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李朝游戏》圆周四

40、第三十九章

　　因时间过了许久，火烧的伤疤早已经结痂脱落，只是留着坑坑洼洼的印子，宜早不宜迟，下午温知书再略略查看李珚伤势后，便开始配置新药。
　　李珚估摸着时间，何欢也该醒了，就端着生姜粥去了里屋。
　　轻轻叩门，里面无人应声，想是还未醒，李珚便径直推门而入，床上却空无一人。
　　李珚一怔，环顾四周，才发现屏风后头传来悉悉索索声，看身影应当是在换衣裳，脸上不自觉烧了起来。
　　须臾，他从屏风后转出身来，仍然穿着白色中衣，外披一件玄色长衫，因生着病，面色不大好，但也少了几分平日里咄咄逼人的气势，竟生出几分白玉般的温润之感。
　　李珚脱口而出，“你穿黑色衣服好看哎，怎么平时都没看见你穿，净是白色的。”
　　何欢微怔，不知是为她的坦诚还是为她话里的熟稔，半晌才若有似无地叹息，“我认为此时此刻，你该先问我一句：“人可好些了？”
　　李珚赧然，“你好些了吗？饿了吧，我给你熬了点生姜粥，驱寒的，你快些喝点下去，身上发了汗就好了。”
　　何欢接过白瓷碗，低声道了句谢，粥熬得粘稠软糯，带着葱姜的香味，入胃暖和妥帖，不过片刻便见了底。
　　李珚立刻又盛了一碗递给他，“泠汀草的事我听说了，多谢你。”
　　“嗯，所以你准备如何谢我，不会是一碗粥就要把我打发了吧？”何欢慢条斯理又舀一勺送入口中。
　　李珚端坐了身子，小心翼翼开口，“你为什么要帮我去摘泠汀草呀？是不是因为，因为你......”
　　“恩？我怎么？”何欢眼里闪烁着笑意。
　　李珚看着他的眼睛，心跳没由来地加快，却突然不敢再问下去，“没什么，你说吧，我该怎么感谢你？”
　　“暂时没想好，先记着吧”，何欢拨了拨碗里的粥，顿时没了胃口，将碗推离面前，“吃不下了。”
　　“哦，那你好好休息，我叫温姐姐来看看你。”临出门的时候，李珚才想起，“对了，我差点忘了，表哥让你去县衙找他，不过你都这样，还是再说吧，天色也快暗了，他们也快回来了。”
　　“知道是什么事吗？”
　　“他没说，不过今天发生了一个案子，有位姑娘被举报做假账，表哥和洛英跟着去查了。”
　　“可是少交了税钱？”
　　“哇，你可真厉害，这都知道”
　　何欢低头干咳一声，复又抬头淡然道：“没什么。”
　　......
　　天还未黑，萧长明便回来了，知晓何欢在屋里后直奔而去，拦都拦不住。
　　“前些日子，我们查看县衙的账簿，柳县一年上缴的税银五万两，可我看光今日这徐秀莲这一家，大半年，光是瓷器这一项就进账万两，王家在当地也不算大家，若是一家便有如此多的进项，怎么会......”
　　李珚跟着进了屋子，将从京城带来的红梅鼻烟壶递给何欢，里头放了细辛粉，之前见他说话囔囔的，打几个喷嚏应当能爽快些。
　　刚巧听了一耳朵，不解道：“你说的这只能说明徐秀莲瞒报，却不能说柳县瞒报吧。”
　　萧长明笑道，”你说的不错，可问题是，王家这一家瓷器就进账万两，她得销多少瓷，柳县又有多少人家做这个行当，加起来又有多少？”
　　李珚扬眉，“加起来自然不得了，所以卖得多，挣得多呀？又什么不对吗？”
　　何欢指腹细细摩挲着壶身，出声提醒道：“你说，她卖给谁呢？”
　　这话一出，李珚便明白了，柳县地处西南，虽然瓷器每年要上贡，也有部分销往东边和北边，但瓷非柳县专有，况且相比青瓷，李朝更青睐白瓷，每年烧制这么多的青瓷，卖往何处呢？
　　“表哥不是去看账簿了嘛，上头没写吗？”李珚干脆坐下来一起听。
　　“我确实看了销地，发现除了零散的，大批量几乎都归于城西杨家和城南徐家。”
　　“这又是谁？没听说过，你们知道吗？”李珚对柳县确实不了解。
　　“是否与吴家有关？”，何欢突然开口问道。
　　李珚百思不得其解，“你怎么又知道了？你是不是之前就了解过？”
　　何欢嘴角勾着笑意，不答反问，“你之前在吴家待了这么久，可知道他做的是什么生意？”
　　“自然知道，绸缎茶叶钱庄什么的，我还是因为这个被卖进去的，总之不做青瓷生意。”
　　“那么，这柳县第一商户，为什么单单不碰家家户户都在做的青瓷呢？”见李珚皱着眉头思索，他又缓缓吐出七个字，“事出反常必有妖。”
　　萧长明点头，“我又去周边的几家商户打听，竟多多少少都与徐杨两家有来往，由此可以基本断定，柳县的青瓷有一大部分集到此处，这两家不简单。”
　　李珚仍是不服气：“那怎么又能确定是与吴家有关系呢？何欢说的再有道理也是猜的。”
　　何欢似是被激起了好胜心，即刻起身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不行，你不能去”
　　突如其来的呵斥惊到了在座的三个人，包括她自己，大概是因为采药的事情，觉得和何欢的关系拉近了许多，但是，有没有好到这份上呢，想来是没有，不然对面的人不会一脸惊愕地看着她。
　　李珚心下懊恼，放柔语气重复道：“啊，我的意思是，你还生病，温姐姐说不让你去，她让我看着你。”
　　何欢觉得有一丝好笑，“若是我一定要出去呢？”
　　“那我们晚上就吃全鱼宴。”
　　行吧。
　　晚上没有吃成全鱼宴，用饭的时候，来了个衙差，送上一株干的泠汀草，说是今天寻了个遍，实是无人愿意下寒潭，只好将几年前得的送过来，希望能与郡主有益。
　　“人倒是个好人呐，可惜跟我一样是半个文盲，上位方式不光彩。”
　　何欢睇她一眼，“你怎么知道他是好人。”
　　“他都把珍藏的泠汀草送来，这么助人为乐，大公无私，还不是好人吗。”
　　何欢冷哼一声，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