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拥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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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间里，林可欣除了偶尔去新房换换空气，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做论文的最后整理，忙了整整一周有余，眼看学校就要放假了，她才终于把这东西弄完。
跑到打印社，看着打印机一页页的吐出这些日子的艰辛，一股成就感混杂着解脱的快慰油然而生，这事终于结束了，她也终于可以喘口气去做其他的事，想到这林可欣便说不出的高兴。
装订好，跟赵铮定好时间，她便来到赵铮的办公室，站在门口她暗暗祈祷，这毕业设计一定要通过，别再出了什么差错还要反工。一来她再也不想去耗费时间精力，二来过些天就要去看会了，到时这论文还要上交呢。
正祈祷的时候听见门里面有说话的声音，听上去有个细微的女声在说着什么，然后是赵铮好听的男中音，好像有一句“别任性，这是学术会议，你又不是我们专业的！”
与开会有关？林可欣更加把耳朵竖起来，不是有意的去听人家墙角，天知道，她对这次开会有多么期待。去外地，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样近乎旅程的经历充满着幻想和传奇，也容纳了她所有关于赵铮的希望。
那女声很小，像是在哀求，又像是在撒娇，紧接着赵铮的声音也软了下来，像是在安抚，或者是其他。林可欣在门外急得直跺脚，恨不得推门进去看看谁这么不要face挖自己墙角。
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林可欣再外面越来越听不清楚，她凑近再凑近，直到马上耳朵就要贴到门了，忽然那扇门“呼”的一下开了。
林可欣赶忙收回狼狈的身体，抬头，错愕，里面站着的竟是张楠楠。
张楠楠见了林可欣也是一愣，紧接着在她脸上狠狠地剜了一眼，林可欣见张楠楠这般气急败坏显然是没能得逞，心里的顾虑少了大半，对她剜下的那一眼也不多计较了。
因为两人距离很近，张楠楠出门时林可欣本能的后退几步，给她让路，可张楠楠却回手带上了办公室的大门，跟着便朝林可欣方向走过来。
林可欣知道她心里不痛快，于是继续闪到一边，可张楠楠似乎就认准了林可欣的方向，继续在她面前晃悠，直到林可欣最后退出老远，才停下。
“林可欣，我知道你能耐，但是我一早就告诉过你，离远点，你怎么还这么不自重呢？”张楠楠手扶叉腰肌，看来这次真的是气坏了，连说话的口气都比上次恶狠许多。
“我也一早就告诉你了，你这些话应该跟他说去，跟我实在说不着。”林可欣笑笑，脚下活动，想绕过她往前走。
张楠楠一把拉住林可欣的袖子，眉头皱到了一起，说：“快毕业了，我不想找事，你要是还有点自知之明，就自己主动过去告诉他，你不能去，否则……”
“否则怎样？”比起上次的威胁，林可欣更加讨厌这次的语气，因为上次的事她只当作张楠楠的小姐脾气，耍耍性子，而这次那凶狠那泼辣，倒是让林可欣更加讨厌起来。
“否则……否则你也去不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好自为之。”张楠楠说完还抬手拍了拍林可欣的肩膀，嘴角高昂的扬着，冷笑。
笑话！还否则我也去不了！这罚酒什么味的？拿来我倒要尝尝。林可欣鄙夷的看了眼过去，也懒得再去跟她打什么嘴仗，甩掉肩膀上的手径直进了赵铮办公室。
赵铮看完林可欣的毕业设计后满意的笑笑，然后说改完后联系她，对于刚才张楠楠来过的事只字不提，林可欣见状也不多说，不大会便退了出来。
论文的结束应该是他们直接关系的一个段落吧？林可欣沮丧的低头望楼下走，手指在楼梯的不锈钢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下到一楼的时候林可欣刚想拐弯，不料前面有人挡住了去路。
抬头，她看见张楠楠远远站着，便自知事情不好。前面是两个高大威猛的女生，站在她对面拦住去路的这个，她认识。她就是校里有名的大姐大，张楠楠的好朋友，大奶牛。
没人不认识大奶牛，但是也没人知道她的名字，只这么一个外号，伴随着她三天两头的挑衅和欺负旁人而传播开来。学生要么绕着她走，要么犯不着跟她动真格的，所以两年下来，她倒是更嚣张了。
林可欣见张楠楠居然把她叫来，心想这次应该是真的杠上了，待会不一定出什么事呢。虽说女生打假无非就是抓抓头发挠挠脸，但是林可欣从小爹妈都没碰过一手指头，今天栽在她们手里，多少还是有些憋屈的。
说白了，还是很害怕。
但是林可欣表面上倒丝毫没表现出来，还跟刚才一样，装没事人恰巧偶遇径直往前走。
张楠楠见状在后面轻咳了一声，大奶牛便把手臂举起来把林可欣拦住，笑说：“林可欣，有事找你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林可欣自信淡定的站住，头也不回，冷冷的答。
“还是谈谈吧，您这边请？”大奶牛给旁边的黄毛一个眼色，黄毛在后面拉住正要抬腿跑路的林可欣，向后撕扯。
大奶牛笑笑，上前抓住还在挣扎的林可欣的领子，说：“别出声，否则就没有那么好商量了。”
林可欣使出吃奶的力气来挣扎，可40公斤级的终究扭不过两个60公斤，她们拉着她顺着楼梯继续向下，眼看就要到平时没人去的地下一层，林可欣知道自己要吃亏，于是站住，淡定的说：“放开我，我自己走。”
大奶牛料她也跑不了，于是跟黄毛两人松了手，林可欣双手插在衣兜里慢慢的跟着她们像地下一层的犄角中走去。
地下二层是个车库，因为这栋楼是教研楼，老师们的车也都停在下面，而地下一层是个不高的夹层，里面堆着杂物和没用的书，黑黢黢的空间里充斥着发霉和灰尘的味道。
林可欣定了定精神，手指在口袋里摸索到手机，想找人求助。因为看不见号码，也记不住谁的号码，她只能凭记忆去试探着找。
走了一会，大奶牛自认这地方已经足够安全，于是转身对林可欣说：“知道找你什么事吧？”
“知道。”林可欣语气依旧很淡，手指还在口袋里摆弄着，握着手机的手已经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紧张的更加想不起任何人的电话。
“按说你跟赵铮的事我管不着，但是你跟张楠楠的事，我是要管一管的。”大奶牛点了支烟，自顾自的抽起来。旁边的张楠楠冷冷的看着林可欣，嘴角高高扬着，得意地笑。
赵铮，对！找赵铮！林可欣想起自己刚刚过来的时候给他打过电话，号码还停留在通话记录的第一个。她紧张的去摸通话记录的快捷键，然后按下通话键，静等着那边接。
“你们到底什么事快说吧，把我堵在地下室里，不光是谈话吧？”林可欣约摸电话应该通了，高声说出自己位置，然后清了清嗓，道：“张楠楠一早就说过让我吃不了兜着走，没想到动作还挺快的，找来你们了。”
“你喊什么喊？喊也没用，别以为谁能听到过来找你！”显然大奶牛对林可欣的音量很有抵触情绪，她的声音也不低，试图把林可欣震慑住。
非常好，要的就是你说话，而且要大声说，林可欣在心里祈祷着口袋里的赵铮一定要听见，而且一定要过来。
可是腿，还是在抖。
时间，只要拖住时间就好，林可欣看了眼大奶牛，冷笑了一声，说：“说句掏心窝的话，我们俩都是平头老百姓，不像人家高官子弟，有人庇佑，奉劝你一句，还是少惹事为好。”
“我用不着你关心，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大奶牛不买账。
“我关心你不就是关心我自己么？”林可欣按住还在发抖的那条腿，勉强镇定住，说：“人家张楠楠是不会动手的，她最多挑个事，拿你当枪使，你就没发现？”
大奶牛似乎有些动心了，半晌才说：“别说这些没用的。”
“有用！”大奶牛的迟疑给了林可欣很大的信心，她深吸口气，继续说道：“别忘了，你比我们小一年级，我们毕业年级的事学校能不管就不管，张楠楠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是你怎么办？”
这一次大奶牛似乎真的触动到了，她迟疑的看看一旁的张楠楠，似乎在等一个保证或者是答案。张楠楠本来听林可欣这么喋喋不休的说就已经气得发抖，一看见大奶牛这么怀疑的看自己，更加恼羞成怒。
她箭步走过来，一阵风似的飞到林可欣面前，林可欣肩膀被黄毛压着，动弹不得也躲不得。张楠楠尖叫了一声：“你住嘴！”说着手便抬起来，带着急切地掌风，向林可欣脸上扑过来。
林可欣本能的歪头，可她知道已经躲不过这一节了，她后悔的想早知道张楠楠真能做出这种事就口头上先答应她了，回头再变卦也行啊。林可欣闭上眼睛，等着她手掌落下的那一下。
但是张楠楠的手还是没能落下，因为这时黑暗的走廊对面传来坚定的一个男声，“你住手！”
地下室里几人寻声张望过去，周围太黑，却看不清楚。大奶牛以为是哪个男生在捣乱，断喝一声：“一边凉快去！”身后的黄毛也跃跃欲试。只有林可欣和张楠楠没动，因为他们认识这个声音，这么好听的男中音只始于一个人，赵铮。
有救了！他听到了！林可欣兴奋得直想大声呼救。
来人越走越近，直到走到近前，林可欣才看到他的表情有多么可怕，周围很黑，但她却能明显的察觉他眼中那抹寒冷很深很深，这些是她从未见过的。他指了指张楠楠，冷冷的说：“你这是干什么？长能耐了？怎么学的这样了？！”
黑暗中张楠楠抽泣起来，似乎想解释，又不知道说什么，只一遍遍的叫着“赵老师。”
“走，带着你这帮狐朋狗友走！”赵铮看也不看语气决绝。
黑暗中，张楠楠一行人的身影渐形渐远，她的抽泣声还在继续，依稀还能看到她的肩膀在一耸一耸的抽动。
也许是这哭声同化了林可欣，也许是刚刚的惊吓和委屈，或者也许是梦中的白马王子真的来解救自己，而自己今后再没有与他的交集。林可欣无力的摊在墙壁上，在赵铮那句温柔的关切的“你还好吧？”之后，眼泪也流了下来。
她始终都没说话，也没哭出声，只是压抑的，静静地深呼吸般，一如她的感情。
有只温暖的手抚上她冰冷的脸颊，拭去泪水，转而抚上她的肩，轻拍着，安慰地说：“没事了。”
被拉离用来支撑墙面的身体一时不稳，无力的向前，不轻不重，附上前面人的怀抱，轻靠着，像是误打误撞，又像是蓄谋已久，总之趴过去的人没有动，而被趴着的人也没离开。
浓重的烟味混杂着一种说不清的味道在林可欣深呼吸的空档吸进鼻腔，然她紧贴着的脸颊微微发热，而眼泪浸湿的衣服却生生地透着冰冷，灼热的脸颊贴上去，像是这味道给心里的慰藉一样，说不出的舒服。
赵老师，即使你是断袖也没关系。我喜欢你，与你无关。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拥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