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岸渔舟》奶油橘子

7、第 7 章

　　周戈帅气多金，父亲上市公司总裁，母亲京城名媛，爷爷官位显赫，叔叔在军队里任要职。周戈是他所能遇见的人里最满意的一个，也许以后也很难遇见周戈这样的。他怎么舍得放手，他不要过那种被人随手送上一个陌生人床的日子，不想为了一个资源和人挣得头破血淋，陪完制片陪导演，一部戏下来差不多整个剧组要陪个遍。他有时候甚至想，如果周戈开口，他都可以退出演艺圈，专心陪在周戈身边。但是那天周戈生日时最后竟然吻了林鸥，而且林鸥骗的了别人骗不了他，林鸥看周戈的眼神里带着隐藏的爱意，揭开那层纱，下面就是波涛汹涌，他看得很清楚。他一定要在那层纱被揭开前打消林鸥的念头。
　　凭长相，凭出身，凭学识，凭门第，他没有一样能胜出，也许不要脸是他唯一能胜过林鸥的。于是在洗手间门口等周戈时，小明星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不要脸，要脸在这个圈子早饿死了，那能混到现在：“你喜欢他，别忙着说否。”小明星做了个手势阻止林鸥说话，林鸥就静静看着眼前这个男孩，无数个夜里和周戈床上缠绵的人，周戈真的喜欢他吗？小明星：“你也许骗的了别人，但是你问问你自己的心，喜欢他为什么不说出来，碍于身份，你们这些太子爷随便走到哪里都是众人中心，这个社会的资源都是围着你们转的，玩玩可以，认真就输了，对吧。所以请你永远不要打周戈的主意，即使做得再隐秘，也说不好那一天就身败名裂了，你那种家庭，你那个部长父亲大概会气疯吧。”看来这个小明星做了不少功课，至少他认真的了解了自己的背景。还抛出了直接打到自己七寸的威胁。林鸥想让自己看起来不卑不亢，没有被这些话影响到，不过不卑不亢在小明星眼里倒看出了盛气凌人的势头来。林鸥有些躲闪的眼神在小明星眼里也有了不屑一顾的意味。小明星感觉到了来自社会阶层的碾压。于是等到周戈出来时，他抓紧周戈的胳膊，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只要林鸥碰周戈一下就要发出攻击。林鸥只是有点疲惫的看着周戈说有点累了，要早点回去，就走了。
　　挂满欧式壁画的走廊里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繁复的花纹带着那个多灾多难民族的的苦难气息，连吊灯的边缘都贴了金箔，有的人是人上人，有的人就是人上人脚下踩的那个。
　　这是糖罐里上百条走廊里最普通的一条走廊，一个通向洗手间的走廊都这样的金碧辉煌，连洗手间的水龙头都是镀金的。有资格踏入这里的人都是人上人，有能力把别人的苦难踩在脚下的人。周戈在洗手间里洗脸的时候，眼神中有一丝清明，他没有喝醉，他也听到了门口两人说话的内容。让他吃惊的是林鸥没有否认，以他对林鸥的了解，如果是子虚乌有，林鸥一定会给人以冷嘲热讽，可是从头到尾他没有说一句话否认，那就是默认了。
　　周戈有自己的原则，他玩明星，但是不能玩兄弟不能玩朋友，这是他的宗旨，他的玩乐都是通过金钱买来的，他不喜欢和床伴谈感情，太麻烦，纠缠不清不说还难以用钱来衡量。这世上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难题，用钱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才是难题，而这恰恰是周戈最不喜欢的。
　　走廊里，周戈低低的和小明星说着什么，犹如情人间的深情低诉，只萦绕在彼此的耳畔。
　　最后回到包厢的只有周戈一个人“呦，舍的回来啦，那个小明星呢。不会你洗手间兽性大发，把人给干晕了吧。”说话的是李烈，平时和周戈比较玩得来的一个朋友。周戈回以一记爆粟：“少扯，他明天要拍戏，我让人先送他回去了。”
　　其实，周戈觉察到小明星有了非分之想就及时止损了，他在走廊说，他会给小明星卡里打800万，这笔钱在小明星的老家足够在繁华中心地带买套大房子，剩余的钱还够他做些小生意，不愿意做生意去读书也够了。他包养这个小明星之前就已经了解了他的前前后后，这个圈子实在乱，如果他实在要在这个圈子混，那也没办法，毕竟脚上的泡都是自己磨的，所以做了怎么样的决定就去承担怎样的后果。他只能言尽于此，他做不到救人于危难，他不是菩萨，对他来说能在危难来临前提醒一句已经是最大的善意了。
　　之后，有一段时间，那个小明星就消声灭迹了，周戈以为他听了劝，回去老家过安稳日子去了，但是在一次聚会上，周戈又见到了那个小明星，他陪在一个肥头大耳的制片人身边，不停的被人揩油，掐一下细腰，摸一下挺翘的屁股。小明星转头看见了周戈，举着酒杯走了过来。：“好久不见，周少。”周戈礼貌性的微笑，像是见到了一个不是很熟悉的朋友，礼节性的寒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小明细一双桃花眼里一下就飚出了眼泪：“我不好，我很想你。”周戈皱了皱眉头，不想大庭广众之下被纠缠：“失陪一下，那边还有点事。”小明星不管不顾的抓住周戈的袖子：“周少，别走，我好想你啊，今天这个聚会我没有邀请函，我是求别人带我来的，就为了见你一面，和你说几句话。”周戈眉头皱得更深，都成川字了。
　　那个肚子前突，头发成地中海造型的制片人看到小明星拉着周戈急切的说着什么，端着酒杯就走了过来：“呦，这不是周少吗？小谭，你这是做什么，没规矩，还不放手。”眼中侵略性的目光毫不收敛。小明星姓谭，单名一个飞字，当然这不是真名，这个圈子谁会用真名呢，整不好连姓都是假的。谭飞听到制片人的声音，有丝瑟缩，松开了拽着周戈的手，看来他是怕这个制片人的。毕竟是跟过自己的人，周戈虽然是个纨绔，但是心地有时还是向善的，比如此刻，于是开口解围：“我也很久没见过小谭了，有些话想和他说。”于是带着谭飞去了小偏厅。背后制片人阴狠的眼神像是丛林里的鬣狗，猥琐贪婪且毫不收敛，盯着猎物一样盯着谭飞。谭飞本能的后背起了一片鸡皮疙瘩，这个制片人带谭飞来这次宴会的条件是谭飞要陪他上床。
　　谭飞：“周少，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说话了，你原谅我，给我次机会。”周戈闲闲的叼着未点燃的烟，从里怀掏出银质镶着碎钻的打火机，修长的手指优雅的点着火，周戈吸了两口，吐出烟圈，还尝试吐出来个蛟龙出海，他撅起嘴巴，努力的吐出一条直线穿过刚才吐出的那个烟圈。谭飞看着自娱自乐的周戈，有些拿不准周戈怎么想的，烟雾缭绕中周戈俊美的脸添了几分落寞，就像刚刚在那么热闹的场合，谭飞一眼看到周戈一个人站在那里，仿佛与世隔绝一般。这样帅气多金的男人，即使身边有数不清的前仆后继者，依然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留身。看似多情其实比谁都无情，因为他从不和人谈情。房间隔音非常好，一室静谧，窗台上飞花落叶都有沙沙声传来。谭飞似乎预料到了周戈的回答，垂下头，再抬起时眼睛红红的：“对不起，周少，是我糊涂了，我走了，不会再打扰你了。”说完转身就走，身后传来周戈的声音：“为什么不回老家去呢？”
　　在这个行业里混的久了，早已被虚荣和繁华蒙蔽了周身的感官，只凭着欲望前行。谭飞没有回答周戈。他不知该怎么回答，说是自己的梦想，世上没有什么梦想是靠出卖身体自尊来换取的。说自己虚荣败金不甘于过回从前的清贫日子，只能让周戈更看不起他，要是两人再没可能，谭飞还是想给周戈留个好印象的，于是他选择沉默。他的手停在门把手处，他知道门外有那个如狼似虎的制片人等着他，一场和□□无异的□□等着他。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窗前摆弄玫瑰花叶的周戈心想，能不能回头看我一眼呢。谭飞就这样歪着头看着周戈，他准备好了周戈回头的瞬间他要对周戈露出最美的笑容，告别的笑容。可是周戈一直没有回头。他只得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听到房门重新落锁的声音，周戈才转过身，手里捏着刚从花枝上摘的玫瑰，一瓣一瓣的扯着，很快落红快凋零了一地，和暗色的地毯混为一体。世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他为这场持续了2个月的欢爱游戏付出了800万。谭飞要为自己的贪婪付出远高于800万的代价。周戈忽然觉得很没劲，于是对李烈打来电话要他晚上去酒吧喝酒也提不起兴致。直接从宴会上回家了。
　　第二天，周戈接到李烈的电话 说谭飞死了 ，昨晚那个制片人带着两个剧组的朋友和谭飞玩SM ，几个人喝了酒，玩得有点大 ，等发现不对劲时谭飞已经不行了。周戈撩下电话，呆呆的出神了很久，死了，昨天他还和自己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