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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 9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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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走廊两侧是泛着金属光泽的墙壁。刺眼的白炽灯散发着微弱的热量,深藏地下的据点空气污浊,令人不适。
“清酒大人!”
留着胡须,眼圈下是一片浓黑的中年男人弯着腰,毕恭毕敬的低下头。他的眼睛似乎对于脚上那双黑皮鞋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眼珠子动都不动一下。
准确来讲,是根本不敢动。
在男人面前的,是一个少年。
金色的头发耀眼张扬,还带着少年人的明朗。不高的个子,尚未褪去的婴儿肥,一切都在彰显着这是个年纪不大的孩子。
此刻,这个半大的孩子正盯着中年男子。他的五官明媚昳丽,唯独一双眼睛格外独特。犹如在鲜血中浸泡过的暗红色的瞳孔令人心下发寒。
冰冷的视线投在中年男人身上,让他浑身颤抖。
他不过是组织里一名普普通通的情报成员,勤勤恳恳的工作,对于组织绝无二心。但是偏偏,刚才被这位顶头上司给叫住。
发生什么了?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情报成员越想越紧张,越想越害怕,他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缓缓流下。
他面前的这位少年看起来年龄不大,但能力却不容小觑。代号“清酒”,是组织的干部之一,在不久前调到情报部。
作为普通的情报人员,他跟清酒几乎没有什么相处,但组织里捕风捉影的传闻不少,它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清酒是一个性情古怪手段残忍随心所欲的疯子。
组织里不缺疯子,干这行的或多或少都不正常。但是热爱给人脸上留下两个窟窿的也挺少见。
不知想到什么惨状,情报成员再次打个寒颤,盯着地面的视线格外灼热,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能让他钻进去。
周围弥漫着细碎的尘土颗粒,光影交织下显出模糊不清的影子。
清酒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男人身上。
他没有动,没有说话,甚至呼吸都很轻。面容冷淡甚至漠然。但仅仅是这样,巨大的压力就从天而降,压着情报人员抬不起头,直不起腰。
压力和恐惧充斥这片空间,情报成员噤若寒蝉。
当他已经想好自己第三十二种死法时,戏谑而又漫不经心的语气响起。
“阿啦?你为什么在颤抖呢?”
少年睁大眼,流露出一丝疑惑。他歪头,沉思片刻,恍然大悟:“你是在害怕吗?”
他一字一顿说到,空气有刹那凝固。紧接着,清酒像是发现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他弯下腰,捂住肚子,绯红唇角边隐隐露出的笑让人毛骨悚然。
笑声戛然而止。
清酒上前几步,一只手搭在情报成员肩上。情报成员身子一僵,瞬间身子几乎和腿平行。
“不要紧张,搞得我像个魔鬼。”
他不满的抱怨着。
他比魔鬼还可怕。
男人努力克制颤抖的身子,毕恭毕敬道:“属下不敢。”
发颤的语调,满脸的恐怖,惊慌失措的眼睛,表面的尊敬和背地的咒骂。
不管在哪里,这种一眼看透的东西都令人厌恶。
“啧,没意思。”清酒兴致怏怏的收回手。
他眼神深邃,眸底是一片浓稠的血海,闪烁着病态的疯狂。恶意几近实质化,缠绕在少年的身上,偏偏他嘴角的笑容又带着几分真诚。
他的灵魂被撕成两半,亘古不变的是那片苍红。
情报人员大脑一空,双腿发软。凌厉的杀气和浓烈的恶意划破空气而来,他“噗”的一声膝盖着地,发出响声。
疼痛和冰凉同时传递到神经中枢,但此刻死亡的威胁已经占据整个大脑。
清酒双手插兜,懒洋洋的俯视跪在地上的人。垂下的视线冷漠又厌烦,唇角一掀:
“不要耽误我的时间,回答我的问题。”
他冷漠道。
问题?
情报成员怔住,后知后觉想到清酒叫住他的时候好像还说了什么。因为极度恐惧而下意识遗忘的记忆浮现出来,与现实中少年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怎么和自己的搭档搞好关系?”
?
情报成员听到自己大脑死机的声音。
*
男人恍惚踉跄的走远,一副受到打击的样子。
组织的情报人员不行啊,还是得多招有能力的新人。
空旷的走廊里脚步声逐渐消失,只留下掉落的颗粒。
清酒收回目光,打开了手中厚厚的册子——《人际交往的一百个小技巧》(由情报成员自愿提供)。
他眉头紧锁,暗红色的眼瞳一扫先前的冷酷,苦恼的眯起。
在他和琴酒被那位先生带回组织后,两人都逐渐忙于任务,相处的时间逐渐变少,加上今天,他以及足足有一个星期没有见过琴酒啦!
琴酒,琴酒。
他反复念着这个名字,明明是一个月前才获得的代号,他对这个名字却感到异常熟稔。
清酒把这归根于自己和他有缘。
可是现在,这个跟自己有缘的人却很难见到面,每一次兴致冲冲的去找琴酒都是扫兴而回。
任务任务,天天都是任务。
偏偏他向那位先生三番五次的“想要和琴酒搭档”的申请还没批准。
——行动组的人没法和情报组搭档。
就连理由也如此充分。
发觉自己和琴酒联系逐渐变少,一心想要和自己小伙伴搞好关系的清酒很是苦恼,因此出现了以上一幕。
他沿着长长的走廊来到休息室,打开门,空荡的房间给了他一个可以发泄情绪的地方。
清酒沮丧的把自己扔到沙发上,一目十行的翻看手中的书。
1.应善于观察对方的气质和性格。
琴酒的气质和性格?清酒想了大半天都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
有的时候阴森森的,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杀了他一样。有的时候格外冷酷,打人都是以打死为前提。折磨人的手段也很厉害,
有的时候也会放松的坐在沙发上,抽一根烟,与他笑骂几句。会格外温柔的擦拭枪支,如同抚摸自己的情人。会懒散的靠着墙休息,阳光落在他身上,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清酒纠结半天,终于满意的下定结论:
“果然,琴酒就是很琴酒嘛!”
2.与人交谈时,不要打断他人的讲话。
他好像没有打断过琴酒的讲话吧。
对方永远是阴沉着脸一副沉着冷静一切尽在把握的样子。通常情况下两人都是你一言我一句,不存在打断的情况。而在紧急情况下,琴酒更喜欢用枪或拳头让对方闭嘴。
所以这一条对于清酒来说没有任何用,下一条下一条。
3.与人交往的基本前提是要倾听和关注对方。
清酒疑惑:这一条和上一条区别根本不大啊。
如果是琴酒说话的话,他当然会非常非常认真的倾听。但问题就是,琴酒根本就不是话多的性子,绝大部分情况下全靠清酒自问自答才把对话进行下去。
至于关注对方——哈,笑话。从见到琴酒的第一面开始,他的眼睛就不受控紧紧黏在对方身上了。
清酒翻个身,将书翻到下一页。
4.说话时直视对方眼睛有助于建立信任。
眼睛……
清酒一怔,那双耀眼夺目的碧绿色眼眸浮现在心头。充斥着嗜血和疯狂,带着玩味和不可捉摸的目光像是透过眼睛直接看到他的心底。
一切秘密在那双眼前都无处可藏。与身体战栗一同而来的是涌上心头的兴奋。
失落已久的感受陌生到似乎从未拥有,每每直视琴酒的眼睛时,血管中流淌的液体正在汩汩翻涌,温度不断升高,炙热到可以灼烧这副身躯。
所以说,清酒永远不会转移注视琴酒眼眸的视线。
……
“这都是什么啊,一点都不靠谱!”
翻完整本书后,一点有用的招都找不见,清酒更加郁闷。他把书随手一扔,干脆一闭眼,选择逃避这个问题。
三秒过后,书“啪”一声落地,清酒睁开眼。
他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挡在眼前,白炽灯刺眼的光透过缝隙落在他的脸上,留下斑驳光影。如红宝石般纯粹的眼眸在光下显得虚无,怅然一晃而过。
忽然,一张白纸飘飘荡荡从空中落下,在它着地之前,被人一把抓住。
清酒斜着头,大半个身子落空,整个人渐渐从沙发上滑落,窄小的沙发不堪重负的吱吱作响。
在狠狠撞地的前一秒,他撑着地,一转,稳稳坐好。
他手中握着从书中掉出来的白纸,血红色眼眸中掠过一丝疑惑。他的眼睛微眯,紧接着缓缓睁大,像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唇角逐渐上扬。
*
俯身,趴下,隐藏,对准,射击。
在上百上千次的训练中,这一切早已形成肌肉记忆。
身下的泥土湿润,凹出一个印子。空气中弥漫着草木气息,如玉珠般的水滴逐渐从碧绿的草尖上滑落。
经过昨夜一场大雨的冲刷,这片土地到处都残留雨的痕迹。对于一名杀手而言,雨后并不是执行任务的好时机,但是就阴沉沉的天来看,在不久后将会有另一场雨抹掉一切痕迹。
琴酒趴在草地上,周围是静谧的树木,黑手套勾勒出手指的轮廓,微弯,放在扳机上。
他的黑色大衣染上泥土的味道,参差不齐的金色短发与暗色融为一体。
他趴在地上,双腿呈八字形,通过双臂的架设与枪支构成三点支撑。狙击枪的瞄准镜内逐渐走出一个人影——这是他在这埋伏五小时等到的狙击目标。
手指一按,正中红心。
人影突的倒下,引起远处模糊不清的惊慌。
琴酒快速起身,将狙击枪装进黑色袋子,清除痕迹,然后转身从山坡的阴面下去。
山脚停着准备好的的本田。琴酒打开门坐上车,车如离弦的箭般发动。
“琴酒大人,下一个任务是……”
听着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说着任务的详细情况,琴酒漫不经心的望着窗外。
树木一扫而过,如一阵灰色的烟雾,散在空气中。城市和人化成一个很小的黑点,快速移动。五彩的光晃眼,似巨大怪物的眼睛。
这是远离垃圾堆的世界,这是外面的世界。
似乎一切都变了,又似乎一切都没有变。不过是暴力和黑暗披上一层文明的外衣。
车窗灰蒙蒙的影上印出琴酒的尚且年幼的面容,那双碧绿色的瞳孔有火一般疯狂燃尽的活力和嗜血。
在这个陌生令人厌烦的城市,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被迫来到这里的不止他一人。
然而——
琴酒掏出手机一看,没有新消息。
这不正常。
他手指上下划了几下,仍没有消息弹出,最终得出结论。
这非常不正常。
按以往经验,这时候他的手机应该被某个闲得无聊的人用各种消息占据空间:
“琴酒,你任务什么时候能完啊?”
“琴酒,我们什么时候能成为搭档呢?”
“琴酒,任务好无聊呀。”
“琴酒,今天天气好好。”
“琴酒……”
映入眼帘的“琴酒”多到他对这个代号感到陌生时仍然不会停止。
——这才是常态。
自训练场上琴酒以不标准的姿态一枪正中红心,在教练确定是第一次碰狙击枪之后,两人就分开了。
去往行动组和情报组的路永远都不是同一条。
自此两人隶属于不同部门,普通情况下见面都很难。
庆幸的是有网络这个好东西的存在。
从清酒不知怎么搞到琴酒的任务单之后,每当任务完成后总会收到清酒的消息。
在奔波任务的空暇中,他早就习惯和分开的小伙伴聊上几句,然后各自奔赴任务地点。
但是已经一个月了,他没有收到来自清酒的一条信息,甚至在组织里他都碰不上清酒。
一开始琴酒没有在意,只以为是对方忙着执行任务。但时间长了,哪怕是个蠢货都能察觉出清酒在躲着他。
但是为什么?这没有道理。
琴酒思来想去都想不出个缘由,最终只能“啧”一声,烦闷的将手机摔回口袋。
*
清酒抱住自己的双腿,试图将自己缩成一团,在柔软的大床上翻滚。
柔顺的金发由于静电粘在浅绿色床单上,炸毛的头发让他像只短毛的刺猬。
翻来覆去几遍之后,他舒展身子,摊在床上。
望着白色的天花板,他渐渐鼓起脸,再次拿出手机确定没有新消息。
“什么嘛……”
清酒翻个身,将头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传出,带着被抛弃的委屈和不知所措。
“根本一点用也没有。”
被丢弃过的猫咪再被捡回来后会表现得特别乖,因为担心再次被丢弃。
——From某张小纸条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清酒一段时间没和琴酒联系。但是这段时间,琴酒压根没有要和他联系的倾向,像是完全忘记他这个人似的。
清酒感觉自己蠢暴了。
仔细想想,琴酒哪里会是只猫呢?他俩之间也不是主人和宠物,领导者和被领导者的关系。
从满地尸体里,清酒向琴酒伸出手开始,二人是朋友,是伙伴,是搭档,是地位平等的个体,也是利益相等的集体。
然而现在,他好像把自己的好朋友弄丢了。
清酒抱住自己,失神想到。
*
“你们吵架了?”
女声在欢闹的酒吧里响起,好听的声音带着戏谑和幸灾乐祸。
琴酒握紧酒杯,浑浊的酒水映照出五彩斑斓的灯光。
他语气平淡,话中的威胁却明晃晃表现出来:“不该管的事就不要插手,贝尔摩德。”
琴酒的眼睛冰冷凌厉,墨绿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人的影子。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模糊了棱角,显得好看极了。
他修长的双腿交叠,一只手撑着下颌,垂下的视线冷漠厌烦。
在他身旁,坐着一位身材凹凸有致的女士。她容貌明艳,金色长发从她的肩膀滑落,平添一份惰懒。
贝尔摩德哼笑,她夹起手中的香烟放在唇边,吸一口。在烟雾弥漫中开口:
“现在组织里可是到处在传你和清酒分道扬镳。至于原因嘛,因爱生恨——”
枪上膛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微不可察。下一秒,贝尔摩德眼神微变,她笑容收敛。
漆黑冰冷的枪管直指贝尔摩德的额头,速度快到她根本来不及躲闪。
贝尔摩德示意: “我闭嘴。”
灯光昏暗的酒吧里,激情四溢的音乐挑动着人们的听觉神经。
琴酒端起酒抿一口,苍白的嘴唇被染上鲜红的颜色。他握着枪的手缓缓垂下,手腕一转,枪收回衣袖。
“管好你的手。”
留下这一句警告后,琴酒走出了酒吧。
望着那个有些单薄的少年身影消失,酒吧的气氛有一瞬凝固。紧接着,吵翻天的欢呼声响起,气氛更加热烈。
*
“我由衷希望你有一天能被那些Cops抓住。”
看着休息室里霸占自己沙发的女人,清酒真心的送上自己的祝福。
贝尔摩德面带笑容:“我真遗憾你看不到那一天。”
清酒撇了撇嘴,他不客气的一屁股挤在沙发里,硬生生在小沙发上抢到半边天地。
感受着拥挤的空间,贝尔摩德看向对面空无一人的长沙发,陷入沉思:“你宁愿和我抢这小小的沙发都不愿去对面坐?”
“这与空间大小无关,”清酒有气无力的答复,“重点是这是我的沙发。”
在“我的”上面他格外重读。
贝尔摩德最终还是不想继续对峙下去,她起身坐到对面。
“组织里的传言你应该知道了。”
清酒眨眨眼:“你指‘清酒和琴酒不共戴天’‘清酒杀了琴酒的父亲’之类的?”
贝尔摩德道:“不止。最新的版本已经变成:”
“清酒和琴酒的家族是世仇,在一场战争中双方的亲人同归于尽,只遗留下两个不懂事的小孩。他们被一位温柔美丽知性大方身材火辣的女士收养,两人在和这名女士相处的过程中,不由发现自己那颗肮脏丑陋的心被她治愈。是的,他们爱上了她。”
清酒坐直身子,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这禁忌之恋令他们痛苦不堪,在经过内心的折磨之后,他们终于决定不管世人的眼光,去追寻自己的爱情。”
清酒试图阻止:“不……”
“紧接着他们发现自己情头手足的兄弟竟然和自己爱上同一个人,当他们经历千辛万苦最终决定公平竞争时,突然发现对方竟然是杀掉自己亲人的人的子孙。”
清酒感到震惊:“哈?”
“复仇之花在他们心中浇灌,生长,最终结出果子。清酒和琴酒从此成为敌人,在两人的斗争中,那位女士不幸去世。”
清酒放弃挣扎:“这都什么鬼?!”
“失去挚爱之人的痛苦令他们久久不能释 怀。清酒对琴酒说道‘我一定会杀了你’,琴酒冷漠回答‘我会在那之前杀了你’从此,两人成为不共戴天的敌人。”
故事讲完了,贝尔摩德满意的欣赏对方呆滞的表情。
喉咙一动,清酒勉强开口:“我从来不知道那些人的想象力竟然如此丰富。”
“前言不搭后语,毫无现实和逻辑可言。”
他很快收拾好自己的表情,看着坐在对面的女人,质问道:“给我讲这样一个俗套的故事,你想干什么?”
贝尔摩德耸肩,“只是告诉你,某些谣言未必不能成为现实。”
回复她的是顶在她额头的枪口。
一天之内她经历两次了。
贝尔摩德内心感叹:这该死的熟悉感。
清酒眼神一变,他语气含着威胁:“闭嘴。”
猩红色的瞳孔表面风平浪静,暗地却有风浪涌动。
贝尔摩德没有在意明晃晃上了膛的枪,她视若无睹的站起,微笑:“这不仅是我一个人的意见。”
这场不愉快的对话最终终结于贝尔摩德开门离去的背影。
*
“还是没有消息。”
躲过迎面而来的拳头,琴酒利索的给踉跄的富态的胖子一刀,看着他失去呼吸后转身离开。
手上溅着的鲜血在水龙头底下冲洗,污秽逐渐被冲到下水管。他的思绪随着哗哗的水流声溅开。
感受这久违的清净,他感到别扭和不适。
吵架了?
那个女人的话重新浮现心头,琴酒仔细想了下,确定自己没有做什么糟糕到需要对方和自己断联的事情。
出事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就被它的主人否定。
不,实际上,清酒好的很,从组织里愈发失控的传闻能看出这一点。
断掉水龙头,甩了甩手,晶莹的水珠一晃而过,溅破在地。
琴酒压低礼帽,与进入洗手间的男人擦肩而过。
利刃插进□□的声音微不可察,拔出刀时琴酒走神道: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
“好想琴酒,好想他好想他。”
清酒认为自己再看不到琴酒就快死了。
什么“一段时间不见对方不和对方联系会让对方更加在乎你”之类的想法完全被他抛到脑后。
想见他。
紧紧咬住的唇有铁锈味传出,清酒快孤单死了。
他掏出手机,打开置顶的对话框。上面是几条孤零零的对话,再往上是时间跨度更久的正常的对话。
好吧,我投降。
清酒自暴自弃的想到,又带点卸下重任的轻松,像是一直悬挂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下,再也不用提心吊胆或者硬撑着一口气。
他试探的发出一条信息:
今天天气不错。
没有回应。
对不起啦。
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
越来越多的消息填满了屏幕,然而直到最终都没有回应。
清酒面无表情的盯着手机,红瞳似一摊死水,很难想象他在想什么,他只是平静的将手机收了回去。
他爬上舒适的床,把头埋在枕头里。
许久,有哽咽声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