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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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阳平！没想到这个无名墓穴如此之大…”岑缨有些吃惊。在墓穴里穿行的时间并不短，而且墓中叠层许多，当时她只惊叹墓穴之大，她没想到竟然能从湖水岸直达阳平。“对了，恰好葛先生也在阳平。葛先生一生游历相学，或许会对天鹿城的阵法有所了解。不过如今天色已晚，待明天早些我便去问问。”岑缨寻思着葛先生博才多学，应会知晓些。
“嗯，如此也好。”北洛颔首。若是真能得知一二也是好的。“天色已晚，我们先去投宿，等明天便去寻葛先生。”
阳平的晚上有些安静，街道只剩些许人在游荡，阿云隔着窗子看着，蹙着眉，撑着下巴不知在想着什么。云无月立在窗边看着她，并没有打扰。
对于云无月来说，阿云想和她一间房这件事，她有些吃惊，又却似恰好情理之中。阿云并不蠢笨，她不过是北洛不想提她便不问，北洛不想说，她便当不知道。想必北洛也是感知到了，方才也并未阻止。
云无月收回视线，侧了侧身子，抬头望向皎月，问到：“所以，你想问些什么？若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
阿云转头看向云无月，月光下的女子是极美的。她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似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云无月并不急，有些人得先说服自己，才能看的通透。所幸，阿云并没有让她等太久。
“云无月，妖…是怎样的？”一双金红色重瞳中印着一双白皙的手，指尖缓缓窜出了赤金色的火焰，赤焰仿佛有灵，无风而动。
云无月看着她指尖那簇火焰，似有怀念却也不过片刻。“不生则死，不战而亡。”
“不生则死…不战而亡…吗？”阿云蹙了蹙眉，收了火焰，一双重瞳也化为乌眸。“那北洛也是这样吗？”
云无月没想过她会突然问到北洛，有些意外，摇了摇头，却又犹豫，“北洛与寻常妖族不同，虽不了解，但单说他存于人群便已与大多数妖不同。”不知怎么，她突然想到了缙云，想到了云辞，继而说道：“或许，又是相同的吧。妖需要不断的战斗去变得强大，不管北洛以前如何，现在他就算原因不同但他仍旧走在不断战斗变强的路上。”
阿云听得模糊，似懂非懂，却也点了点头。
“你并非妖族。若是我一人探查有误那或许有可能，但想必北洛也曾试过，而晴雪姑娘的结论也是普通人族，想必便不会错。”魇魅本就要比寻常人或是妖族敏感，她看得出来，阿云在急躁。虽然面色平和，但心里却是乱了。
“是否是妖对于我来说并无太大区别。只是…”阿云顿了顿，蹙了眉，手指下意识地抠紧了窗框，有些担心。“只是我怕我突然变得不是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总觉得好几次…特别是没缘由地晕倒那几次，每当我醒来，北洛似乎都在警惕着什么，确认着什么…”阿云垂了垂眸子，咬着唇，“我的身体里，是不是有两个人？”
云无月看着有些无措的阿云，她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聪明。
“算…也不算。”
阿云听着模棱两可的答案眸子一暗。虽然云无月没有确定，但也同时说明了她昏迷的时候，或许，真的只是她——阿云，昏迷了而已。
“从我有意识起，我便一直在寻找着什么，可我却又不知道是什么。直到遇到北洛，我的心似乎便不再燥乱了。而现在……灵力…昏迷…”
“你在担心有人操控，你怕伤到北洛。”云无月猜出了阿云的担忧。
阿云点了点头，若她一直清醒，她必不会对北洛动手，但是一旦她没有意识的时候…“她”在做什么她不知道，会不会伤及北洛又或者是他人，她也不知道。这种无法把控的感觉很不妙。
“我对你有隐隐熟悉之感，但我在去天鹿城之前却未曾见过你。”
“你很聪明。那人叫云辞。但…现在或许不是吧。”
阿云看着云无月似有怀念的神色，她不太理解，不是，是什么意思。
“之前第一眼，我以为是她。但后来确定，并不是她。”云无月转头看向阿云，神色认真。“姑且称她为那人吧。她说当年消散，幸有神魂保留。但是，云辞是重明一族，重明死而无魂，不入轮回。也就是说，当重明消散之际无法保留魂魄，故，亦无法步入轮回。只是…那人却知道白梦泽，知道缙云。若只是记得缙云，或许是缙云同代之人存留于世，毕竟缙云当时在人族的威望不容置疑。但白梦泽却只有缙云与云辞知晓…这也是为何我以为她是云辞的原因。”
“没有其他可能？”
“若真有…也怕只是禁术，可云辞生来最讨厌禁术及叛道之人。”云无月自是不太相信的，云辞为人，太过浅辨，虽性格温和，但，喜便是喜，恶便是恶。“而且…我想不到任何能让她不顾一切使用禁术的原因。一般使用禁术之人，一则是本性如此，无所顾忌，即天下如何与他无妨。二则是深有执念之人。而云辞…我从未见过她有所执念，就算是与她关系相对而言比较好的缙云，也未曾见。云辞似乎一直如静水平淡，毫无波澜。”
“可是…真有人能做到如此吗？”阿云问到。
是啊，想来…真有人能如此吗？
若是没想到后面，云无月是坚持的，可如今想来，她似乎是不了解云辞的。虽说人有七情六欲，妖又何曾不有？重明虽是上古神兽，但谁又能保证无情无欲？单看云辞于人，便并非是无情的。
“所以你也不能确定，是吗？”阿云看着略有所思的云无月，开口道，“曾…听说，魇魅能入梦，所以…”阿云有些犹豫，但还是想试试，“不如入我梦一观？若是恰巧触及那人记忆，可能便能了解事情始末。”
“就算我同意，北洛也不会同意。何况，你真信那人的话？想来魇魅的能力是那人于梦中或是使用其他方法告诉你的吧？”
“……”
“你担心北洛，可是北洛何曾不担心你？仅说封印一事便已是棘手，若再遭道，怕是正中下怀。”
阿云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其实云无月说的，她或多或少有想到过些，可是与北洛一两者比较，她总是怕北洛出事，若是自己，怕是不会谅解自己的。她不傻，可是有北洛在，她可以一直傻着当个笨蛋，可是她还是不希望有任何可能让她亲手伤到北洛。而且，一想到这，心中便莫名的慌乱，她静不下心，也做不到妥协。
“时候不早，不若早些休息罢。”云无月默默看了她一眼便隐匿了身形。
阿云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说，步向床边，蓦然回头，“今天的事，可以不告诉他吗？”虽然没听到云无月回答，但她觉得，她答应了。
第二天清晨，当北洛从楼梯下来时，发现阿云已经坐在大堂中，时不时啃着手中的包子，显然在发呆。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又做梦了？”北洛坐至桌边，看着她，想从她脸上抓住些神情，结果却是惘然。阿云现在一脸平和，她看了看北洛，发现他直盯着她看，瞬间感觉有些不自在。
“北洛？”
“你…知道了？”
拿着包子的手不自主的动了动，阿云看了看北洛神色，不像是生气，而后点了点头。
“我…北洛，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是我先瞒你在先，说起来还是我先做的不对。既然你现在知道了，那你有事记得一定要和我说。”
“嗯。”阿云点了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说到：“北洛，如果哪天我不是我了怎么办啊？”
“不可能。”北洛眼神一凝，看的阿云有些发怵。
“可是…我们都无法保证。”
“那就找回来。何况，有我在你怕什么，总归我会护着。”
可是…如果…我本就不该存在呢…
“我不管你怎么想，你最好把你那些歪七歪八的想法收收，我也不想听什唠子的如果，只要我强，其他人于你又有何顾？”
“可云无月不是说你还太弱？”
“……”
“好像是血脉之力尚未完全觉醒而……”
“…闭嘴！”
“北洛你又生气了？”
“不该吗？”
“可是……”
北洛看着絮絮叨叨连续拆台，不停数落他脾气不好的阿云，不觉稍松眉头，阿云从来不笨，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不知道何时，他开始…太在意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