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悔与不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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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湮本该生气的，可还是笑了。
对于他，妘湮只希望能够让他快乐。
当年空灵说不想再看到自己的时候，妘湮沉寂了许久。以姜迕九之死为点，诸事都不在妘湮的掌控中了。
“能够告诉我，你一定犹豫了很久罢。”
“嗯。”
施正卿迷迷糊糊的回答了一声，就往前倒了下去。
妘湮把他揽入怀中，“困了？”
施正卿脑袋摇了摇，闭着眼睛说道：“累了而已，休息一下就好。”
“那就好好休息罢，我可以抱着你吗？以后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妘湮决定要走了。
李长逸的身体里有一滴妘湮的血，可以保护他平安活到老死。空灵也已经解开了封印，完全不需要担心了。能听到空灵承认对自己的爱意，这世间也没有什么可以再让自己留恋之事了。
“妘儿要走了？”
“要回去了，这里的天气不适合我，我还是在故乡等你回来罢。”
施正卿把心里话告诉妘湮并不是想让他走，只是不想再继续瞒着妘湮了。
封印被解开的瞬间施正卿感应到了妘湮，施正卿感应到妘湮在凉州，于是才会让李长逸送他回凉州。
已经几千年没有见过妘湮，尽管当年是施正卿让妘湮不要再出现了，可是施正卿还是想要见他。下意识的告诉李长逸一定要回凉州，下意识的想起妘湮，就好像受伤的孩子下意识的想要找父母亲。施正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没有最快的醒过来，那么只要妘湮在李长逸的身边就没有问题，妘湮不会把李长逸怎么样。事实证明，施正卿猜想的没有错误。
“妘儿不想待在我身边了？”施正卿低声问道。
妘湮摸着施正卿的头顶说道：“想让我帮李长逸么？我留在这里做什么呢？我要是出手了，改变的就不仅仅是你们的人生了，这个朝代会不会受到影响，这个世界会不会受到影响都是未知数。”
“以前，你也是这样离开我的，你去了属于你的世界，我则在无边的黑夜里等着你回来。”
妘湮没想到施正卿还在意着那件事。
那段消亡的历史里，被分裂的世界数不胜数。妘湮去了他们俩最初诞生的地方，空灵则留在了分裂时候的地方，拥有无尽黑夜的地方，永远看不到阳光的地方。虽然他们之间的世界距离很近，但空灵从来没有去过妘湮所在的地方。
“在忘川下游的尽头就是我所在的世界，你为何从来不来找我？”
“你为何要离开？”
“我想守住我们最初的家。不论你去了哪里，只要你想回来，我都会等着你。我离开了你，你才遇到了姜迕九，所以我离开并没有什么不好。对不对？”
“不对，我不想你再离开我了。我爱你，我明明爱着姜迕九，可我还是不能舍弃你。”
“你和我是天注定的，你和他也是天注定的，只是你选择了他而已。你又不是再也看不到我了，我已经释怀了，以后我会去找你的，开心点。”
施正卿已经不想再面临分离了，每一次都是妘湮自顾自的说着离开，就离开了，施正卿永远都在目送妘湮离去的背影，却无法开口挽留。
“妘儿，爱上你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于是，施正卿第一次吻了妘湮。
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施正卿没有思考问题的严重性，他和妘湮一直以来都是随心而为，想到什么做什么。
此时时刻只去做想做的事情，做了以后会后悔，不做以后也会后悔，那么还是尊重内心的想法罢。
那天凉州城下了整整一天的雨，没有电闪雷鸣，没有狂风呼啸，只有缠缠绵绵的雨丝随微风而动，轻柔的抚慰大地，这片西北的土地上落下了江南水乡的柔情。
次日天放晴了后，节度使府里所有的红莲花都开放了，淡淡的幽香弥漫在空气里。
施正卿醒的很晚，一醒来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花香，那是妘湮种下的莲花的味道。
“后悔了没有？”
妘凐坐在床边，看到施正卿睁开了眼睛问道。
“后悔了。”
嘴上这样说，施正卿还是给了妘凐一个明媚的笑脸。
真的很爱很爱妘凐，可是还是爱上了姜迕九，到底怎么样才能不让妘凐失望是施正卿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像极了上辈子的那个世界里的渣男，口口声声说着爱着李长逸，又和其他男人睡到了一起。
现在醒了，施正卿不知如何同李长逸去讲了。
后悔了，感觉不到开心。
“我也后悔了。”妘凐吻着施正卿的眉心说道。
“为何？”施正卿摸了摸自己的腰。
妘凐注意到了他在被子下的动作，用食指轻轻点了点施正卿的眉心，“现在不会痛了罢。”
“不痛了。”
施正卿不仅不痛了，还没了困意，于是问道：“刚才你说你也后悔了，为什么呢？”
“已经选择了不参与你们之间的感情了，还是掺和进来了。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瞒着他比较好，找个日子去找他，告诉他罢。”妘凐抚摸着施正卿的脸庞说道。
施正卿则笑了笑，“我要去莲罗一趟，之后回去闽州找他。你说得对，不能瞒着他。不论他知道了以后会是何种结果，我都要告诉他。”
“若是姜迕九，一定会平静的接受罢。姜迕九那个人面对我永远都很镇定，不卑不亢，不让我找到能挑剔的地方。李长逸虽然是姜迕九的轮回，也很像他，可是毕竟是个十几岁的人，没有姜迕九的眼界与经历，面对这样的事情不知会如何回答你。”
“我相信他不会让我失望，他还是那个单纯的人，不论轮回了多少时间，经历了多少事，他还是我的九郎。”
施正卿的盲目信赖妘凐没有认同，也没有反对。
“如果没有听到你想要的回答，就随我一起回去罢。你在这个人世间做好了最周全的安排，不亲自在这里也不打紧。姜迕九最后还是会回来，当他的记忆恢复以后，他要怎么做，你要怎么做都是以后的事情了。若你是女子我也不会这般担忧了，在凡人眼里你们的感情就是异端，我看着你一直追逐着他，他却无法说出爱你的话来，我心疼你。”
施正卿坐起来，抱住了妘凐。
“妘儿，这一世不一样了，我想赌一赌，把他所有的恩恩怨怨都彻底在这一世结束掉，可以吗？”
妘凐感觉回到了从前，那时候他还会喊空灵为兄长，只为了空灵想要做兄长的愿望。
空灵也会这般抱着他，不知何时起，他们二人便连相见都很难了。后来因为姜迕九，竟然变得常常见面了。
妘凐不得不承认，不讨厌姜迕九，虽然每每见了姜迕九总是忍不住说讨厌他，姜迕九也是当做玩笑。
会说讨厌姜迕九的原因，妘凐知道是什么。不是因为姜迕九哪里做的不好，不是因为姜迕九对空灵不好，只是因为空灵会爱上姜迕九。
“就连子梟都看的明明白白，我以前还看不清。我啊，不会改变对你的爱。你回来了，我会很高兴，带着姜迕九回来我也会欢迎他，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了。回来以后让他和你住罢，不要去天界了，天界可不欢迎我们两个，根深蒂固的偏见，我们都不屑去和那些小孩子争辩，也不要让姜迕九夹在中间白白受气了。”
“我知道了，都听妘儿的。”
妘凐离开了以后，施正卿去了莲罗国，之后南下便来了闽州。
赶在千盏流苏开花的时候到了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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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泽和盛婍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李长逸和施正卿，李长泽倒是无所谓，盛婍是惊呆了。
看到两个男人抱在一起还嘴对嘴，不惊呆就有鬼了。
“靖王！”盛婍难掩惊讶的喊道。
施正卿转过身，半靠在李长逸身上，打量了一下盛婍，笑着说道：“嫂嫂，去让大夫看看是不是有喜了，九郎你要有侄子了。”
听到施正卿喊自己嫂嫂，盛婍更加懵了，喃喃道：“有喜？”
李长泽盯着盛婍的肚子若有所思，然后说道：“容君我们走罢，去让房着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喜了。”
盛婍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就被李长泽牵着离开了。
“阿卿怎么知道盛婍有孕了？”李长逸说着抱起了施正卿。
施正卿搂住李长逸的脖子，晃了晃双腿。
“九郎我困了，抱我回屋里罢。”
“好。”
闽州和凉州不同，屋子里没有暖炉，也没有厚厚的地毯。
李长逸把施正卿放到了床上，给他脱了靴子和外衣，盖好了锦被。
“妘凐有好好照顾你么？怎么轻了这么多？”
施正卿看到李长逸还要加被子，忙说道：“不要加被子了，我不冷，这样就好了。”
李长逸只好作罢。
“要放床幔吗？”
施正卿闭着眼睛说道：“都可以。”
李长逸放下了床幔，“我在这里陪着你。”
这挡住了光线，床里面有些暗，施正卿感觉到李长逸坐在了床边，“不用去做事吗？闽州的事情很多罢？”
“今天的已经处理完了，暂时无事了。不用担心这些，乖乖睡觉。”
“好。”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悔与不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