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8、【过去】秋猎(南宫炽x沈长歌) ...
-
周国虽国力微弱,每逢春秋时分,却总会组织那么一俩场狩猎活动。
新帝御轿当前,文武百官紧随其后,另有宫仆数百人随侍。一群人浩浩汤汤朝城郊猎场里去,御林军守护在人群两侧,很是威风。
南宫炽百无聊赖地坐在轿子里,他一掀开小窗窗帘,沈长歌就夹紧马腹凑到他外头来。
“陛下可是觉得闷了?”他笑着问。在外头他一向是恭敬呼唤陛下的。
南宫炽挑挑眉,道:“没有你陪着,自然是闷的。”
他这话压低了声音,又凑得近,气息都几乎喷吐到了沈长歌脸上。沈长歌感觉脸颊微热,笑道:“你又笑话我。”
南宫炽最爱看他这不经意间害羞的小模样,看他虽然羞赧,却并未离远,更是心悦。
“猎场里头飞禽走兽那般多,你想抓只什么?”南宫炽将窗帘卷了几卷,以防它阻碍自己的视线。
“时已入秋,天气转凉,不如我猎只鹿送给陛下如何?”
南宫炽道:“也好。不过你得猎只大些的,待我遣宫人做好了袄子,还得留些余料为你缝制一双手套。那漠北风沙大,你细皮嫩肉的,莫要被那朔风吹枯了。”
沈长歌盈盈笑道:“那陛下的赏赐,臣先行谢了。”
“总叫陛下做什么,叫声朕的名字来听听。”南宫炽有心逗弄他,便故意这般道。
沈长歌看看左右,见无人留意到他们这,便大胆凑上去喊了一声“崇凛”。喊完他便甩了下马鞭,抽在马臀上,逃也似地跑了老远。
南宫炽看他走开,也不阻拦,反正今日一整天都会耗在这猎场里,总有机会再把他逮回来的。
到了地方驻扎住,其余人各自休整。
南宫炽一坐下,就招了宫仆来,让他去喊沈长歌前来。
反正他是帝王,沈长歌不敢不来。
不消片刻,沈长歌便走了过来。他手里抓着柄弓,看样子方才是在校正弓弦。
南宫炽拍拍旁边的位子,道:“坐。”
与帝王平起平坐,这……
沈长歌面露难色,道:“陛下,这于礼不合。”
南宫炽皱了皱眉,又掀起衣裳下摆,拍拍自己的腿,道:“那就坐这。”
沈长歌更不会干了,于是他去旁边拿了把凳子来,坐在了南宫炽的左手边。
南宫炽佯怒道:“沈念,你竟敢违抗君命。”
沈长歌笑眯眯地拿过果盘上的葡萄,剥了一颗送到南宫炽嘴边,道:“是啊,那陛下该怎么罚我?”
他这话说得正经,表情也无半分旖旎意味,可南宫炽却难以自抑地想到了些许关上门才能做的那些事情。
南宫炽咬住葡萄,将它囫囵吞了下去,偏偏眼睛还紧盯着沈长歌,倒活像要将他吞下肚腹一样。“那就拿缰绳拴了,让你给我骑一骑,如何?”
沈长歌闻言,脸颊霎时红了大半,他又气又恼,道:“羞耻。”
南宫炽越发起劲,变本加厉道:“现在怎么说羞耻了,沈将军昨日在朕的龙床上高声□□时,可没说羞耻啊。”
沈长歌气急,恨不得将一盘葡萄全摔他脸上才好。
南宫炽看他脸色,就知道不能再逗了,再逗下去他的沈将军就得真生气了。
“好了好了,你说说你,何必置气。”南宫炽抢过他的果盘,挑了颗最大的喂给他,忙岔开话题道:“那弓没见过,随手拿的么?我带了副玄铁弓来,应当适合你用。”
沈长歌吃了葡萄,掂量掂量自己手里的弓,道:“虽是凡品,但猎一俩只山鸡野兔应当无事,何况来了那么多王公贵族的子弟,我随便表现一下就好,若是风头太过,让他们失了自信失了兴致,那就不好了。”
“的确,你用什么弓箭都能猎得比他们好。不过,这次你可不能放水,我好不容易带你出来,你得给我表现好一些,不然朕的面子往哪搁。”
沈长歌见他坚持,也不再推拒,道:“那好,那我就为陛下夺了这个彩头。”
南宫炽看他松口,便招手喊来宫仆让他去拿弓过来。
“猎物可有什么讲究?”南宫炽有些渴了,便端起手边的茶盏,吹凉了抿了一口。
“自然是有的。若是见着豹子,那物跑动极快,这时便得策马追击,而且箭不能偏,手不能抖,唯有一箭正中脑门,才能正确击杀。若是见着鹿,为保证其皮毛完整,我会一箭自它眼中穿过,力道要控制在让箭尖刺穿颅骨却又不至于穿脑而过的程度。”
“不错。”南宫炽抚掌笑道,“那我便等着看沈将军大展神威了。”
宫人也在此时拿了玄铁弓过来,南宫炽伸手接过递给了他。
沈长歌拿过试了试,看样子很满意。
休整过后,新帝也来了兴致,让人牵了匹马来,与沈长歌一同骑着去狩猎。
不少年轻的子弟们,也先后跃上马,策马往那猎场深处跑去。
南宫炽倒没想要猎多少猎物,他单纯只是想看看沈长歌是如何猎物的。
英姿飒爽的沈将军,弯弓搭箭时,也是别样的风采。
沈长歌知他心思,因此也没跑得太远,保持在一种恰好能让南宫炽跟上他的速度。
因着两人的心不在焉,之前的猎物两人都未曾在意,只有那些小青年呼朋引伴地前去追捕。
又行了一阵,自那山林之间突然窜出一只麋鹿来。
沈长歌眼前一亮,下意识拿起玄铁弓,搭箭欲射。
恰巧这鹿也是其他几人的狩猎目标。
中书郎家的长子已率先射出一箭,箭尖直逼麋鹿腹部。
对于他们这些并不能百步穿杨的人来说,选择肚腹这一类比较大的目标,要比射头要来得好。
沈长歌见状,直接瞄准,将箭射了出去。
他的箭矢没有射鹿,而是射到了中书郎长子射出的箭矢上,直将它钉进了树里。
那鹿受了惊,忙掉头跑进了树林里,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沈将军?”少年郎们三三两两地看过来,俱是一脸不解。
再看见紧随沈长歌而来的南宫炽,忙道:“参见陛下。”
南宫炽抬抬手,示意他们不用多礼。
少年郎们起先还以为沈长歌是抢猎物呢,结果他直到麋鹿跑不见,也没有再射出第二箭。
沈长歌听见别人喊他,转过头去,对射箭的那人歉意地笑笑,道:“孙公子,实在抱歉。是我发觉那麋鹿已有身孕,不忍心看一尸两命,所以才出手阻拦。”
他这话一出,几位公子也都反应过来,交头接耳道:“的确是,那鹿腹部肿大,明显是怀了小鹿。”
“好像是,沈将军眼力真好啊,刚刚我连那鹿都没怎么看清呢。”
“沈将军真仁慈啊。”
看他们这样,南宫炽便出来打了个圆场:“沈将军宅心仁厚,不忍心伤害母鹿,你们也都散了吧,去找其他猎物。若是再遇到同样的情况,能放的,也都放了吧。”
公子们忙在马上道:“遵命。”
待公子们走了,南宫炽也走到他旁边,伸手一揽,便将沈长歌拉到自己的马上。
“陛下!”沈长歌未加防范,被他得了手。他举目四顾,看周围都无人,这才放下心来。
“别看了,没人。朕知你脸皮薄,不会让人看见的。”南宫炽在他耳边轻笑,还凑过去含了一下他的耳朵。
沈长歌一时僵了身体,又怕被人看见,又觉得在光天化日之下亲密有种说不出的刺激感。
“走,朕带你去温泉。”说着一拉缰绳,两人一马疾驰而去。
踏雪见主人跑了,也迈开蹄子追了上去。
待它赶到时,南宫炽已和沈长歌一起下了马,正在温泉边走。
这里地势高,地底有地热,日积月累的,竟在这形成一个天然温泉。
“让御医来看过这水,说可以洗浴用。”
沈长歌蹲下身去,试了试水温,又看向南宫炽,道:“你早就计划好了吧?秋猎只是幌子,你真正想带我来的,是这里?”
“是啊。我已经派了御林军去抓山中猎物,等我们回去,那些猎物便都是你沈将军的。”
沈长歌站起来,失笑道:“堂堂天子,怎么还做这般骗人的事?”
“还不是为了与我的将军寻个二人独处的机会,朕这般用心良苦,将军可要好好享受啊。”他说着便伸手揽住他,另一只手顺利地解下了他的衣带。
沈长歌顺从地由着他脱,笑意盎然,凑过去亲了亲他。
南宫炽眸色霎时深沉了许多,他揽住沈长歌腰身的手渐渐往下挪移……
与南宫炽在那温泉池里胡搞了一通,待得完事时,沈长歌两条腿都在发颤。
始作俑者偏偏还在笑,意有所指地道:“若不是怕别人起疑,我可真舍不得走。”
沈长歌身体还有些无力,只能嗔怒地看他一眼,道:“你若想来,何时不能来?”
南宫炽一手扶着他给他支撑,一手摸了摸下巴,道:“那倒也是,我正准备在此处建一座行宫,等以后天凉了,我们就来这里。”
沈长歌一边整理自己凌乱的衣服,心想幸亏未曾将这衣服弄湿,一边扭头问道:“如今国力衰微,如何能劳民伤财大兴土木?”
“的确不太好。”南宫炽帮他将衣服整理好,道,“那就听沈将军的吧。”
沈长歌摸摸他的脸,道:“你是个好皇帝。”
南宫炽捉住他的手,用脸颊蹭蹭他的手心,道:“有忠臣良将拱卫,做利国利民的事,才是好皇帝。朕做的还不够。”
“你会做的。”沈长歌打了个呼哨,踏雪便哒哒哒地跑过来,亲昵地拿马头蹭蹭他的手。
南宫炽扶他上马,问:“真不与朕同骑?”
沈长歌笑道:“恐被别人看到,多生事端。”
“好吧。”南宫炽也跑去牵了自己的马来,上马同他一起回去。
沈长歌不居自己府中,他那将军府常年空置,常住之地是帝王的寝宫。
回了宫之后,沈长歌梳洗完毕,穿了身白色睡袍,手里拿着本书,倚靠在床头借着烛光看书。
南宫炽也自屏风后走出来,同样只穿着睡袍,墨发用金冠束着,俊秀的面容让人看得移不开眼。
“春宵苦短,何必浪费在看书上面。”南宫炽走到床前,伸手抬起他头来,吻了吻他唇瓣。
“等你等得无聊,便看下闲书打发一下时间罢了。”沈长歌道。
“那你念给我听听。”南宫炽道,手却顺着沈长歌衣裳下摆,探了进去。
“讲的是那太祖征战四方,建功立业的故事……啊……崇凛……”沈长歌隔着衣服按住那在自己衣服里头作乱的手,“别闹。”
“你阻我做什么,继续念你的。”南宫炽笑着。
“嗯……”沈长歌呼吸变得重了一分,“你又要来?”
“是啊。一见你便按捺不住,所有矜持隐忍全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只想与你抵死缠绵的好。”
“我不念了。”沈长歌把书重重一放,道。
南宫炽却笑得更肆意了:“那正好,长夜漫漫,不看书,那便做些有意思的事情吧。”说罢直接褪了靴子,翻身上床。
锦被被他二人的动作弄乱,南宫炽看着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抚弄他精致秀丽的面庞。
“你长得真好看。”南宫炽感叹道,“你有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若你生为女子,必是祸国殃民的那一类。”
沈长歌挑眉,道:“祸国殃民可不是什么好词。”
“是啊,你也不是女子,不然朕定会封你为皇后。”
“说些什么胡话。”沈长歌不悦道,“我跟着你,又不是为了那些虚名。”想了想,他又道:“若我没有这般容貌,你可还会喜欢我?”
南宫炽听他这样问,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道:“会。”
“若我生得丑陋无比呢?”
“那我也能将你从万万人群之中找出来。你这么耀眼,即使没有这容颜,也会是世间少有的良将。朕心悦于你,一开始的确是因你姿容出色。但若非你皮囊下的灵魂的魅力,你以为朕会这么爱你?”
沈长歌满意了,勾着唇角问他:“那若是到了来世,你可还会找得到我?”
“一定能。”南宫炽捉住他手,将他手指一根一根逐次吻过。
“骗子,若你饮了那孟婆汤,早就将我忘了个一干二净,如何还能找得到我?”他双眸熠熠,问。
南宫炽与他十指相扣,凑过去与他唇瓣相贴,吻完后才回答道:“那我就饮一半,偷偷倒一半在袖中。把一切与你无关的给忘了,把一切与你有关的都记下。”
沈长歌痴长二十岁,这还是头一次听见这般牵动他心弦的情话。
“那好,你可不许反悔。”沈长歌抱紧他。
“朕可是天子,自然不会违背诺言。”
“那好。”沈长歌道:“你允我来生,我也将我交给你。崇凛。”
烛火摇曳,幔帐低垂,床上交织着的人影,渐渐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