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春山眉黛低

2、第 2 章

　　Chapter 2

　　周六周日宿舍旁边的路上总是会有一排排的师哥师姐在摆小摊。
　　大部分是卖得书，有小部分是磁带或着电子器材。还有少部分是零碎的小饰物，不过这种东西摊位总是围满了女生。
　　颜羽在宿舍的阳台上看了一会，索然无味。回屋里换好衣服，拿了钱包直接出去了。
　　休息日他基本都在网吧里，不同其他人一样玩游戏，或是聊天看小说什么的。
　　只是一遍一遍的寻找歌听，然后带着耳机爬在桌子上睡觉。
　　之所以不愿意在图书馆里，实在是那里面的气氛让他压抑，忍不住的想大声叫喊出来。

　　颜羽是在南方长大，一时还不是很适应北方突变的气候。出来的时候忘记添加件衣服，感觉皮肤上的汗毛都在战栗。
　　他有些闲散的边走边浏览书摊，打算买一本带到网吧去看。
　　“这本书多少钱？”他指着一本书抬首问。
　　“10块。”
　　颜羽从钱包里拿出一张10块钱递了过去，正打算弯腰拿书。书却被从背后突如其来的一只手先拿了起来，然后就听见一个声音询问：“多少钱？”。
　　颜羽扭头，然后看见了低头翻书的晏语。有些微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嘴角还是一如既往的微微上翘。不同与自己的皮肤那般的健康，有种病态的白皙，缺少阳光的照耀。
　　“这位同学已经买了，不好意思啊。”摊主抱歉的笑了笑。然后指着其他的书：“你可以看一下别的书，有很多也不错。”
　　颜羽这才反应过来，这书是自己买的。从他手里直接抽走，转身走掉了。
　　真TM的背，怎么一出门就遇见这样的事情。
　　晏语望着空空的手，又看了一眼远走的那个背影，有些许的呆愣。对着摊主微微一笑，说道：“不用了，谢谢。”
　　“不客气。”

　　颜羽坐在电脑前并没有打开那书，而是直接放在自己胳膊下面带着耳机睡觉。
　　“诶，这人是不是有点傻啊。”
　　“怎么了？”
　　“我每个星期六天都见他这个点到这里上网，而且绝对是靠墙的那个位置。”
　　“靠，你不是吧！那么关注他干吗？”不远处的两个正在上网的人看了他一眼，小声的谈论着。
　　“不是啦，是奇怪而已。他从来不上网。”见对方正要打岔，赶忙接口：“我是说，他不聊天什么的，只是带上耳机听歌。”
　　“你怎么知道他听的是歌，而不是别的？”看对方斜了自己一眼，很是不平。
　　“上次我就坐他旁边，音乐震耳响呢。”
　　“噢，那又怎样。你真是闲操心。”
　　“你……”
　　把头埋在臂弯里的颜羽其实并没有真正睡着，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在回忆。回忆一段连自己都几乎要忘却的记忆。
　　当他听见那些对话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嘴角扯了一下。眼睛乱动了几下，依旧不想睁开。
　　耳机里正好轮放到那首歌，所以他更加不想动了。怕动了记忆就会一下子又灰飞烟灭，短暂的连尾巴都抓不住。

　　…… ……
　　不知道不明了不想要
　　为什么我的心
　　明明是想靠近
　　却孤单到黎明

　　不知道不明了不想要
　　为什么我的心
　　那爱情的绮丽
　　总是在孤单里
　　再把我的最好的爱给你
　　…… ……

　　“凌哥哥，为什么我没有爸爸妈妈。”
　　“小羽，乖。不哭。你有凌哥哥啊。”
　　“可是，他们，谢将和秦知明说我是野孩子。我打不过他们。”
　　“没事，下次凌哥哥帮你教训他们。”
　　“嗯，好。拉钩。”
　　“拉钩。”
　　只见一个满脸泪痕的小男孩紧紧的抱住身边比他高些的男生，两个人的手还维持着拉钩的姿势。
　　小男孩脸上虽然挂着泪珠，眼睛里却是满足的笑。还好，我有凌哥哥。他忍不住的想。下次他们再欺负我，我就找凌哥哥好好的教训他们。哼。
　　他抱着的那个男生也一脸的温柔，用另一只空闲的手轻轻的拍打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小男孩。
　　淡淡的光线从地平线上渐渐抹去，而这两个人身上却满是一圈圈的光晕。

　　镜头突然转换了。同样的两个人，只是有些东西变的很残忍。
　　如同有一把刀缓慢的在自己身上一点一点的划。如同一轮泛着月光的海水蔓延到胸口，直到窒息。
　　“你走吧。”一个靠在墙壁蹲坐在地的男生低头，轻声的开口。
　　“……”
　　“滚！”
　　“……”
　　“你TM的到底想怎样，非得让我疯了不行。”男生有些竭斯底里。
　　“……”而对面的人还是沉默，沉到海底般的沉默。
　　“好，你不走是吧！我走！”男生似乎有些气息不顺，一口气没提上来，说完话后就不住的拼命咳嗽。
　　“小羽，你别这样。”那人终于开口，着急的解释。
　　“你走吧，别让我恨你！”突然一个玻璃杯从他手里扔了出来，摔在墙上，跌的粉碎。
　　男人叹了一口气，终于弯腰拿起脚边的行李开门走了。然后就听见汽车呼啸远去的声音，瞬间整个世界变得异常安静。
　　“啪嗒，啪嗒。”地板上慢慢积起了一些水渍，男生就这么背靠着墙，没有声音的流泪。止不住的流，似乎想把一辈子的泪都流的干净。

　　“不知道/不明了/不想要/为什么/我的心/明明是想靠近/却孤单到黎明 ……”
　　手机的铃声打断了颜羽的回忆，他摘掉耳机看了一眼号码，接了起来。
　　“颜羽？”
　　“嗯。”
　　“你小子死哪去了，快点回来打牌，四缺一。”电话那头有个咆哮的声音，不用听都知道肯定是宿舍的老二张同。
　　“知道啦。我马上就回去。” 他皱了一下眉头。
　　“对了，都有谁？”
　　“老大，我，还有隔壁宿舍的苏博文。你小子快点啊。我们可都等着呢。”
　　“嗯，这就回去了。” 挂掉电话。起身到门口结账。

　　忘记介绍了。宿舍是标准的四人间。
　　老大——曹建华，来自东北。是个很标准的东北大汉，说话办事都很豪爽。
　　老二——张同，来自安徽。平时说话都是一副咆哮的样子，虽然声音如此，做事也慌慌张张的，但效果却异常的高。
　　老三——晏语，来自上海。不过颜羽看他不顺眼，所以平时基本上当空气过滤掉。唯一的印象就是嘴角始终都挂着淡淡的笑。标准的好好先生。
　　老四——颜羽，来自浙江。整天一副懒散的样子，满不在乎的在所有人中穿插而过。看似和谁关系都很好，实际上永远都和对方保持着疏离感。不近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