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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少年难得其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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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诛青门剑赏大典结束后,卫琨珸便又去闭关了。卫琨珸其人,虽说生性洒脱不爱束缚,但却反常地颇爱闭关。他向严徐逸郑重表态,认为三月后的夺魁之战至关重要,只有潜心闭关用心修炼才可有一争之力,严徐逸便允了。
某日早,卫琨珸醒来后依常在石床上翘着个腿啃桃子看话本,优哉游哉。忽听山洞外有脚步声,当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了桃子塞了话本摆了打坐式。眯着眼看到洞口一抹朱色飘进,调侃的声音如洞箫悠然:“这么熟练的动作,一看就练过好多遍了吧琨啊。”
卫琨珸霍然睁眼,朱衣男子笑吟吟地望着他,一双如水桃花眼和红润的仰月唇,及腰的长发由玄色发带束着,上戴竹簪,衣前绣一只朱雀戏水活灵活现。
卫琨珸气急败坏地站起:“燕入语!看你为老不尊那样,究竟怎么当上朱雀宿之掌的?”
燕入语边慢条斯理的答:“不才年方二九,怎么叫为老不尊?”边走到卫琨珸面前,打量他一番,紧接着猛地揽住他的腰拽到怀里。
卫琨珸一惊,正欲挣脱,燕入语已放开他,手里多了一本卫琨珸方藏在腰带后的话本,修长的手卷开一页,桃花眼扫了扫:“啧啧,都多大了还看这种不切实际的小儿玩意儿。”
卫琨珸寥寥理了理衣袂,抬眼不耐烦地问:“干嘛到逍遥山来?”
“自然是想你了呗!”看到卫琨珸手间内力运转,“逗你啦!来此是以夺魁之战主司的身份进行督察,顺便来看看你。”
燕入语,字无辩,普珠海子璇玑台朱雀宿之掌,与卫琨珸相识在四年前的长安原云首崮。燕入语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璇玑台祭司,虽不至于他自己所说的二九,但比起其余几个“老怪物”,也着实算是年轻有为了。
不过……既然他来了……卫琨珸掀了衣角,腿一折一伸坐在石床上:“青龙宿之掌汤泊如,何时有的个女儿?”
“什么女儿?”燕入语略加思索,“噢你说的可是君纤楚君纤纤姐妹?那对双胞胎大抵是五年前将掌门认作义父,虽是灵枢阁弟子,但一年中春天的三个月总是在璇玑台住的。”
什么义父义女的卫琨珸丝毫没兴趣:“那君纤楚的身世你了解多少?为何会与诛青门的陆诀有过节?”
燕入语凑近他,桃花眼眯成一条缝:“你问的这么详细做什么?不会……是看上了那双胞胎姐姐吧?”
卫琨珸无语地推开他:“无福消受。你打什么马虎眼,快说。”
燕入语唇角向下撇了撇,耸耸肩无可奈何:“我也不清楚啊,璇玑台只问前路不顾回程,这些琐碎凡事我们不能介入,也不会专门占卜,自然不清楚。但你说的叫什么陆诀,这个人我倒是有点印象,在哪里见过来着……”
卫琨珸正欲追问,洞口响起卿云岫的声音:“更胥,我来给你送饭啦!”
“闭关之人理应辟谷,小姑娘还一日不断地给你送饭,真是深情啊……”燕入语摸着下巴感慨道。
卫琨珸伸出拳头压低声线:“你话怎么这么多,还不走?”
燕入语无声大笑,手间拈了个诀,化作飞蛾出洞去了。
卫琨珸自小体质特殊,修炼方式与他人有很大不同。他曾有长达两年的闭关,这在他这个年纪的弟子中是难以坚持之事,但卫琨珸却实实在在挺了过来,从融合后期突破到心动前期。其实其间大部分时候卫琨珸都在沉睡,所以闭关出来后才听说两年间发生了件大事:双翼折之乱。
战策上寥寥数语的记载,双翼折之乱是其时担盟主之责的诛青门与犯下大过的灵枢阁毒宗间的战争。诛青门为天下除害,自然赢得一众盟友支持,可灵枢阁毒宗生产的奇毒使许多门派获利,维护者也不在少数。此战牵扯甚广,死伤以千记,两方为首的诛青掌门沿山剑尊与毒宗宗主百味谪仙双双陨落,最后由灵枢阁取缔毒宗作为此战终结。万幸的是此役未严重波及逍遥山,除了些支派外门弟子,大多没什么损伤。他不是多事之人,向严徐逸探过几句但无所得后就绝口不提了。
此战中的百味谪仙……是不是姓君来着?
卫琨珸记不太清楚了,但直觉认为这君氏姐妹花之事与双翼折之乱有什么联系,故向燕入语询问。但燕入语说不清楚,他又失去了个机会。
三月转瞬过,卫琨珸闭关出来,卿云岫已经将整理好的包袱帮卫琨珸背在身上。严徐逸看了看他,下了令:“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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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魁之战是百年前一场混战后诸家所定仪式。半旬一次,选出五年间的魁首门派,掌邹渠重大之事。近五年间的盟主是璇玑台,因魁首不可连任,故此次夺魁之战是在璇玑台举办,由璇玑台四宿之掌主持与督查。
跋涉一路。翻过潜龙岭,绕过桢茂林,坐上璇玑台提供的船只前往普珠海子中心,满眼湛蓝,风平浪静。普珠海子上孕育的璇玑一脉天生通灵,根据资质与特殊修行可通晓天意进行占卜,悟性低的大致占卜出个人近日运势,而拥有千年罕见资质的四宿之掌,都可占出百年间的天下动向。只是天机不允言,四宿之掌既不能与人透露,亦不能干涉参与。卫琨珸其实想不太明白,既然不能说还占它干甚,况且进行大占卜术之前还得每日沐浴吸风引露,这还不得把心里压抑到变态?
璇玑台有此神力,就有传闻言普珠海子也可显现些许征兆,比如五年前的双翼折之乱,普珠海子之前就海浪滔天,一连淹了几座村庄。
卫琨珸蔫在船头看着这片神奇的海起浪,看了一会就把头缩进船里。真晕啊!说来也真奇怪,自己本来没晕船这娇贵毛病,但在为期两年的闭关出来后就开始晕,莫非是自己修炼走了邪路动了根基?
晕到眼前发黑时卿云岫端着一些饭菜过来,看到卫琨珸这鬼样忙走过来:“更胥,你怎么样了?你脸色好差,要不要吃些东西……”说到东西的时候卫琨珸看到菜里面有几根鱼腥草,终于忍不住趴到船沿“哇”地吐了出来,吓得卿云岫忙回舱寻药了。
吐到肚子里再没啥东西可吐的时候,他拿过旁边卿云岫放下的清茶漱了口,潇洒扬起头,正瞧见另一艘大船悠悠飘过来,船上苍衣一片,意气风发的诛青门弟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错愕嫌弃的表情也是一片。他凶狠地一抹嘴:“看什么看?小爷我清清肠胃不行?”
对面的舱帘掀动,陆诀行出来。发由玉冠束起,长剑负,苍衣扬,少年难得。他向这边看了看,眼风扫过卫琨珸,回到众弟子身上:“进膳了。”
众弟子表情依然克制,脚下却毫不含糊,一溜烟尽数钻进船舱,陆诀望着海水,默了默,转身想进船舱。
“别急,问你件事。”卫琨珸手撑住头,歪着脸打量陆诀。
陆诀顿住脚步。卫琨珸思索状道:“这是咱俩第几次见来着?”
陆诀眉峰紧了紧,冷淡语气中透着丝诧异:“我知剑赏之日初次见面就欠你许多,日后定尽数归还。”掀起舱帘步了进去。
卫琨珸收了脸上的笑,脸色不知因晕船或什么略显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