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卢娜手记》冬的瓜

5、关于未知的预言

　　卢娜甚至都没察觉到自己已经整个人拧在了地上，他父亲的声音在头顶隆隆响起，像是穹音：“卢娜，我亲爱的，不要用你的能力去窥探自己和别人的未来，就算生出了好奇心，也永远坐在观众席好吗？”

　　“我答应你爸爸。”卢娜正在专心的织一件红色羊绒围巾，她做得专注又认真，对父亲的问话没有挂在心上，但是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知道他的女儿已经听懂了他的话并且做出了承诺。他摸摸她的脑袋：“围巾快织好了吧，我亲爱的。天气是越来越糟糕了。”继而他又说：“你五年级的书已经寄到学校了，我可能最近需要外出一趟了。”
　　卢娜抬头甜甜笑笑：“辛苦你了爸爸，而且，你的围巾在你的床头，这个属于别人。”卢娜摇摇篮子里大团的羊毛线，又埋头继续工作了。

　　老洛夫古德抬眉：“哦，那还真是令人惊奇，祝你五年级过得愉快。”

　　视线里满目空白，继而像是被擦干净的冬日玻璃，一个男孩的英俊脸庞挤在那里，冲她笑得灿烂，彼时正值学期期末，她心情不错，但却还不能像其他拉文克劳德学生一样离开，她一些小东西被一些可爱的捣蛋鬼藏在不知名的地方。他们总是愿意跟她玩这个游戏，她跟哈利他们道别之后，选择继续留在这里，陪这个空旷的城堡一段时间。她推开窗玻璃，那个男孩把一个包裹扔进去，卢娜仔细得翻看一番：“杰斯特，干得不错，我是说，还有东西没有找回来。”

　　窗外的男孩并不着急，他顶一头褐色卷发，鼻子红红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大大的眼睛，看起来充满了学者气息。他此刻不方便松手扶一扶它，只好歪着脑袋咧开了嘴：“还有吗？”

　　“嗯啊，如果你在霍格沃茨的厨房好好找找的话——我猜它是在那里，希望你会喜欢这个礼物。”卢娜抱着那本失而复得的笔记，心里决定把它放在那把经久不用的破扫帚下面，以防再被一些捣蛋鬼拿走。

　　杰斯特笑了，想在离开前帮卢娜关上窗户，脖子一边却划过尖锐的空气声，把一串凉气灌进去。一只冒冒失失的猫头鹰从他身侧跌了进去。卢娜抱住这只小家伙，拿到了一份报纸。

　　“哦，你加入《预言家日报》了吗？杰斯特。”

　　杰斯特愣了愣，低头看她手里的报纸，“我采访的内容还在报纸的底层版面呢。”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又抬起头隐隐期待地看着她。

　　卢娜面无表情，温声说道：“杰斯特，这会出现大相径庭的结局的。我不想要和你分开……”

　　杰斯特急急打断了卢娜的话：“都会好的，卢娜，我总不能一直躲在与我毫无血缘关系的洛夫古德家族背后，相信我吧，我可是个天赋异禀的巫师呢，你瞧，我甚至提前完成了学业。现在我算是你的前辈了吗？”

　　卢娜抱住前胸，脸上露出挽留的表情，不过杰斯特选择暂时离开她一小会儿，为了找到那个被藏在厨房某个小角落的惊喜。

　　“那么再见，卢娜。”

　　“如果你坚持的话……”卢娜喃喃，声音再也没能传到那个骑着扫帚呼啸而过的男孩耳朵里。

　　卢娜看到了罗孚放大的脸，那上面满是焦急和疑惑无措，他为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呢？就因为他们是“彼此认证”过的好朋友吗？她想。他终于想起来把急救药品拿过来，正好看到卢娜逐渐展开的脸庞，她苍白的脸颊终于恢复了几分血色。

　　“罗孚？”

　　“卢娜，发生什么了？你刚刚突然跌倒在地。”罗孚扶住她的肩膀，蹲下身体：“你还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当然，罗孚。”顿了一下，卢娜指着凯瑟琳离去的方向：“那是你未来的一个方向。”

　　罗孚甚至没有回头看，他摇摇头：“你在说什么？你在说凯瑟琳吗？你们两个今天可都不太正常。”

　　卢娜仔细审视，对，是审视了一番罗孚的表情，像是突然领悟过来：“你说的没错，不过我想，你刚刚的话可是伤透了一个女孩儿的心啊。”

　　罗孚缓缓说道：“我会跟她说清楚的，她是一个……好姑娘。”

　　卢娜没有说话，思绪不知又飘向了何处，罗孚试探道：“卢娜，你是不是看到关于我的未来了？”

　　卢娜的神情终于有了点起伏，她轻飘飘地站起身，眼睛还在罗孚的背后：“人的自以为是和所有试图作出的努力若都是已经注定的，结果和过程都是既定的，为何还要需要别人的指引。”

　　她说出了一个问句，用的是陈述的语气，卢娜的脸庞结了一层冰，再也寻不出一个裂缝，虽然令人难以置信，但她刚刚的确看到了未来。

　　她自己的未来。

　　罗孚的声音从头顶断断续续传来，他的声音既清晰又空明：“卢娜，你看到关于我的未来了吗？”

　　她想点头说嗯，却突然说不出话来，可是他正在看着她，要她给出一个答案，这次她听的真切，罗孚用专注又谨慎的眼神瞧着她，她突然丢却了防守和目空一切的外壳，卢娜想起当她走进礼堂或者自习室，远离她的那些喧闹声和生怯奇异的眼光，他们的眼睛能够挥出神奇的砌墙魔法，偏偏将她挤在外面；这些记忆从来驻足在自己的身体里，以前像是能被自动隔离的低级魔法，现在却突然冲破桎梏涌现在面前。这些包裹在苍绿水晶球的模糊记忆不用多加防护，就被她与生俱来的天赋过滤而去，被打碎的预言带来死亡与眼泪，被揭露的记忆被赋予意义后，该怎样去思量其中的非善意？

　　而这都是因为罗孚·斯卡曼德的眼睛。

　　他看着她，又怕又惊。

　　雷声隆隆，真奇怪，明明是湿润的白天，为何却有雷声？雨雪交融这样的天气还不到时候，预言家日报新增的天气版块不太靠谱啊。

　　卢娜摇摇头，闭口不言：“我很抱歉，罗孚，自私的人们总是选择沉默。”

　　罗孚满是担忧地瞧着她，给她施了个保暖咒，实际上房子里足够暖和，卢娜微笑：“窗外的风雨可不会流进来哦，罗孚。”

　　罗孚看到卢娜冷静下来了，心下稍稍放松。卢娜短暂停留后告知他自己将要回家一趟，并特地嘱咐他待在家里哪里也别去。

　　罗孚在她即将离开时劝说：“卢娜，我查了点资料，资料里面知道得太多的预言巫师总是不幸福，你知道，我的意思是，要不顺其自然吧，就是，我希望，我希望你能是个快乐的巫师。”罗孚话说得磕磕碰碰，不过总算是表达清楚了。

　　卢娜静静听他说完，才凑上前亲吻下他的脸颊：“我答应你。”继而消失在暖融融的空气里。

　　罗孚碰碰被她亲吻过的脸颊，嘴角扁起，还是忍不住笑了。他又想到凯瑟琳毫不留情离去的背影，心底有点失落，又设身处地想如果他被另一个异性承认不存在任何足以吸引对方的闪光点，难免会感到有点难过吧。据说女性会在自己的魅力认同方面具有很强的羞耻感。他可不希望自己的不认同挫伤了一位女性的心。凯瑟琳是一位优秀的助手，毋庸置疑。

　　他决定写封信表达他的歉意。但也仅限于此了。

　　奥利凡德的魔杖店重新开业了，他非常慷慨地重新卖给罗孚一根魔杖，当然是卢娜的功劳：“你是卢娜的朋友，我知道的。”

　　他很疑惑为什么奥利凡德会对卢娜青眼有加，不过仅仅是疑惑，并没有好奇。十一月底的时候，罗孚收到了来自卢娜的信，是那位漂亮的“罗敷”女士送过来的。她在他窗前啄啄羽毛，丝毫没有意识到开了窗户的罗孚被泄漏进来的冷气冻得瑟瑟发抖。

　　“嘿，罗敷——这种叫自己的名字的感觉还真是不好，让我看看——”

　　罗孚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迎接着冬末的小小困倦，前段时间他刚看到《预言家日报》的英雄巫师名单，他随意翻看了两下，这位救世之星鼻梁上那副眼眶使他看起来还是挺友好的。而他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之所以多注意了这位救世之星几眼，不只是因为他击败了那个黑巫师，更多竟然是因为卢娜对他的认同。他看了好几遍卢娜的那一页，发觉她是个漂亮的姑娘。

　　他下意识抚摸两下罗敷，一面读信：

　　"冬天即将离开——拖着它长长的尾巴，春天就要到了。

　　亲爱的罗孚，

　　很抱歉过了将近一个月，我们的行李都等得着急了呢——罗孚轻轻笑了出来。

　　最近我碰到了一些麻烦，所以不得不花费时间在这上面，但好歹是有惊无险。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会在旅程中慢慢跟你说的。

　　两个人的旅程是无趣的，所以我说服了我的好友纳威·隆巴顿和你的助手凯瑟琳跟我们一同出发，我仔细研究了斯卡曼德回信中的信息，“具有亲密关系”这一项被我排除在必要条件之外，所以我们可以心无旁骛地开始我们的研究了。

　　And，希望凯瑟琳和你的友谊能长存。——罗孚惊呆了，不懂她是怎么说服凯瑟琳和她一起出发的，她们甚至还是陌生人不是吗？而且还是在他那封短促的信发出去不久后，还真是令人尴尬的时刻。

　　这个纳威·隆巴顿也出乎他的意料。

　　如果只有卢娜和他自己，也未尝不可以。罗孚想着。这时候罗孚又注意到罗敷的脚上系了一根不显眼的绳子。他伸手过去，又觉得绳结有些复杂，拿过魔杖，"美丽的小罗敷，让本罗孚给你松松绑。"

　　一阵迅速的眩晕过去，罗孚穿着棉拖站在冰凉的沙地上，眼睛被一片苍凉包裹了。

　　他低头看看手里的信：

　　“以及，等你准备好了，就用罗敷脚上的门钥匙过来吧，我们在等着你。”

　　SHIT！

　　他身上滑稽的小丑睡衣还没脱，脸上生出来的青色胡渣还任性地东倒西歪，他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好歹带了魔杖。

　　“哦，你一定是罗孚·斯卡曼德了。”纳威从他背后走过来，罗孚被吓了一跳，这个大男孩倒是好像已经预料到了，递给他一身新衣服：“卢娜说你会需要的——我想她说对了。”

　　罗孚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纳威在他换衣服时做了自我介绍，罗孚对他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

　　帐篷离得不远，纳威带着罗孚慢慢走着，也不着急；罗孚趁机询问：“你们已经来了多久了？”

　　“今天也只是刚第一天的晚上，倒是我没想到凯瑟琳也会在。”

　　纳威继续讲道：“凯瑟琳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不过她休学得早，我无意间认识她的。战争时期她们家族有能力继续保持沉默，不过相对的我们也好久没联系了。其实有点不知道聊什么的感觉，你来了反而救我一命。”

　　罗孚没有刻意来介绍自己和凯瑟琳的关系，而是追问：“你不愿意跟卢娜一起来这儿吗？”

　　纳威脑袋摇的似拨浪鼓：“这倒不是，战争带来的名气让人迷失，哈利他们拥有拉回自己的能力，我不奢望我也可以，所以趁着空隙，偷偷跑出来的。”

　　罗孚点点头：“你是个懂得自制的人。”

　　纳威对他的评价不置可否，罗孚边走边观赏着大漠的风景——他很确信这位新朋友已经给他施加了保暖咒，他很感激他这么做。

　　星辰铺展在透冷的天际，夜里的大漠风其实不小，他怀疑他脸皮已经被吹出了褶皱。

　　地上偶尔有速度极快的小生物爬过，仿佛也被洞外的冷气吓到了。

　　罗孚脚下的沙砾硬邦邦的，走起来有些硌脚，这时他注意到了脚下的一个小家伙：
　　“嘿，隆巴顿先生，等一下，保持安静。”

　　纳威立刻不问原因的住了嘴——他刚刚跟罗孚分享他第一次来大漠的见闻。

　　但是罗孚的捕捉计划终究失败了，因为虽然纳威不再吵他了，凯瑟琳咋咋唬唬的声音就出现了。

　　“你们两个，能快一点吗？！”

　　纳威耸耸肩，无奈的看着罗孚，两人不再管顾那个早已溜之大吉的小家伙，加快了步子，罗孚心里开始盘算怎么跟凯瑟琳打招呼，一面想着又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

　　卢娜缩在帐篷里捣鼓着她从家里带来的小吸尘器，对凯瑟琳说：“他们两个也快回来了。”

　　凯瑟琳和卢娜没什么好说的，此刻正好寻了借口出去迎他们。

　　四人汇合下来，凯瑟琳又开始一言不发，转过去专心摆弄食材去了，纳威有心找些话题：“我们四个可是分别来自四个不同学院啊，算是奇迹般的相聚啊。”

　　卢娜没有抬头，今天她穿着硬邦邦的胶鞋，罗孚心想这踩在沙砾上是肯定不会感到硌脚的。罗孚笑笑：“这话说得没错——你从刚开始就在摆弄什么东西呢，卢娜？”

　　卢娜细细的声线幽幽传来：“它是我的宝贝。”

　　纳威撩开帐篷想观察下外面的情况，却让进来的风吹灭了凯瑟琳魔杖顶端的火焰，凯瑟琳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我真的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仅仅继承了格兰芬多的愚蠢，纳威·隆巴顿。”

　　纳威不好意思的耸耸肩，并表示想要尝尝她手里的烤肉。

　　卢娜和罗孚自然也分得一份，卢娜吃得小口：“魔法做的食物总归是差了一点味道，可是在大漠中这样的热食是多么珍贵啊。”

　　凯瑟琳点点头：“如果不是在这么冷的天气，我会很愿意在外面生个火的。”并把眼神投向罗孚，罗孚抿抿嘴，没说什么，看得出来她稍显沮丧。

　　罗孚刚刚换下睡衣，就发觉又到了晚上，但另外三人也都神采奕奕，纳威拿出了一副手牌：“不如，我们来玩玩游戏吧，最近新出的小游戏。”

　　“游戏规则很简单的，这里一共有四种职业，预言家、巫师、麻瓜与哈利波特……”

　　“等等，为什么"哈利·波特"与"巫师"分别是两张牌？”罗孚提问。

　　“哦，那可要好好问问韦斯莱笑话商店的乔治了。”纳威开始发牌。卢娜注意到几张牌处于一种背面随时都在变换图像的状态，与那对兄弟的风格还真是像。

　　卢娜坐直了身体：“哈利和其他的巫师不同。”

　　凯瑟琳也有话要说：“这就好像黑巫师与伏地魔的区别了。”

　　罗孚扶额：“我对哈利·波特的熟悉程度不亚于我对变异斑地芒的认识，如果一定要玩的话，那就来吧。”

　　卢娜安慰他：“如果你希望的话，你们会有机会认识的。”

　　几人拿到牌，纳威继续讲解规则：“每个人根据自己的卡面身份来回答上一个人的问题或者接话，只要对话顺利，就算通关；提醒一句，自己卡面的身份会随时发生变化哦，所以一定要专心。同理在谁那里断开就要接受惩罚。”纳威低头看看自己的牌，正准备做第一个说话的人。卢娜已经自顾自的开始了。

　　“哦～好多的猫头鹰，今天难道会是不详的一天吗？”卢娜微笑下，补充道：“嘿，我说得不错吧。”

　　纳威鼓了鼓掌，接下来是罗孚：“错了，美丽的小姐，如果你为今天你往贝克街碰到的第五个流浪汉的碗里扔枚硬币的话，你会拯救一户幸福的五口之家的。想想这是多么可爱的幸运啊。”

　　卢娜点点头，小声道：“你还真是有做预言家的潜质。”

　　罗孚由衷笑笑，纳威接话：“哦，是啊，你说的没错，可是谁来拯救一个只有碗柜可以睡的可怜男孩呢？”

　　话音刚落，四人中间突然升起一盏灯，灯头张开嘴朝纳威吐了口口水。

　　纳威吓得哇哇大叫：“我可没有嘲讽哈利的故意啊，韦斯莱一家都听不得别人讲哈利的坏话吗？标准已经这么严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