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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报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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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他会再次叮嘱她,不要将今天的事情往外说,可他到头来,只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他提及她的眼镜,姜素脸上出现了短暂地失落,这个眼镜才用了两年多,其间不少人说它太丑了。
可是姜素第一眼就觉得喜欢,觉得它色彩鲜丽,镜架轻薄,可是好多人都暗暗提过这个镜框并不好看。
今天被别人以如此明显的话说出来,姜素脸上尽显难堪,她甚至感受到了自己的窘迫。
她快步走开,似乎和他呆的越久,她内心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就会被剥落地七零八落。
魏铭篱看向女孩渐渐远去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小路的尽头,眸色幽深,她的信息书,他已经从沈静初那儿拿回来了。
原本打算去和她换的,可到头来,他想了想,可能没必要那么麻烦。
他转身,眸光落在远处那伙人身上,聚众打架,他们这种事没少干,只是,那个人是傅礼,就另当别论了。
但是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该收场了,魏铭篱步履缓慢地往回走,许嘉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声音里满是急切,“不好了,魏哥,傅礼他带剪刀了。”
魏铭篱眸光一沉,顿时双眉紧凑,他们约架,不带利器是准则,傅礼他带剪刀,难道是想闹出人命
他急匆匆地跟着许嘉往回走,大家伙似乎已经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有人上前开始拉扯这两人。
可陈岩和傅礼就如同杀红了眼般,怒目而视,分毫不让,陈岩在看到傅礼拿出剪刀的那一瞬间。
似乎,才明白他对他的恨意,他望他死,可他偏不让他满意,他夺过剪刀,怒气使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这剪刀是否夺的太过于轻而易举。
傅礼被按在地上,疼痛似乎使他麻木,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笑得癫狂,“你难道还以为你妈是因为生你难产死掉的吗?你妈分明就是被一群人玩过,受不了刺激,自杀身亡的。”
他的气息微弱,一字一句,却格外清晰,“记住,你妈被万人骑的时候,你爸正在强‖奸别的女人。”
陈岩越发地颠狂,怒意使他丧失理智,他怒喊了一声,“我不信,我不信,你给我闭嘴……”
全身的怒气需要发泄,这一句句话像一颗炸弹在陈岩脑海里爆炸开来,他拿起剪刀,毫无理智的往下戳,直抵他的喉咙管。
锋利的剪刀,快速下坠,眨眼间,刀锋没入弱小的□□,血喷出来,刺目的红使陈岩瞬间清醒过来。
魏铭篱赶忙跑过来,握着他的手,似乎想要阻止他的行为,却也太迟了,他的手还握着陈岩的手,目光却落在一直躺在地上的傅礼。
他倒在血泊里,目光哀伤,却又似乎是解脱,姜素就是在这个时候又返回来的。
她单纯惊恐的眼神,和傅礼对上,姜素的目光又落在那摊血上,她吓得脸色发白。
视线偏移,目光落在旁边还握着的双手,手里的剪刀下方还在滴着血,一滴一滴地,她看那两人,无情的侩子手。
她崩溃地大喊,声音里带着颤腔,“你们快叫救护车啊,你们有手机的快叫救护车啊!”
寂静无声的夜晚,树影婆娑之下,姜素的声音被放地很大,柔软的女声中夹杂着急切的哀痛,在寂静空旷的此刻,显得格外凄清。
话落,她失声痛哭,蹲着,看向远处躺着的人,不知所措地哭,她害怕,不敢靠近他,怕他就这样死掉。
魏铭篱和陈岩很快有了反映,连忙打电话叫救护车,姜素不知道此刻她应该要做什么,除了哭泣,她毫无办法。
十七岁的姜素无比痛恨自己胆小懦弱,和一无是处,她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该怎么解决,她只知道哭,就像妈妈常常骂她的那样,遇着事只会哭。
没一会儿,远处传来了清晰地鸣笛,似乎大家伙此刻采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是警车的声音。
人心散漫,无关的人不少人都生了赶紧逃跑的心,人心惶惶。
没有人报警,而这警车却来的这样快。姜素也听到了警车的声音,她的心里也很乱,明天还要考试,期末考事关分班,很重要。
如果她缺考或者考的不好,就很有可能被A班给踢除,她看像远处躺着的人,心里很难过,他的意识还清晰,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魏铭篱走到姜素面前,他很高,影子落在姜素身上,一字一句,毫无情感,“你报的警”
姜素蹲着抬头看他,眼圈几乎已经哭肿,整张脸上满是泪痕,第一次她无所畏惧,“是。”
姜素对上他深沉的目光,他说过让她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他自会保证傅礼安愉,可是傅礼现在倒在血泊里。
她气急,慌不择言,哭声中夹杂难过,“还好我没相信你。”
她话落,男人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愣怔,很快转变为阴沉,他的目光变为凶残,姜素突然觉得害怕,她浑身阴森森地。
下一秒,她几乎忘记了恐惧,惨白的脸对着他,呼吸几近凝聚。
可下秒男人暴躁不堪,他伸出拳头对姜素的头部打来,姜素没躲,却本能地闭上眼。
时间滴滴答答,警车的声音越来越近,城市上空漆黑一片,远处的警笛声一声比一声明显。
魏铭篱暴烈地红了眼,他的拳头在姜素面前停下,只差分毫,姜素恍然睁开眼。
男人的拳头紧紧相握,青筋爆出来,骨节分明,离她的瞳孔,如此之近,她慌乱地忘记反应。
紧接着,男人来自心底的呐喊爆发出来,既凶又令人闻风丧胆,“给我滚,滚地越远越好。”
姜素的心脏骤停,她从没见过一个人对她的厌弃如此之深,他周身凶狠的气势让她觉得害怕,她很没骨气地腿软了。
呆愣在原地,木愣地看着他,魏铭篱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直接伸手去推她,姜素没有防备,跌倒在地。
可下一秒,她被人粗暴地给拎了起来,被他扯着校服领口,又狠又凶地盯着,“别以为我不打女生。”
“反正你今天也看到了,说不定明天你惹我不爽了,我连你也杀。”
在姜素听来,魏铭篱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却丝毫没意思到他说“连你也杀”时语气的陌生与迟钝。
而她也确实被他吓破了胆,目光的里的恐惧感加重,嘴唇呜咽着说不出一句话。
他继续道,“我数到三,你再不滚,我就……”他停下,换了个说法,“反正祸也闯了,一个是死,两个也是死……”
他张嘴,开始倒计时,“1……”
魔鬼般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声音被无限拉长,他给足了她时间思考。
“2……”
话音落下,女孩狠狠地推开他,红彤彤的眼睛里再次留下一点滴泪,最后又看了魏铭篱一眼,那目光中带着永不服输的倔强。
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跑掉。
魏铭篱看懂了她的目光,她好似在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好看。”他嘲讽地勾了勾唇角。
内心的讽刺越发明显,你当以为拍偶像剧呢,老子还老欺负人呢
老子以前只打坏人,但这一次对你动手是意外,反正就你那弱不垃圾的身板,再练一百年都不是老子的身手。
可是魏铭篱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内心有了一丝异样,少女的那最后一眼,让他难受。
警车声越来越近,几乎就要到达,魏铭篱转身看着后面站着的一群人,彼此间慌乱无措,面面相觑。
他厉声道,“这件事,在场的只有我们,谁都没有看到刚刚那个女孩,听到了没有”
人群中互相张望,不知为何,没有应声,他继续道,“听到没有”
凶狠的叫喊声使他们这些人,都浑身一颤,战战兢兢地,“听到了。”
唯有陈岩抬头看了他一眼,几乎空洞的眼神里有了松动,恍恍惚惚。
警车,救护车,一个接着一个来到,傅礼被送上救护车,他们这群人被带入警察局,这是个慌乱而不平凡的夜晚。
警察局里,他们这群人正坐着,原本那些围观的人也只是被教育了一顿,便通知让父母来领人。
不少父母都咒咒骂骂地,“学习不好好学,尽干些缺德事。”
“好人不跟,天天就知道跟在那些死鬼后面鬼混。”说完目光还朝魏铭篱和陈岩那儿看了看。
魏铭篱淡漠地没有流露出一丝情感,而陈岩整个人还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游离事外。
警务随手将手里的本子扔在桌上,本子被摔得砰砰响,言语里鄙弃至极,“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携刀杀人,下一步想干什么放火抢劫”
魏铭篱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变得轻浮,他不想同他交流,也不屑于同他交流。
他的轻蔑被警务成功捕捉到,也燃起了他的怒气,他刚要发作,有人匆匆赶来,“老大,那个报警的女的拒绝来录口供。”
警务站起来,似乎要去解决这件事,魏铭篱也站了起来,“这件事,不需要第三者来复述。”
警务员疑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魏铭篱一字一句平静地道,“我可以自己叙述事情的经过,保证一五一十地细细道来,绝不参假。”
刚刚还丝毫不配合,现在却如此乖顺,警务员本就是老谋深算的人,根本不吃这一套,谁知道他有没有弄虚作假。
魏铭篱知道他不信他,仍旧保持着怀疑的态度,他笑意款款,无害而真诚,“你可以看看,我说的是不是你想听的,再去找证人也不迟?”
警务员愣住,这小伙子果真有一套,有些事情它真实的一面究竟是怎样,人们并不关心,人们只是按着自己的猜测,去验证它,靠捕风捉影来的蛛丝马迹,幻想出整个过程,便以为是破案。
这是这些年许多冤假错案发生的根本原因,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个昏庸的警察,却也没有一双能够辨别是非的眼睛。
他停下脚步,想听这个年轻人好好谈一谈,什么叫他想听的,是他现在就认罪未免太过于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