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9.哲学交谈 ...
-
19.哲学交谈[死·亡并不困难，生存则是非常艰难的]
小少年苏醒的速度很快，基本上爱丽丝前脚刚踏进厨房，下一秒他就醒了。
森鸥外对此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疑惑，他只是笑吟吟地告诉这位小少年，“你之前说你叫太宰治对吧？那么身无分文的太宰君要怎么偿还医疗费呢？”
名为太宰治的小少年满脸不高兴，“如果不是你多管闲事我现在早就死了。”
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太宰治的话，森鸥外自顾自的开口了，“那么，太宰君就在这里打工还钱吧。”
太宰治这才仔细观察起这个男人。
面带微笑，不、笑容是假的。
浑身上下写满了颓废，说不定这只是他的伪装。
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精明，这就和颓废的气质很矛盾。
是个地下医生吗？
如果是医生的话，说不定就可以给他一个回答。
于是，年纪轻轻却早已掌控、解读了太多的事，故而找不到生存的理由的太宰治问道：“何谓生，何谓死，人为什么要活着，死·亡之处又有什么？”
鸢色的眼睛空无一物，直勾勾地盯着森鸥外。
没头没尾的问题，听起来像是在逃避医疗费而故意在引开话题。
但是森鸥外却从这个问题中看出了他的本质。
——因为太过聪明过早的看透了这个世界而找不到活着的意义吗？
——所以才会选择自杀，是想在死·亡的那一刻找到生命的价值吗？
这可真是一个送上门的有用之人啊。
狡猾的老狐狸笑了笑，“每个人对生死的定义都是不一样的，死·亡的尽头说不定只是一片混沌，又或者是开满彼岸花的黄泉……具体的情况又有谁知道呢？”
头发乱糟糟的小少年陷入了森鸥外的话中，他看着无良医生的双眼，似乎是想透过这双眼睛得到什么答案。
“那么……医生，你是怎么看待生死的呢？这个世界明明无聊透了，你也是知道的吧？你为什么还活着呢？”
森鸥外笃定地回答了：“在我看来死·亡只是生命的凋零而已。纵使名为[森鸥外]的个体可以死·亡，但是我还要守护横滨，我不能去死。”
太宰治怔然愣住了。
良久，他摇摇头，语气有些失望，“果然啊，医生你也不能给我答案……”
森鸥外也不恼，他只是向小少年抛出了橄榄枝。
“那么，太宰君，你要不要跟着我思考[生]与[死]的意义？”
“[生]与[死]是没有意义的。不过我同意了，医生。”
内里被孤独绝望笼盖住的小少年接住了森鸥外的橄榄枝。
“鄙姓森，森鸥外。”
“你最好可以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森先生。”
*
“所以说，太宰要留在诊所帮工喽？”森裕子托着下巴，虚浮在空中，光明正大地打量起太宰治。
怎么说呢？
在森裕子看来，太宰治比起[人]更接近与[无]。
森裕子突然想起森鸥外给她讲过的一句话。
——人生的本质就在于运动，安谧宁静就是死·亡。
帕斯卡尔认为，人最不堪忍受的就是闲适和无聊，当一个人无所事事无所用心的时候，他就会感到自己存活于世的虚无，他灵魂深处会出现忧伤、悲哀、阴沉、绝望的情绪。
仔细想想，她在遇到晴明之前度过的那段日子，和死亡又有什么区别呢？神官和巫女们不允许她离开神社，高天原上的诸神又聊不来。
如果有人问森裕子，她害怕死·亡吗，那么她的回答是肯定的。
虽然她现在的躯体是依靠晴明的力量凝聚而成的，即使销毁也只是回归高天原而已。但就算是这样，她也害怕死·亡，她害怕自己会看不见这个世界，害怕自己在死亡之前无法明白什么是[人]。因此她努力的向森鸥外学习，只为能从不同的角度认知这个世界。
——人恐惧死·亡，那是因为爱惜生存的缘故。
她一直都对这句话坚信不疑。
而这个少年看上去就像是[恶]的本身。没有波澜没有希望，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对这个世界无动于衷。
她又想到了伊邪那美和祂手下的黄泉女鬼。
‘如果母神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将他带往黄泉吧？’
而在她打探太宰治的同时，后者也在用那双没有波澜的眼睛打探着她。
单从外貌上来讲，这个女孩子和那位森医生实在是太像了，像到就算说他们是父女也不会有人反驳。
但是这不是重点，太宰治没有发现森裕子身上任何与周围环境的联系。
一个人的存在是必定拥有和世界联系的蛛丝马迹的，但是在森裕子身上，他没有看到这些。
这个女孩子身上实在是太干净了，干净到仿佛是被人为的抹去了和世界的联系一样。
以及……
她是悬浮在半空中没有错吧？
还有那些金色的粒子和欢快游动的鲤鱼是怎么回事？她的异能力吗？
此时的小少年还看不出未来的稳重（？），他对森裕子的能力感到好奇，就很自然地伸出来手去触碰她。
无事发生。
神明依旧在空中好奇地看着他，周围的粒子和鲤鱼也都还在。
年仅十四岁的太宰治愣了一会儿。
“不是……异能者吗？”
异能者这是森裕子第无数次听到的词汇，她在接触除了森鸥外之外的异能者后就察觉到了，他们的能力真的不是阴阳术，他们也都不是阴阳师。
于是，面对小少年的疑惑，她开口解释道：“我不是异能者，你们的能力无法对我产生影响。”
他们的[异能力]其实是能对她产生影响，但是十分有限。刚才小少年触碰她的那一下，她差点就要从半空上掉下去。
消除系的异能者诶，她还没见过呢。
像是看到了平淡无奇的生命中的一点变故一样，太宰治没有光的眼睛亮了一瞬，他想要抓住森裕子的狩衣却被后者躲开了。
“你做什么嘛，我讨厌无礼的人类。”
神明不满地皱眉，她一下子就躲到了森鸥外的身后，“我不喜欢你的眼神。”
太宰治微微发亮的眼睛又暗了下去，他又恢复到了之前那副无悲无喜的模样。
见两人的气氛似乎有些僵硬，在场唯一的大人只好出来当和事佬。
“嘛嘛、小裕子不要生气了，太宰君现在是病人哦。太宰君也是一样，小裕子刚刚接触这个世界不久，现在还处于磨合期呢。你们要好好相处啊。”
“……”
森裕子点点头，算是卖给森鸥外一个面子。
太宰治倒是提起了一点兴趣。
‘刚刚接触这个世界不久？’
联想到她之前张口闭口就是‘人类’‘无礼’，再加上自己的异能力对她没有生效……
‘这家伙该不会不是人类吧？’
也许是被太宰治探究的眼神唬住了，森裕子开始主动挑起话题。
“那太宰不方便出现在港口黑手党就职吧，那个脾气暴躁的人类真的能接受森先生你带回来的异能者吗？”
“是的，太宰君不好出现在黑手党内部，小裕子要注意把他隐藏起来哦。”
“……森先生您挖到了一个相当了不起的人呢。”
在计划成功之前，森鸥外绝对不会做任何无用的事情，所以森裕子可以断定，这个太宰治绝对会是森鸥外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颗棋子。
“小裕子要和太宰君好好相处哦。”
“我尽量吧，”神明战术性后仰，“只要这家伙不随便碰我。”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19.哲学交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