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生活》暴躁小公子

3、母亲

　　一直以来，母亲在我们的生命里扮演了一个“润物细无声”的角色，她无处不在，存在感太强导致物极必反，有事情我很少想到母亲。从小的经历，让我习惯了一个人解决所有问题，但情绪不是问题，糟糕的情绪猝不及防，让我措手不及。
　　昨天中午的午觉比平时睡得更久一些，我梦到了奶奶。
　　我大二的时候奶奶去世，她陪伴我初中三年，可临走我却没能在她身边。她走的突然，是我始料未及的。后来发丧，我看着她的棺椁，内心却不相信她已经离我而去，哪怕是看着她的棺木下葬，也没能改变我心里的感觉，总觉得等我回去了，她依旧颤颤巍巍地站在大门口，慈祥地看着我，喊我的乳名，然后会笑，她笑的时候，脸上的皱纹会更明显。那是我记忆里的奶奶。
　　她过世三年，我极少梦到她。妈妈反而隔三岔五会唠叨又梦到奶奶了，我却未曾。很偶然出现在梦里，也只是匆匆一瞥，不甚真切。
　　可昨天，我却是真真切切地梦到奶奶了。梦里的时间线似乎也是奶奶逝世后，梦里我也是清楚这点，但梦里的我却不曾有半分惊恐，反而倍觉亲切，她是奶奶，怎么舍得害我。具体的情节，醒来后大多记不大清楚，只记得她说不放心，所以回来看看我们。这个为儿女操心了一生的老太太，死后放心不下的，还是她的儿女。破天荒入了孙女的梦，自己的境况如何全然不提，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也未曾提起，只说不放心儿女。
　　醒来后，泪如泉涌，怎么也止不住，拨通妈妈的视频，哽咽地说不出话，那头的母亲不停地问我怎么了，我说，梦到了奶奶。
　　一时相对无言。
　　爸爸在旁边看着我和我妈妈掉眼泪，半晌才安慰道，你是想奶奶了。
　　我不知道。
　　只是泪水一直收不住。
　　妈妈看着我哭，陪着我哭，突然有一瞬，我明白过来，长大后，母亲对我们生活中的问题大多无能为力，想帮忙也无从入手，只能在山海的另一端陪着我一起流眼泪。
　　远隔山海，她帮不到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陪我哭。
　　妈妈对我是如此。
　　奶奶对她的儿孙，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