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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小弟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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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欣跑出教室,直冲主任办公室,添油加醋地摆弄事实。
吴海超坐在转椅上,斜眼看着向欣,一下又一下击打着桌面:“我说过了,陆南絮你动不起。”
向欣懂了吴海超包庇的意思,愤愤不平地说:“他就是一个废物,你为什么要这样护着他?”
“护着他?他是死是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他是个废物,但他背后的人不是。我们还惹不起,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再有下一次,你自己看着办。”吴海超看着面前这个丑恶嘴脸的女人,恶心极了。
向欣闷闷不乐,带着怒气走出去,就听到吴海超雄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明白就下去吧,叫戴学把陆南絮带到我这里来。”
吴海超看着办公室门口,手机还停留在一个名叫王善的短信界面,那个叫做王善的人只回了他一句“知道了”。
吴海超叹了一口气,陆南絮,这场死局,只能你自己去赴约了。
祝你好运。
“陆哥,陆哥,我听说了,刚刚向欣去找吴海超了。”周畅口里叼着一颗棒棒糖,漫不经心地对着陆南絮传达情报,“估计等等老戴就会把你叫到办公室,和你谈话。”
“你觉得我会怕?”陆南絮一把将周畅口中的棒棒糖抽出来,扔到垃圾桶里面。
“嘿嘿,当然不是啊,我陆哥是谁,不可能怕的。”周畅就眼睁睁看着他的棒棒糖静静的躺在垃圾桶里面,“陆哥,这个棒棒糖是一班学委给我的,还是第一次女孩子送我礼物。陆哥,呜呜呜,陆哥。”
陆南絮觉得周畅太过于聒噪,站起来,用书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再哭就打你,不许哭了。等等我再让一班学委送你一个,真是,没有出息。”
“没出息。”言旭在旁边撞了一下周畅,顺着陆南絮的话调侃着周畅。
“你,你们,你们都不爱我啦。”周畅拿起后面桌子上的纸巾在脸上胡乱地擦了一下,转过头耷拉着脸,可怜兮兮的和段楠珂说,“学霸,你不要学他们,他们一点同学爱都没有。”
“你谁啊,别用我纸巾。”段楠珂觉得周畅像个傻子,也顺着陆南絮的话逗了一下他,还挺好玩。
周畅觉得这些人手段太高了,他斗不过,双手举过头顶合十,对着陆南絮说:“我投降了,陆哥是我错了,我就是个憨憨。”
陆南絮笑了一下,真是个傻子。
周畅看着陆南絮的笑脸,终于舒了一口气,自从陆南絮听到“主任”这个词以后,眉毛就一直紧皱着。
“好了,你陆哥我去找老戴了,别想我。”陆南絮摸了摸周畅的头,安抚他道。
周畅突然感觉有人在瞪他,转头一看,就看到段楠珂一直盯着他的头发,他可以看到段楠珂眼中的不悦和强烈的掠夺,他好像发现了一个会被杀人灭口的秘密。
段楠珂有些羡慕,更多的可能是嫉妒周畅。周畅陪在陆南絮身边的时间比他长,而他却错过陆南絮那么多美好;周畅可以装疯卖傻逗陆南絮开心,而他却只能小心翼翼融入他的生活。
他知道这样显得他小肚鸡肠,但是心里就是有些不舒服,很不爽。
段楠珂看着陆南絮的背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逆着光,走进黑暗,段楠珂心里一疼。他不喜欢这样,不喜欢陆南絮走到黑暗的地方,他就应该生活在光亮中,就应该被万人仰慕。
陆南絮敲了一下主任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吴海超气定神闲坐在沙发上面,看到陆南絮,起身,把电话交给陆南絮。
“学校有人欺负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南絮,你最近很不乖。”陆南絮将电话远离耳朵,似乎有些厌恶电话那头的人。
“没有,这个学校连书记都对我和颜悦色,怎么可能有人敢欺负我。”陆南絮看着吴海超惨白的脸,自我嘲讽。
“记得,电话不许再关机,你也不想我打到吴海超这里吧。乖一点,南絮。”陆南絮还没有等王善说完,就把电话挂掉,扔给吴海超,没有说一句话就走了出去。
隔着太平洋的王善,被挂掉电话也没有生气,他低头闷笑一声,让会议桌上的人都瞠目结舌。
陆南絮刚走出办公室,就一拳打在墙上,该死。顺着墙壁他蹲在地上,双目紧闭,嘴唇微颤,拳头紧握。
陆南絮知道自己在逞强,他也知道他在假装快乐和无所谓。但是,他依然可以感觉到绝望和无力,他也想有人可以不顾一切来拉他一把。事实就是那么的残酷,残暴得让人无尽悲伤,苍白又无力。
片刻,陆南絮再次睁眼,已经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所有都没有发生过,他慢慢走向戴学的办公室。
如果陆南絮这个时候回过头,还可以看到墙上斑驳血迹和隐藏在拐角的段楠珂。段楠珂担心陆南絮,就偷偷跟在他身后。陆南絮刚出来的时候,他就看出来陆南絮不对劲。
他看到陆南絮蹲在地上的时候,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屏障阻挡在他面前。在他的印象里,陆南絮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带着温暖涌入他的生命。但是刚刚,陆南絮好像被黑暗笼罩,孤身一人,无声嘶吼。
他讨厌这种感觉,更加不会忍心陆南絮再这样下去,他觉得他有必要去调查一下,陆南絮究竟经历了什么。
“南絮啊,老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是吧,你说,在课堂上面和老师正面起冲突是不是不太好?向老师就是嘴快,说话难听,你别太在意她说的话。你可是老师的好孩子,七班同学的宝贝信仰。”戴学拉着陆南絮的手,感受着陆南絮手心冰冷刺骨的温度。
陆南絮对着戴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南絮,你……”戴学想了解一下陆南絮家里面的事,但是转念一想,话到嘴边又藏了回去,“年纪轻轻,身体就这么冷,来,把这个拿回去泡热水喝掉。”
陆南絮收了戴学递过来的茶包,走了回去。
他坐在座位上,看着空无一人的教室,习惯了班级的吵闹,周畅的无理取闹,以及段楠珂的体温,现在竟然感觉有一些孤单。
孤独的时候,连心跳都是一种安慰。陆南絮摇了摇头,将所有情绪抛到脑后,破罐子破摔,结果如何他都可以承受。
他将茶包放到桌子里面,就摸到一个东西。陆南絮一看,是一个面包,贴着一张便签纸,上面还附带着一句欠扁的话:“小弟弟,记得吃,你太瘦了。”
陆南絮嗤笑一下,明明他应该生气的,明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面包,明明是一句挑衅他的话,为什么,他好像一点也不生气。
段楠珂好像是第一个用这种方式关心他的人。
他想起来安东尼的那句话:“人生,总会有不期而遇的温暖,和生生不息的希望。”温暖和希望,对于陆南絮来说,过于奢侈,他该不该去奢求,陆南絮没有了勇气,也没有了果敢。
好像,天气转暖了一些,他的手没有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