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2.坂口安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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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坂口安吾[你是渴望成为人类的]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在看见只穿着内衣的爱丽丝的时候，森裕子还是感觉到了不忍直视。
即使知道爱丽丝是森鸥外的人形异能，她也很难按耐住自己内心对森鸥外的嫌弃。
第无数次在心中默默怀念安倍晴明，今天的森裕子依旧在为自己的未来发愁。
爱丽丝活泼的像是一只小麻雀，她绕着森裕子来来回回转圈圈，最后将视线投向了她手中的蛋糕盒。
还没等森裕子说话，爱丽丝就从地面上叠的高高的裙子堆里挑挑拣拣的拿出一条裙子，欢快地抱住森裕子的腰。
“裕子裕子，我不想让林太郎给我换裙子，所以裕子帮我换吧！”
试问谁能拒绝一个可爱的金发幼女呢？
森鸥外不能，森裕子也不能。
天上的诸神一向偏爱纯洁的少女和稚嫩的孩童，她点点头，将蛋糕盒放到桌子上就牵着爱丽丝进了里屋，只留下森鸥外一人凄惨地收拾掉落了一地的裙子。
爱丽丝配合地展开四肢，没有丝毫在森鸥外面前的抗拒。
“裕子，我跟你讲哦，林太郎可讨厌了。”
“唔？”
“之前窃取保险箱和里面的股票的那群小老鼠，已经被抓到了哦。”
提起这个，森裕子就来了神，她示意爱丽丝继续说下去。
“具体内容一会儿林太郎会告诉你的啦，真是的，本来裕子就超级忙不能陪我玩，林太郎居然还要给你加工作。”
眉头一挑，她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等她牵着穿了新裙子的爱丽丝出去的时候，森鸥外已经老神在在的坐在办公桌的椅子上，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上，笑眯眯地看着她。
爱丽丝看都没看他一眼，直奔着蛋糕盒而去。要是换做寻常属下，此刻就应该按照规矩站立好，等候森鸥外的命令。但奈何神明高傲惯了，平时都是森鸥外哄着她执行任务的。是以她现在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地飞到男人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准备听他有什么想说的。
而将幼女模样的神明搂在怀里的男人不仅没有不高兴，甚至还有点飘小花花。
“属下们可是好不容易才抓到那个狡猾的家伙啊小裕子。”
黑手党们已经追杀这个强盗集团足足六个月，这六个月的时间在精神上被逼到绝境的强盗集团怀疑内部告密而开始自相残杀。
到最后只留下一人在进行逃亡，连续六个月避开对横滨了如指掌的黑手党追踪部队，堪称是连政府谍报人员都要闻之变色的高超技艺。那人摸透了黑手党的情报网，反过来利用其散布错误信息来混淆对方的视线。
而现在最后的一人也已经在贫民街的地下水道被抓住。
“所以？”
“我不愿随便杀掉拥有如此超群的情报操控手腕的人才，所以我打算给他第二次生命。”
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想让他给你工作吧。
“之前财务部的清洗赃款的工作都是由小裕子来处理的对吧？”
“是的，不过我已经把这部分工作转移给别的成员了。”
森裕子需要主掌财务部的大局，实在是没有时间处理这部分的工作。而且……她其实也很想偷懒的。
“我让他去了财务部旗下会计事务所，他绝对会是一个很好的帮手。”
港口黑手党用来洗净通过不法手段得来的赃款的会计部门，隶属于森裕子管理的财务部，这个事务所虽然小却是财务部需要保护的核心位置。
而森鸥外这句话的意思基本上就等同于他给森裕子找了一个可以随意压榨的工具人。
一想到马上就有一个人可以陪她一起加班，她就发自内心的愉悦起来。
相视一笑，狡诈的气息在两人之前暗流涌动。
*
坂口安吾现在正位于财务部的接待室内，他于半年之前接到内务省·异能特务科上级的命令，卧底港口黑手党。
经过半年的逃亡他才顺利地见到了黑手党的首领，并成功的得到了一份属于黑手党的工作。
按照原定的计划，他会先在会计事务所以助手的身份待上很长时间，之后在寻找契机接触到黑手党内部的情报。
而现在有一个可以一步登天的机会摆在他面前。
财务部的森裕子，黑手党首领的关系者。
特务科对于这个年幼女童的信息知道的相当少，他们不清楚女孩子和森鸥外的关系到底是什么。联系到两人相同的姓氏和相似的外貌，如果说是兄妹年龄差未免太大了，可如果说是父女又有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根据情报上面所写的，森裕子在有资料记载的这几年内，一直都是这副十几岁的样子，无论是身形还是容貌都没有变化的趋势。再加上港口黑手党首领的一些不太好的传闻，特务科更倾向于她的异能力可以控制外貌。
这样一来的话，那份宛若天赐的揽财手段就不得不让人提防起来了。
只要得到了她的信任，他就可以省略在会计事务所浪费时间，直接接触到黑手党更深一层的资料。
*
距离接待室不远处的办公室内，浅谷久司刚刚处理完太宰治的自杀事件，身心疲惫地推开接待室的大门。
就看见了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的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穿着枯叶黄的西装，带着一副圆眼镜，看上去像是一名大学教授。
浅谷久司心头一跳，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看见了支配了他整个国中时期的同桌国木田。
他很快就调整好心态，马上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位是未来的同事。
“您好，您就是坂口安吾先生？”
“是的。”
坂口安吾不动神色的打量眼前的少年。
年龄大约是十六岁左右的模样，笑容有些腼腆，看起来有些内向，似乎不太喜欢与人打交道。
然而他却是支配着整个财务部的森裕子的副手。
‘不能因为他的外表无害而轻视他。’
浅谷久司挠了挠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他迅速的翻找出沏茶的工具为坂口安吾以及即将到来的森裕子沏了杯茶。
“失陪了。”
*
森鸥外的气跑了爱丽丝，但是他并不在意这些，他就着坂口安吾的事情与森裕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我观察过了，安吾君是个非常优秀的人。”
“这也意味着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工具人。”
“所以，我亲爱的小裕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对森鸥外不说人话的行为，森裕子接受良好，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还以为森先生会把他留下陪你一起加班。”
森鸥外笑道：“我有中也君了，中也君的工作能力我非常看好。”
然后太宰治把他的工作推给中原中也，这样一来中原中也一个人要干三份工作。
惨中原中也惨
注意到森裕子微妙的表情，森鸥外果断换了个话题。
“最近困扰着你的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异能者太难缠了。”
提起这个，森裕子就非常烦躁。
最近一个被称之为‘收藏家’的异能者，有着过硬的敛财手段，三番几次的与港口黑手党作对。
森裕子咬牙切齿道：“我讨厌宝石收藏家。”
*
等待的过程是煎熬的，坂口安吾等来等去最终还是等来了森裕子。
森裕子在得知她要面对的是一个有能力的天才之后，特意在黑色狩衣的外面罩了一层金纱的羽织，意图凸现出自己的庄重。
“久仰大名，坂口先生。”
她其实很少称呼人类为‘先生’，但是在了解到这是人类最基础的社交礼仪之后，她就对此没有意见了。
森裕子正大光明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眼下有着厚重的黑眼圈，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无精打采。
也是，要是被黑手党追杀了六个月还容光焕发才是有问题的。
刚刚结束了与黑手党首领交谈就要面对森裕子的问话，哪怕坂口安吾现在十分困倦也还是打起了精神面对。
他还没有傻到认为这个少女是凭借森鸥外不可为外人知的癖好才成为财务部掌权者的。
要知道森氏株式会社可是短短几年就吞噬掉了横滨近乎一半的企业，这份功劳面前的小少女功不可没。
“哪里……要不是首领高抬贵手，恐怕我就……”
这话说得没错，在被黑手党抓到的那一瞬间，坂口安吾是真的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森裕子高兴极了，“森先生的决定我一向是遵从的，所以咱们可以跳过无用的寒暄了。”
“森小姐的意思是？”
“森先生让你来财务部就是看好你的能力，让你为港口黑手党继续添砖加瓦的。所以……坂口先生，择日不如撞日，加班吧。”
神明美滋滋地看着他，他加班，自己就能少干点儿。
本来以为会经过多方试探才能接触财务部事务的坂口安吾：……
事实证明，坂口安吾真的想多了。
财务部就算是忙也没有到让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接触核心的地步。
于是乎，坂口安吾被森裕子带到一间阴暗的小房间，房间阴暗到让他以为自己要被审讯了。
“这里的文件不算重要，但一直堆放着也不算事儿，所以就交给你了。”
森裕子越看他越觉得满意。
瞧这通身的气质，不加班可惜了。
坂口安吾推了一下眼镜，对着塞满了文件纸的墙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些都是吗？”
“是啊。”
万恶的资本家完全不觉得自己让一个人处理这么多工作有什么不妥，她甚至还自认为大方的规定了时限。
“不着急，三天之内处理好就成。”
可关键是三天根本处理不完啊！
把吐槽的话咽回去，坂口安吾认命的接下了这个任务，虽说他也没有拒绝的权力就是了。
*
横滨彻底乱了。
虽然之前也很乱，但也基本保持着表面的和平，但是随着某个异能者的死亡，各大势力纷纷展开厮杀只为抢夺异能者留下的五千亿遗产，整个横滨的里世界仿佛都无视维持表面的和平。
森裕子对这个异能者有印象，那是一个与她不和的异能者，经常在商谈上给她下套。
现在他死了，森裕子难免为他悲伤了一两秒。
至于遗产…………
“区区五千亿而已，森先生要是想要的话我也可以拿出来。”
森鸥外的笑容一僵，直到现在他还有一种不真实感，他只是知道财务部很有钱，但是还没有想到已经达到了五千亿说拿就拿的地步。
森裕子：“是你说的啊，叫我毫无保留的展示自己的能力。”
他咳嗽了一声。
“是这样的，小裕子，这不是五千亿的问题，我想要的是横滨里世界的话语权。”
是的，虽然港口黑手党在横滨是一个不小的组织，但是也没有达到说一不二的地步，依旧有一些实力过硬的大组织敢公开与黑手党叫板。
现在因为这五千亿，不少组织已经展开了厮杀，如若港口黑手党能趁此机会釜底抽薪，就能一跃成为横滨的无冕之王。
“……当然，整个横滨的黑暗面，都将成为你的一言堂。”
像大酷会这样的组织，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她微微鞠躬，整个人已经挂上了战意。
“请放手大干一场吧，后续的处理工作请不要担忧，毕竟——”
疯狂逐渐爬上她的双眼。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钱解决不了的事情。”
*
离开首领办公室后，她在过道上遇到了迎面而来的中原中也和太宰治。
森裕子：“中也？”
太宰治来这里可以理解，反正他每天的任务就是找地方摸鱼，但财务部这个地方怎么看都不是大忙人中原中也会来的地方。
面对森裕子的疑惑，中原中也也有不好意思的用帽子遮住了眼睛。
森裕子疑惑翻倍。
“小矮子就是逊啦，居然连个问题都不敢问。”太宰治精神焕发，看不出他几个小时前还挂在财务部的天花板上。
日常被太宰治气炸的中原中也二话不说，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
“我一会儿有个会议，有什么事情可以快点说吗？”她不想面对太宰治了。
中原中也咳嗽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
“我就是想问你，作为惠比寿的你，是怎么看待感情的呢？”
森裕子啊了一声，刚要说话就被太宰治打断了。
“就算裕子来到现世没有几年也比小矮子强多了，”太宰治板着脸，一脸认真，“裕子是七福神之首的惠比寿，而且还有那么多神社，肯定要比小矮子厉害。”
“太宰……”
神明轰走了他。
她决定和自己的同类谈谈心，人类就不要插足了。
待太宰治离开后，中原中也才彻底放开。
“虽然说我之前找过你，但是之前那次有外人（梦野久作）在场，我有好多问题都没来得及问你。”
森裕子点头，“我会尽量回答你的。”
“——你认为我是人类吗？”
没有任何铺垫的，中原中也上来就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居然问这个吗？我还以为你会问其他的事情来着。怎么说呢，在我看来，我虽然叫你同类，但你其实肯定不是神明的。”
中原中也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
“神明能做到的事情有很多，我平时表现出来的样子是除了敛财之外就什么都不会，但即使这样，我单凭神力就可以做到许多异能者做不到的事情。”
说着，她罩在外面的金色羽织化作光带将她包裹了起来。
等中原中也适应这刺眼的光芒之后，就发现原本站在他面前的幼女已经变了模样。
那是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年轻女性，她身上穿着黑手党统一着装的黑西装，头发梳成精英女性的样子。
还不等中原中也说什么，她就又变了模样。
这次是一个老态龙钟的妇人，破破烂烂的衣服和花白的头发无一不在说明她生活的窘迫。
“你……”
褚发少年睁大眼睛看着这宛若变戏法的一幕。
老妇人摇身一变，出现在他面前的又是之前那个熟悉的幼女。
森裕子：“不仅如此，男性我也是可以变化的，毕竟我在传说中的形态是男性啊。”
中原中也明白她想表述什么了。
虽然他第一次接触这个世界就已经是七八岁的年纪，但其实他的身体还是伴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成长的。但是眼前的神明不一样，她自现世以来，就一直是十几岁幼女的模样，并且她可以随时更改自己的外貌。
“支撑着我的是神力，而神力的来源是神社。”
她在全国范围内拥有四百多家神社，千年来的累积导致她现在根本不用担心神力枯竭的问题。
而中原中也是异能者，一旦透支了生命力，等待他的只有死亡一条路。
这是‘真神’和‘承载者’的区别。
“……除了变化外貌的能力外，我还有别的能力，这些能力与神职无关，单纯的因为我是神明，所以我能做到而已。”
她伸出手，原本缠绕在她身上的光带化作一条精致的鲤鱼亲昵地亲吻着她的指尖。
鲤鱼顺着她的动作轻盈地跳到少年的身上，围着他起舞。
“中也，虽然我不知道你在烦恼什么，但是我以神明的角度来看，你毫无疑问就是人类。”
安倍晴明的母亲是白狐葛叶，拥有一半白狐血脉的他在神明眼里，也只是一个稍微厉害点儿的人类罢了。
“我是……人类？”
森裕子点点头。
是的，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中原中也的确活的比她更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类。
她的现世是大阴阳师耗尽所有力量才换来的，她体内的神性被结印桎梏着，一刻都不停地叫嚣着想要突破桎梏。这一点，将神力和神性化作异能力的中原中也就比她有先天优势。
神明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我还是羡慕你的。”
羡慕你敢爱敢恨，活得有血有肉。
她现在所拥有的感情非常薄弱，薄弱到一旦神性占据高地，就必定吞噬掉所有人性。
女孩子的两侧肩膀上突然出现了属于少年人的双手。
中原中也严肃地看着她。
“你的内心，也是在期盼着成为人类吧？”
“这是晴明的愿望，我不觉得脆弱的人类有什么好的。”
少年打断了她，“我说的不是这个！抛开阴阳师的愿望，我能感受到的，你的内心，其实是在渴望像一个普通人那样生活吧？”
女孩子一愣，围着少年起舞的鲤鱼伴随着她的愣神瞬间消散。
“你说什么？”
“其实，关于你的事情，首领和我说过一点，我也加入了我的一些理解……在遇到阴阳师的时候，如果你没有渴望成为人类，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跟他离开神社吧？”
不、那只是因为神社里面太无聊了。
“真正冷酷无情的神明是不会感觉到无聊的，所以，我断定你一定是渴望成为人类的。”
是这样吗？
神明绛紫色的眸子里只留下无尽地茫然。
*
当天晚上，她做梦了。
神明很少做梦，神祇的梦都有预言的性质，所以一夜无梦才是最好的。
梦里，她看见了一个穿着阴阳师狩衣的男人。男人的容貌被遮掩住了，气息也被隐藏了起来。是以森裕子没有第一时间分辨出他到底是不是安倍晴明。
‘感觉，很不安。’
她看向不远处规规矩矩躺着的森鸥外，总感觉有大事发生了。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32.坂口安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