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宝贝》cerlinely

4、云开雾散

　　颜小回在布达广场找了家馆子点了碗酸菜面，填饱肚子，她就在那个靠窗的位置上，老早就看到在广场上百无聊赖玩起滑板的简凡，可是颜小回就是不想理他，不想叫他，而是认真地喝着自己的面汤。

　　似乎有人叫了一声“颜小回”。颜小回迅速用店家提供的餐巾纸擦了擦嘴，才转身，并一眼认出了那一身紫红，拉二胡的小子。

　　他说，你怎么也在这里？这里离二中挺远的。然后径自拉开颜小回对面的椅子，坐了上去。

　　颜小回觉得自己的审美在进行天翻地覆的改变，像此刻，眼前的紫红，已不如以往能够获得她青睐了。她没好气地回答：这儿不也离五中挺远的么？

　　那疯子要我来，我有什么办法。他摊摊手，无奈地看着窗外的简凡说。

　　颜小回心里咯噔了一下，问，那还有其他人来么？

　　好像没有吧。

　　那干嘛非得你来？颜小回小心翼翼地问。

　　等人。

　　等谁？

　　怎么觉得你像在查户口？他好像该死地警觉了起来，然后又哈哈大笑说，你该不会喜欢那疯子吧，怕他跟MM约会？

　　颜小回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刚才还偷偷觉得他有点聪明的说，一下子又变得糊涂了。颜小回只好尴尬地笑了笑，想到自己那般拐弯抹角，那般矫情、一点都不像自己。“心心”两个字一直在大脑里盘旋，像一只找不到腐肉的秃鹰，扑腾着翅膀，打在颜小回脑袋上，要死的闷痛。

　　突然有股不顾一切的勇气从脚底板往上蹿。颜小回问：心心，是你吧？

　　颜小回锐利地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光亮。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却还是四平八稳。

　　颜小回把一支斑驳褪色的铅笔从背包里掏出来放在桌上。要说刚刚还有点不安，那么她现在可是坚定无比。她以为自己的音会因激动而颤抖，但没有，真的没有。心起了涟漪，却也只是静静地泛开。重逢，只是生命中的一种经验。就像碗里的面，它们分先后进入食客的嘴巴，却都不可避免地接受胃的装载。重逢，是必然的，不是沉重的负载，也不是逃避寂寞的借口。于是，我们听到颜小回用平稳的声线，述说着一个事实：心心，我是肝肝。

　　对面的男孩沉默了很久说，颜小回，你开玩笑。

　　颜小回下了决心说，心心，你可以当我开玩笑，但，心心我告诉你，肝肝一直都记得你这位朋友。颜小回把这一切当成一场梦幻，不管是不是心心，似乎都不重要了，那个角落有人帮它填满了就好。

　　心心又是一阵压抑的沉默。

　　叩叩。窗外站着一位漂亮的姑娘。她嘻嘻地笑，亲热地看着心心，她说，我的小心肝，你怎么在这里？然后，就绕进来了。

　　心心叹了口气说，记得么？当初说好要告诉你名字的。

　　颜小回笑，是一朵灿烂的向日葵花。她说，记得，但是请你不要再提起。那一切已经过去，且，那是我最美好的回忆。请让我把回忆好好安放在回忆里。

　　那姑娘蹦蹦跳跳来到桌前说，小心肝，这不会是那位小肝肝吧？

　　心心大概不知道怎么回答，颜小回接过话说：哪有人叫肝肝？你听，肝肝，肝肝，多难听。

　　姑娘笑得花枝乱颤，随便聊了几句，姑娘挽着心心跟颜小回告别。

　　心心最后一句话让颜小回深深地记住了，他说：不管如何，谢谢你，颜小回。

　　没有肝肝了，只有颜小回。

　　凡总是很会挑时间出现，他说，颜小回啊，看不出来，你竟然是这么狠心的，我兄弟大概能难过好几天呢。

　　颜小回哼哼。

　　简凡说，好吧好吧，当初的确是我从你的博客上把《心肝》copy下来的。

　　颜小回继续哼哼。

　　简凡说，大不了你告我，是我侵犯你的权利了。

　　颜小回仍然哼哼。

　　简凡受不了了说，你一个小姑娘的，这么叽叽歪歪的成何体统，信不信我灭了你。

　　颜小回义无反顾不畏强权地再接再厉哼哼。

　　简凡眼看胳膊拧不过大腿，于是很小人的见风使舵，说，颜大小姐，您说，您说该咋办就咋办，小的绝对没有第二句话。

　　颜小回觑着他那小样，说，你找心心不是找得挺意气风发的么？现在这算是求的哪门子饶啊？

　　这哪里是求饶啊？简凡很是委屈。

　　颜小回说，那这是做啥？

　　简凡突然笑得贼兮兮：这是求亲呐！小的甘愿为颜大小姐做牛做马、上到山下油海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