凛,像是要再开口,可是月姨娘没给她这个机会,接着说:“我知道你们不信,在真遇到这种事前,谁会相信这世上真有阴曹地府啊,不然的话,也没人敢害人了吧,你说对吗?红梅?”
月姨娘往院内最偏僻的角落看去,众人视线紧随其后。角落中跑出个人,扑通跪下,朝着月姨娘不停的磕头,磕得满头是血。
“不是奴婢的错,是夫人逼我的,若我不诬陷姨娘偷人,她就要害死我还在襁褓中的弟弟啊”红梅指着周氏喊到。
“不,不是我,不是我,贱人,你敢诬陷我!”周氏惊慌否认,然后上前就扇了红梅一巴掌,“明明是你跟我说的,说月氏与外男私通。”
红梅哭着喊到:“姨娘待我那么好,若不是你拿家人威胁我,我怎么会背叛她,还有那奸夫,那奸夫也是夫人收买的。”
老夫人派人把奸夫带来询问,竟真是如此。
蒋父这时候已经蒙了,他被自己的妻子强行扣上了绿帽子,还差点杀了自己爱妾。
“你,你……你这毒妇!简直是蛇蝎心肠!”蒋父难以置信的看着周氏。
不知是否是云初的错觉,她老是觉得姨娘望向父亲的眼神中带点怜悯,再定睛一看,又消失不见。
周氏腿软的站不住,整个人瘫在地上。老夫人对自己被玩弄于股掌之间感到愤怒,当场就要发落周氏。
周氏一双儿女也匆匆赶来,跪在地上给她求情。
“父亲,母亲只是一时糊涂,迷了心窍,求父亲看在夫妻情分上原谅母亲吧。”蒋云霏哭哭啼啼的缠着蒋父。
蒋父不为所动,最后周氏的儿子蒋容川搬出了周家,让蒋父和老夫人心生顾忌。
此事以周氏被罚禁足主院三个月草草结束,临了蒋父还狠狠威胁了在现场的下人,让他们闭紧嘴巴。
仅如此,那蒋云霏还仿佛受了天大委屈般,居然说出,既然月姨娘没死,何必罚得这么重这种话,惹得老夫人一顿呵斥。
蒋云霏无计可施,最后只能朝云初这边投来恨恨的目光。
老夫人为安抚月氏,赏了不少好东西给她,光首饰盒子就六个,明里暗里的意思就是让月姨娘息事宁人,本以为月姨娘会感恩戴德,谁料,她并不领情。
老夫人刚想训斥她不知好歹,谁知月姨娘竟开口说,六个首饰盒子不行。
起码得再加六个。
………………
母子三人回到杏林阁,云初心中不平,凭什么周氏差点害死她娘,却仅仅因为提了她母家,就只是禁足三个月。
还有祖母,此时云初想起她便觉得一身恶寒,祖母表面看起来那么疼她,杀她生母的时候可真是毫不手软呐,听下人说,就是她提议勒死姨娘的。
不同于旁边受了刺激,正兴高采烈跟她大哥说话的月姨娘,云初这一天经历的大起大落,让她一点也笑不出来。
今天发生的事给了云初一个惊醒,她们太不足轻重了,所以这些人才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今天之前,她还打算忍到及笄,让周氏给她挑个好人家呢,现在看来,她真是被自己和月姨娘蠢死了。
忍耐是没用的,她必须得成为让蒋家忌惮的存在,才能保护好生母和兄长。
她转头看月姨娘,却发现对方正在扒拉祖母赏的首饰盒子,脸上还乐呵呵的。
云初就奇了怪了,她娘平日那么安静柔和,怎么自从从棺材出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咋咋呼呼的,说她人傻了,她装神弄鬼找出了真凶,不像脑子出问题了啊!
而且还敢跟祖母谈条件,换做平时,祖母一瞪,她就吓得畏畏缩缩了。
难道真的是物极必反真的是平日压抑惯了,借这个机会彻底释放天性了?云初搞不懂。
月姨娘挑挑捡捡半天,把几个不好看的都扔到一边,剩下一堆华丽惹眼的全塞给云初。
“娘,你还是自己拿着用吧,我首饰够用。”
云初是说真的,周氏在物料上不怎么苛待她,老夫人三天两头赏给她些小玩意儿,倒是月姨娘,实在没几件像样首饰。
况且她现在没心情想这些,她现在对以后的日子充满了忧心,以周氏的性子,禁足出来,绝对不会收敛,肯定会继续欺负他们,她早晚会出嫁,哥哥是长子,父亲不会袖手旁观,但月姨娘不同,父亲不会为了妾跟周氏吵架的,祖母更不用提了,这次事让云初看明白,这个慈祥的老夫人才是整个蒋府最无情之人。
这时,小厨房送来了膳食,月姨娘两眼放光,立刻放下首饰盒,扑向食物。云初见此,心酸不已,周氏这些天定是苛待她娘了。
云初憋了一天的情绪像洪水慢慢聚积,终于淹了大坝,一下子爆发了。
月姨娘见她哭,吓得筷子都拿不稳了,身边的兄长,也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安慰。
大家都清楚云初为何情绪失控。
月氏看向云初,挠了挠头,做出一副郑重的模样说:“以前都是我的错,太委屈求全,谁想周氏竟如此不依不饶,使出这么阴毒手段害我,让你们也受了委屈。放心,今后我不会轻易放过周氏,而且也不会再让旁人欺负你们。”
兄妹二人诧异,云初甚至短暂的忘了抽泣,月姨娘说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想开了很多。
“以前我老想着自己是周氏的婢女,对她有愧,所以才百般隐忍,没想到她竟如此害我,我也该放下这些了。”
云初很欣慰,她娘终于开窍了。
只是她也明白,月姨娘靠自己是没法抵抗周氏的,和平共处更不可能的。所以她要想办法,要保护这些她所珍视的人。
用完饭,云初回到自己房中,坐在床边沉思了很久,抬头对春兰说:
“咱们明早去给老夫人请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