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灿烂徐小天》我梦入烟海

49、第 49 章

　　“你还好吧？”徐小天看着这个人，感觉他有点神志不清。
　　那人情绪激动的突然一下站起来，大声的说着，“这是哪？”
　　徐小天被他吓一跳，扭头想去看闲章的反应，发现老师没什么反应，还笑着？正想问问时，就见老师对自己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还记得自己姓什么吗？”
　　那人抱着头一下又坐回地上，痛哭流涕，嘴里喃喃自语，“....我是谁....我是谁.....”
　　整个人好似癫狂发作，让人看着惧怕，不敢靠近。徐小天看着他，不知道这个人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莫名的心里发酸。
　　“你叫楚原，家住在长宁支路279弄，你家人正在家里等你，快回去吧。”闲章低头默然地看着呆坐在地上的人。
　　“长宁路...长宁路...对，我要去长宁路的。”
　　那人听到长宁路好像清醒了，抬头站了起来。徐小天这才看清他的样子，出乎意料的年轻。大概三十五左右，脸上没有胡子，可能由于之前摔了好几跤，有些脏，但还是能看出本身是个干净的人。他花了很长时间将眼神聚焦在闲章身上，眯着眼，鼻梁上有眼镜托的印记，原本应该是有戴着眼镜的。
　　“谢谢。”那人对着闲章弯腰说了声谢谢，又朝徐小天说了声，然后走了。
　　“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还知道他住在哪里？”徐小天看着那人的背影说道。
　　闲章早知道徐小天要问，故作高深地笑了起来，只说了句，“先去买酒。”
　　徐小天拿出手机发了几条消息才跟上去。
　　“不回去了？”闲章看着追上来的徐小天笑道。
　　“你不嫌弃，我可以一直住在你家。”
　　闲章叹口气，“没人和你说过好奇心重有时候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吗。”

　　买好酒回到家，徐小天耐着性子没有去问闲章刚才的事，像是说好的一样，闲章也只字不提，看谁熬得过谁。
　　徐小天笃定闲章肯定受不了会先说，因为从一开始极力邀请自己去他家里玩就已经很奇怪了，回家之后什么也没说，更是肯定了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说，所以让自己今天一定住在这里。
　　果然，闲章没撑多久就受不了了，走到徐小天旁边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道，“不管过多少年我还是比不过你。”
　　“说吧。”徐小天关上电视机，看着闲章。
　　“先问你一个问题。”
　　徐小天示意他继续。
　　“叶森爸爸是干什么的？”闲章想先试探一下徐小天知道多少，拐着弯问道。
　　神棍？好像不太妥当，不过这个职业具体叫什么还从没听过，“得道高人？”
　　以前只把叶森说的话当做玩笑，都科技时代了，怎么可能还会有这样的人，所以叶森说他爸爸在修炼的时候只是觉得他爸爸一直生病，基本不出门而编的一个谎话。那时候的年纪说几个不痛不痒的谎话很正常。不过经过上次的穿墙术，徐小天已经完全相信了。
　　修道之路，从出生开始，没有结束。
　　“那叶森呢？”
　　“正在去往道的路上？”
　　原以为叶森都说了，看样子没说多少。闲章打消了之前的念头，还是让他自己来吧。
　　“那我呢？”
　　徐小天看着眼带笑意的闲章，“老师也是修道的？”
　　闲章点点头，“所以我才能知道刚才的人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为何会如此。”
　　“这是和算命一样算出来的吗？”徐小天回忆了一下，那人面部脏污，手纹也没看，不知道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算是吧，看相之人的修行越高越不用拘束于这些条条框框。”闲章一眼看穿徐小天的心思。
　　徐小天心里一惊，内心波澜万丈。难不成老师会读心术？那之前自己在想的事情，叶森是不是也都知道？
　　“知不知道都一样，反正你们都已经这样了。”闲章刚说完，就听到啪嗒的一声，徐小天手里的遥控器掉到地上了。
　　这比刚才的读心术冲击性更大。是直接性的面对自己一直想要逃避的问题，总觉得自己还在读书，有些事情离自己还太远，所以理所当然的回避。忧心世人对自己和叶森的看法，怕那些有色的眼光看着自己，怕父母知道之后会何等的伤心，这些事情一直以来自己是想也不敢想。更怕自己会败给自己的懦弱。
　　这些....叶森都知道吧？
　　闲章别有用意地看着徐小天，别有深意的说道，“叶森不在乎世人的眼光，能伤他的只有你。”
　　闲章苦笑，叶森只有自己一个朋友，自己又何尝不是。二人修行相伴至今，多少劫难和岁月都过去了，自己是眼睁睁的看着好友一步步沦落至此，是再也不愿看到他遍体鳞伤的样子回来了。上次就连人形都变幻不出来....思及此，闲章抬眼凝眸看着深陷自己混乱心绪的徐小天，如果不是他，这几千年的修炼他早已得道了。
　　“他认定是你，不管这辈子，下辈子，还是下下辈子都会是你。”闲章说着凑到徐小天的眼前，一字一句说道，“你会和他永远绑在一起。”
　　徐小天被闲章的眼神震惊，好像一把刀直直插在自己心口，凌厉而又严肃，自己无所遁形。
　　“我只是想让你早点做好觉悟，虽然已经太迟了...”闲章说着又低沉下去。
　　“我明白，我一直都知道自己胆小、懦弱，也知道那一天总会来，但是对他...我很认真，也清楚他对于自己来说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徐小天想通了，该来的跑不掉，要面对的迟早要面对。“我不会逃避了。”
　　一时之间，整个房子都安静下来，两个人都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闲章出声打破了这段沉默，“以后，你们自己打算。”
　　“嗯，谢谢。”徐小天用力点头，以后......脑海里浮现出爸妈的脸，往后的日子山高路远，一步步来吧。
　　“洗漱一下，去睡吧。”闲章指着一间房，“你睡那里。”完了顿了顿又不怀好意的笑道，“叶森之前睡的。”
　　徐小天没理他径直走到房间准备先放下外套。
　　闲章见他进了房间，嘴边的笑也收了起来。这一世总归是不一样了。

　　叶森决赛的地方在外省，比赛完之后正好去看一看当地的建筑，加上来回的时间差不多要一个多星期。徐小天每天都等到吃饭或者晚上的时候才打电话给他，也不用说些什么，只说些每天发生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足够了，但每次一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心就静了下来。
　　“小天？”
　　电话那头传来小胖的呼声，徐小天眼神慢慢从舍友的手机抽离出来，“什么？”
　　“我说，你等会儿就可以出发了，我和张晓现在刚从学校出来。”
　　“知道了，我收拾一下就出来。”挂掉电话，打开微博看了下热搜，果然有！点进去全都是讲的同一个新闻-------一个人出车祸死了。徐小天点开那个视频，只看了一点就退出来了，视频里那人戴着眼镜，穿着套头的毛衣和休闲的裤子，不需要再仔细去辨认那人的脸，一下就能认出来，正是去叶森哥哥家的那天晚上遇到的人。还记得他叫楚原，家住在长宁路。
　　日期正好是遇到的那天，那那天遇到的...是他的魂？徐小天想起那天闲章别有深意的笑，他应该早就知道了。
　　不容多想，徐小天快速收拾完出门了。小胖和张晓应该快到了，自己走出去也需要一点时间。等徐小天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小胖他们刚停好车。
　　“还好打了你电话，不然估计你到现在都还没出门。”小胖朝坐在后座的徐小天说道。
　　“如果你没打的话，我估计还真没出门。”徐小天想起那个新闻。
　　“忙什么呢？叶森还等着我们呢。”
　　“没什么，就是准备出门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新闻。”徐小天拿出手机又翻到那个新闻，递给小胖。
　　小胖接过手机，稍稍看了眼就还给了徐小天，“这个我早上九看到了，感觉人生真的是很微妙啊。”
　　“有什么感悟，说来听听。”张晓稍偏过头去看了眼小胖。
　　“就是世事无常的感觉，就算做好了万全的打算和计划，意外总是来得很意外。该怎么样就是什么样。”
　　“所以想做什么的时候就尽力去做，那无论意外什么时候来，起码没有让自己后悔的事情。”遇到红灯，张晓慢慢停了下来，看着小胖。
　　“我不是在做么。”小胖嘟囔一句。
　　对啊，有些事情无论你想不想，它都会来。所以与其被动难受煎熬的等待，不如主动一些，等到它来得时候也不会那么慌张。正想着，小胖朝后座扭头来看。
　　“我觉得他那个朋友肯定特别自责伤心，其实也挺煎熬的。”
　　“什么朋友？”
　　“你没看吗？视频采访不是说他那天下班是去找他朋友的吗？好像是要去送他什么...”小胖有些记不清，掏出自己手机。
　　“他朋友不会住在长宁路吧？”徐小天皱眉。
　　“好像是吧！你看了还是没看啊？不过他朋友没有接受采访，都是那人妈说的。”
　　徐小天没说话，看着窗外发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的情谊在这如今冰冷的时代真是让很多人羡慕了。

　　车程本来大概四个半小时，但是由于只有张晓可以在高速上开车，所以路上休息花的时间要比原来长了一些，因此计划大概在晚上十一点左右会到的三个人，到现在还在高速上。
　　路上除了偶尔过去的大卡车和极少量的小车，基本看不到其他人。两边都是山，黑黝黝的坐落在那里，眼神不聚焦望过去就像是守护什么宝物的护卫，威严端庄，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
　　张晓看着平缓且又毫无变化的路段不敢懈怠，小胖已经睡着了。
　　徐小天和叶森通过电话之后也有些迷糊，但是车上没人说话担心张晓会疲惫。只剩下个执念支撑着自己不要睡着，但和睡着也已经没什么两样了，睁眼困难。
　　遥遥漆黑的路面看不到去处也见不着来处，一丝橙红的灯光从后面隐约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