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HP》舵夫

3、得罪卢修斯

　　龙度啧了一声，难得的好脾气消失殆尽，抬手毫不客气给他背后来了一下，“喏，明白了没。”

　　“该死的，你怎么敢……”少年恼火地抬高了音调，在感受到一丝疼痛全无的后背又一下子顿住，犹疑扫过面前略显得意的龙度，“无杖魔法不对，魔法的施放至少需要个凭借……”

　　但这个人别说凭借了，他甚至连句咒语都没念，只是注视了那么几秒，自己的后背就完好如初了。

　　少年银灰色的眼睛微微眯起，若有所思端详着若无其事的龙度，半晌收起脸上嘲讽的表情，露出与先前相比堪称友善的笑容，对着龙度伸出手，“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不过我们这算是扯平了？正式认识一下，我是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

　　面对马尔福一下子转换的态度，龙度挑挑眉，半天没有回应。

　　气氛再度尴尬起来，直到德拉科险些恼羞成怒，他才悠悠然伸出手来，回握住对方僵持许久打算抽回的手，懒洋洋拖长了腔调，“无所谓，至于我嘛，龙度。”

　　“龙、度？”德拉科有些迟疑重复着这两个陌生的音节，在嘴边来回过了几遍，飞快变得流畅起来，“……龙度，我想你一定来自华国，我以前也听过几个跟你名字类似发音方式的，他们都是华国人。”

　　龙度似有若无地点点头，肯定了他的推测。

　　验证了自己的猜测，德拉科眼中有微不可见的得意，腰板不自觉挺得更直了，腰板不自觉挺得更直了。

　　“那么欢迎你，龙度，华国的纯血。”说到最后两个字，他的语气笃定而执着。

　　再度听到一个陌生的词汇，龙度保持了沉默没有发问，任由对方就着话头继续下去。

　　“说起来你该庆幸你是个纯血，换成个泥巴种这样撞到我身上……”德拉科的脸色跟着阴沉下来，仿佛真有泥巴种不长眼撞上他。

　　嫌恶接连拍了几下身上并不存在的泥巴种“恶臭”后，他才继续下去。

　　“梅林的袜子！就算是想想我都受不了，对角巷应该把那些泥巴种单独划分出来，我现在鼻子里都是泥巴种令人恶心的味道，而且你知道吗？过几天我不得不跟更多的泥巴种待在同一个学校！要是妈妈同意让我去德姆斯特朗就好了，那里都是纯血。”

　　提到学校，龙度的兴趣来了，他顺着德拉科的话反问，“所以你会去哪个学校？德拉……马尔福。”

　　“德拉科，你这么叫就行了。”德拉科无所谓地耸耸肩，没有过多在意称呼上的事，“霍格沃兹，我只能去那里，妈妈不乐意让我离开英国，到时分院仪式上记得别摆出这副笑眯眯的样子，不然被分去别的学院遇到泥巴种可别难受。”

　　即使龙度没有主动提起，德拉科还是一看就知道他跟自己一样会去霍格沃兹，无它，一个来自遥远华国的未成年巫师，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任谁都能确定，他一定是来英国本土唯一的魔法学校——霍格沃兹就读。

　　两人的谈话并没有就此结束，不过碍于德拉科这位大少爷再三发作的泥巴种精神洁癖，再加之他们的购买清单都还没有完成，于是德拉科不由分说拽过龙度的手腕大步走进了前面的丽痕书店。

　　丽痕书店在对角巷经营时间多年，得益于魔法，历史年轮没能在这座经历几代丽痕主人更迭的书店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有从现存书籍的惊人数量和繁多的书籍种类上一窥管豹。

　　没有理会摆在外头的当下热卖书籍，德拉科带着龙度穿行过一摞摞堆成小山高的书籍，直接走到里头的柜台跟前才停下。

　　在柜台边上，除了穿着围裙的书店售卖员外，还站着另一个男人，他有着和德拉科同样的发色和瞳色，两人如出一辙的高傲神态让人一看便知道他们的关系。

　　“父亲。”德拉科对着他喊道，同时侧身拉过龙度介绍道，“父亲，这是龙度，我新认识的朋友。”

　　被德拉科一把拉出来炫耀的龙度镇定自若地冲大马尔福点了下头，“您好，马尔福先生。”

　　大马尔福，卢修斯拄着华贵的蛇头手杖，俯身低头打量着眼前神态自然的龙度，长及肩上的白金色头发顺势滑了下来，披在做工精致的昂贵外袍上。

　　半晌他才纡尊降贵地开了口，声音不冷不淡，“你们好，少年们，德拉科，我或许该提醒你，如果你稍微收起刚结交到新朋友的兴奋，再看那么一眼时间，你也许会注意到，有一位可怜的父亲独自一人在这等了将近20分钟。”

　　“……抱歉，父亲，我，我只是在路上耽误了，并不是忘记了。”马尔福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加苍白，垂头丧气向他的父亲认着错，并抽空瞪了龙度一眼。

　　接收到他的龙度很光棍地摊开手，大大方方向卢修斯承认了自己的责任，“马尔福先生，请允许我插个嘴，德拉科并不是有意迟到的，是我在门口不小心撞到他了，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对不起。”

　　“好了，既然你们不是有意的，就快点过去把你们该买的书领走，再去买剩下的东西，我相信你们也不想一整天都耗费在这吧。”

　　卢修斯抬起手杖，指了指柜台前方捆绑成一摞一摞的书本，每一摞书上都贴有一张卡片，依照年级的划分，霍格沃兹一年课本到七年课本，各个年级都有。

　　丽痕书店每年都能提前收到霍格沃兹的课本清单，再根据清单准备一定数量的课本进行捆绑销售，这样既避免了家长和学生在书海里抓瞎遗落了哪一本，也方便了售卖员，这样的捆绑销售和分开单买的唯一区别就是价格再昂贵些。

　　龙度跟着德拉科从里边提了一捆，结账时售卖员犹豫看了一旁杵着的卢修斯一眼，有些不确定这笔钱该问谁要，德拉科那份在两个孩子来之前已经结清了。

　　还没等他开口，龙度就从兜里掏出一把亮闪闪的加隆摊在桌上，眼神示意道，“这些，够了吗？”

　　售卖员低头数了下，从桌上的金币里头挪出三分之一还给他，“这位小少爷，20加隆就够了，剩下的您收好。”

　　后头看清楚这一幕的卢修斯挑了下眉，动作自然又优雅垂下了准备付账的左手。

　　德拉科在龙度把钱收好的时候，悄不做声给了龙度一肘子，在对上龙度疑惑的眼神时用口型说，“你还蛮有钱嘛。”

　　“多吗？”龙度同样用口型反问，在得到对方一个白眼笑了一下，抓起他的手伸进自己上衣的口袋里。

　　口袋里面，两人的手搭在一起埋进了厚厚的金币堆里，感受到手下满满当当的钱币数目，德拉科难掩吃惊地微微张大嘴巴，银灰色眼眸里写满了疑惑，“你家里人让你带这么多钱出门？”

　　里头的金加隆少说也有一百以上，最重要的是刚才那一下他还没摸到底，德拉科一时好奇伸长了手往更下面的地方探去。

　　眼看自家儿子的手都要整只没入龙度的口袋里，卢修斯面部肌肉不由自主抽动了下，搭在手杖上的手指无意识轻敲着，冷静而镇定地思考德拉科被冒充的可能性。

　　毕竟这样有失得体的行为在德拉科身上是极为少见的。

　　终于，他轻咳了一声，往前探身，手中手杖背面啪的一声清脆敲在毫无所觉的德拉科肩上。

　　“注意你的行为优雅，你是个马尔福。”

　　他面无表情提醒完，转身大踏步向外走去。

　　德拉科刷地一下收回手背在身后，老老实实提着厚厚一叠课本，紧跟毫不留情走在前头的卢修斯出了书店。

　　龙度懒得手提那么一大摞书，干脆施法让书本漂浮在空中跟着自己。

　　“在我父亲发现之前，你最好把它们收起来……”德拉科皱紧了眉头，将自己的书提溜开，远离靠近龙度那一侧。

　　果不其然，下一刻卢修斯在眼角余光中瞥见这一幕，当即折返回来，阴沉着脸自上而下斜睨着他，说出的话充满了冰渣子，“或许我不该警告你，但在我面前，收起你的这些把戏，这里是英国。”

　　卢修斯的话语落下之后，龙度手中的言灵纹路一下子亮了起来，一大段龙语浮现出来，在他眼前跳跃浮动着。

　　其中的大致意思如下：检测到一次违反规则行为，现记录一次在册，违反三次以上将会有重大惩罚，本次特别感谢热心巫师卢修斯.马尔福对本族工作的大力支持。

　　龙度笑吟吟的脸色登时拉了下来，天知道他做错了什么！堂堂金龙，用个控物法咒还不行了？？？

　　他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笑来，皮笑肉不笑看了面前让他光荣上册的卢修斯一眼，心里的记仇小人握着笔刷刷刷记下了今天这笔账。

　　“好的，我会记住的，马尔福先生。”

　　卢修斯冷哼了一声，瞥见周围暗中打量他们的路人，脸上结着的冰霜又厚重了一层，他收起手杖抵在胸前，难忍烦躁冷冰冰道，“德拉科，我想起待会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办，你和你的新朋友请自便，记得回去的时候去魔药店取回你妈妈预定的魔药。”

　　德拉科目送卢修斯坚定离开的背影，转头对导火索的龙度叹为观止，“你可真了不起，我很少见爸爸这么控制不住情绪。”

　　“我才该生气吧！”龙度郁闷地嘟囔了一句，四周漂浮的书失去控制，整整齐齐落入他怀中，手上发烫的言灵咒印这会才消停下来。

　　手上没有烦人的咒印提醒，龙度又恢复了懒洋洋的状态，他一派轻松地一手提着沉重的课本，一边语带嫌弃抢过属于德拉科的那一份，“好了，德拉科，别折腾你那条胳膊了，再磨磨蹭蹭我们真的要像你爸爸说的，在这条破巷子呆上一天。”

　　“见鬼的！”德拉科恼火地嚷嚷，“我是个巫师，谁规定一个合格的巫师需要像你这样四肢发达？”

　　“得了吧，你现在还不算是个巫师。”龙度慢悠悠回应他。

　　“你！”德拉科脸上再次浮现怒气的红晕，正想快速反击，对方却放弃理论，踩着慢悠悠的步子往外边去了。

　　德拉科只好气呼呼哼了两声，放弃跟龙度的争吵，暗暗发誓回去之后马上把体力训练加入日程表里。

　　两人在对角巷晃晃悠悠两个小时，终于将清单上绝大部分的东西添置完毕，只除了最后一样东西——

　　每个巫师的必需用品，魔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