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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人生如梦亦如幻 缘生缘灭还自在 ...

  •   李默山浑身像被火烤着,很难受。他睁不开眼,身体也动不了。
      可奇怪的是,他心里一点也不怕,只是满心地想着一个人。
      他,想再见见那个人。
      李默山抱着这一固执的念想奋力挣扎着,想挣脱这困住他的沉重死寂的躯壳。
      可他挣脱不了啊,无论他是急得双目赤红,还是因用力而不住的发出嘶吼。
      他只觉得自己被一种巨大的悲切驱使着,纵使力竭而四肢微微颤抖,他还是痴痴的想着,念着,可到口边,却又叫不出那人的名来,只能让自己的脸拼出个涕泗横流的模样来,然而又因能感知到这人的存在,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他已经与疯子无异了。
      许是上苍怜悯,李默山忽觉全身一松,正当他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动而感到狂喜时,突然就被一股吸力拉了过去。
      “咳咳…咳咳咳…”李默山刚被吸过来,眼前还有点黑,就听见了这咳嗽声。
      李默山只觉得这人是要将肺腑咳出来,直叫他心里疼得厉害。
      待他眼前清明,便看见有一人散发坐在床上,于发间些微透出的面皮惨白着。那人的身子微微颤抖,陷在松垮的衣物里。唯一露在外面的手,紧紧攥着被子,显出些青白。
      他看那人咳完,在那里垂首喘气,正要应心而动,去抚一抚那人的背,让他舒服些,却听见“吱呀”一声,一个婶子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李默山下意识放轻脚步,想要走上前去抬手堵住这婶子的口,免得她会因突然见到自己叫出声来,惊到床上的人。
      然而,这婶子却穿过了他的身体,走到床前。
      “砚深啊,该吃药了。”未等李默山从惊诧里反应过来,就见床上那人闻声将脸调转过来。
      那人无疑是极白的,却给人雾的感觉,将散未散,直叫人连呼吸都不敢出了。眉头微蹙似烟云,一双桃花眸里潋滟着波光,连带着泛红的眼尾。一张苍白的唇因主人的病痛而被咬得殷红。
      这本该是极致的艳色,可落在李默山眼里,却像是看见了一枝被插在灌了水的花瓶里的桃花。它尽力盛开着,似在等一归人,可它的花瓣已经开始枯萎,只能靠汲取瓶里的清水努力维持着生机。
      到底只余叹息。
      "谢谢婶子。"那人低声说完,便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那婶子接过药碗也未走,只是拿出了个纸包,想递给他,说道:“李家那泥猴子临行前说你怕苦爱甜,留下银钱叫我买些蜜饯给你解解苦味。”
      李默山只见那人微微一愣,直勾勾的看着那蜜饯,眼里隐隐泛着泪光,随即却又闭了眼,紧紧抿着唇,过了好半响,才开口说:“不了。”
      那婶子叹了口气,没说什么便出去了,只是将蜜饯留了下来。
      待那婶子一走,白砚深便一手捂住嘴,一手抚着胃,阻止自己将药吐出来。
      李默山看着白砚深即使弓着腰,身子剧烈颤抖着,还是死死地盯着那包蜜饯,忍不住上前去想要触摸他,安抚他。可到底是自欺欺人,他根本碰不到白砚深!
      白砚深缓过来后,看着那蜜饯,终是吐露出话语来,却轻得像一阵看不见的风,“你回来多好。”
      随后,他便靠着床,渐渐的闭上了眼睛,任由双手垂下,就好像死去了一般。
      李默山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不禁屏住呼吸,走上前,想细瞧这人,看看他,看看他是不是…
      最终那因似不安而如蝶翼般颤动的睫毛和那极其清浅的呼吸告诉李默山,白砚深只是昏睡过去罢。
      他,还活着。
      然而,还未等李默山为白砚深可能会因着凉加重病情而着急,李默山便觉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只是他的手茫茫然的向前抓着,到底,什么也没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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