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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撕裂 ...

  •   大雪过后,满目银装素裹。街心公园里,孩子们嘻嘻哈哈闹成一团,又是雪人,又是雪仗。犬夜叉和桔梗人手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漫步其中,脚下积雪咯吱咯吱地响。

      “昨天我发给你的gif收到了没?”犬夜叉咬着纸杯的边缘,笑嘻嘻地问。

      “嗯,”呼出来的热气都化作了白烟,桔梗水眸微转,“真调皮!如果被教授看到的话一定气坏了!”

      “哈哈,那你笑了吗?”犬夜叉激动地摇晃着胳膊,咖啡撒出来几滴。

      “笑了啊,当然笑了。”桔梗轻抿薄唇,眼波荡漾。她掏出纸巾,擦拭溅在他手上的残渍。

      “那不就行了!”犬夜叉乐呵呵地碰了下她的杯子,做了个干杯的姿势。桔梗不说话,纸杯一举,笑着陪他一起胡闹。

      咖啡香气散尽,沿路又走了一阵,手心微凉。犬夜叉拉过桔梗的手,放进自己大衣的口袋,忍不住碎碎念:“你夏天手冷也就算了,冬天还这么冷,衣服没少穿,东西也没少吃,哎,不对,我记得上次……”

      桔梗在一旁也不打断,一边笑一边点头,作为自己绝对在听的回应。

      两人正沿小路走着,犬夜叉突觉后颈一凉,顿时闭嘴打了个激灵。桔梗忙把雪球从他后领里掏出,回头望见一个小男孩正吐着舌头,一副“不好,闯祸了”的表情慌忙跑开。桔梗扑哧一笑,手一摊,送到犬夜叉跟前:“瞧,罪魁祸首!”

      犬夜叉撇撇嘴,一掌拍上去。压扁的雪球被手心的温度融化,淅沥沥地滴下雪水来,犬夜叉却不管不顾地只扣着桔梗的手不放。桔梗唇边晕开笑意。

      “犬夜叉……”

      “嗯?”

      “手好冷啊。”

      “噢!”看犬夜叉猛地抽回手,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地翻找吸水的纸巾,桔梗忍不住笑出声来:“傻瓜!”

      犬夜叉停下动作,鼓了眼睛瞪住她,拖长了音哼道:“是——啊,那又怎样!”

      明眸闪动,桔梗浅笑着挽住他手臂,轻声而答:“不会怎样……我喜欢而已。”

      犬夜叉气焰立消,低头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和落雪,然后眼皮朝上,傻瞪着白茫茫的天,轻“哦”了一声,似乎如此作为别人便瞧不见他脸上迟显的红晕。

      人们擅长在黄昏中告别,只要还有无数个明天可以相伴。

      “桔梗,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一直……好不好?”犬夜叉向下抵住她的额头,凝视那近在咫尺的明眸中光影流转,似乎可以触到她的睫毛。

      “好啊,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那,那明天中午在老地方见……我有东西送你。”

      “是什么?”

      “惊喜……”

      “好啊……我也有惊喜,看看谁的更好。”

      “当然是我的更好了!”他捧住桔梗白玉一般的脸,喃喃道,“一定的……”

      结果第二天,他在去约定地点的路上接到了父亲晕倒被送急诊的电话,立马调转车头去了医院。医院里一片混乱,无数闻风而来的记者把各处通道入口围得水泄不通。杀生丸和夫人相继赶来。

      正当犬夜叉为父亲的病情焦头烂额时,桔梗在另一边已经打包行李坐上了去法国的班机。他从千叶太太那儿听到这个消息时只是震惊,并无多余的情绪。他想,等一切安定下来总有机会说明当日的因由。或者,他也可以亲自去法国找她。

      只是有些遗憾,那天,他原本是打算求婚的——这就是犬夜叉所说的“惊喜”。

      他没有想到事态的发展会如此迅猛,宛如接连而来的雷霆霹雳,让他招架不及。父亲病逝,遗嘱宣告,财产分配。杀生丸获得公司的全部继承权,他不吃惊;他的份额为零,他也不吃惊。他吃惊且疑惑的是,整份文件中丝毫没有提及“筱原犬夜叉”这个名字,好像筱原家从来没有二公子这个人。

      直到他被禁止进入父亲葬礼的会场,被彻底赶出家门,前后不过两三天。

      如果到这时还不明白用意,那未免太过愚蠢了。他望见杀生丸站在屋前,居高临下:“犬夜叉,我仁至义尽了。”那高傲的姿态中宣泄出不尽的厌恶和鄙视,真正寒气透骨,与往昔不可同日而语。

      犬夜叉从不认为杀生丸是那种会为了财产分配而闹得兄弟反目的人,他太过自傲,根本不屑于对手。如此做法,不过因为他是私生……在杀生丸看来,也许他连“筱原”这个姓氏都不配,容他在家中安然度过十余年,的确是“仁至义尽”。

      但,但是……犬夜叉背过身走远。十多年的相处情谊,竟是假的,可以一笔轻易划过的吗?他感到悲伤,并不是为了被赶出家门,无所依靠;他感到悲伤,只因为做这些事的人是他真心相待的兄长、家人。

      赶到母亲所在的公寓时已经人去楼空。傍晚时分又开始下雪,他心中担忧,接近凌晨时,终于在一个桥洞下发现了哮喘发作几乎奄奄一息的母亲。她面色紫红,身上只披了件薄薄的外衣。犬夜叉顶着大雪,好不容易敲开一家私人诊所的门,将母亲安置在那里。天晓露白,他死死抓着母亲的手,后背尽是冰凉。

      “哥!我求你……”被保安层层拦住,他望着杀生丸的背影高喊,带着最后一点微末的期盼,“只这一次,我求你……”

      “凭什么?”短短一句将过往尽数打回。犬夜叉不顾内心翻涌,待要再开口,只见杀生丸缓缓回身,冷眸如万年寒冰,无半分消融波动。

      “犬夜叉,我不欠你,筱原家也不欠你……滚。”

      他怔了怔,但觉手脚冰凉。

      远处有车辆驶进,犬夜叉望见下车的人,习惯性用了往日的称呼:“妈……”

      “你该叫我夫人。”冰冷地纠正他的措辞,筱原岚头也不转,直接从他身旁擦过。

      大门缓缓关上,那两个熟悉的背影渐行渐远,在那一瞬将他的天真撕得粉碎。杀生丸,果然是随了他母亲的性子呢。那些所谓真情,根本从不曾存在过是吧。那些亲近欢闹,也不过是他一厢情愿是吧。假象,都只是用来粉饰太平的假象罢了,连背叛都算不上。

      可这并不是结束。他小看了筱原集团在东京的势力,竟然可以做到全城封杀这种程度。他被东大退学,找不到住的地方,连一份零工都打不到。母亲病重,却只能像个流浪汉般蜷缩在街边公园的遮蔽物里。

      “杀生丸,真的恨到这种地步吗?”他踢倒了不少保安才得以冲进他的办公室。

      “凭你刚才的作为,我可以送你进警署。”杀生丸放下手中的笔,语调平稳如常。

      他“啪”地一声拍在面前的红木桌上,俯下身来,双目鼓胀充血。他说:“那么,我也可以恨你吧?心安理得地,狠狠地,带了诅咒地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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