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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   不二熄了火。车厢内静坐的两个人并没有直接下车的打算。乐声中那个女歌唱家的声线已上升到了至高点,仿若天籁。就在这个时候,不二伸手,轻轻点了点那个崭新的尾戒,笑容意味深长:“越前,左手小指是距离人体心脏最近的部位呢~~~~身为东京大学附属医院院长女儿的夜晓有告诉过你吧!”看着学弟相当不耐地把头转向另一边,不二小得更愉快了“所以,手冢收到了曾经缠在她左手尾指整整一个月的红线呢。”

      十分满意地看到龙马闻言僵了一瞬,稍稍有种被揭穿的恼怒,不二若无其事地打开车门:“下车吧,不介意走一段吧?”

      似乎是全东京的人都涌在了一起,每走一步都会触碰到行人的躯体,耳畔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划过,衣着漂亮的人们挂着舒心而明亮的笑容,骑在父亲脖子上的小孩子咿咿呀呀地诉说了着热闹的所见。突然,拥挤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已经到了新年的最后一分钟。

      不二微笑着建议:“一起倒数吧,这么多人,似乎很快乐呢!”

      龙马回首看到学长兴味盎然的脸,无所谓地停下了脚步,目光随人群投向了前方巨大的时钟。

      “十、九、八~~~~~”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之后有很多声音附和进去,形成巨大的洪流,席卷了闻者的听觉。

      “四、三、二、~~~~~”所有的声音一致到达了零的时候,瞬间,夜空攀升了无数的烟火,经久不熄,龙马站在那里,就在这乍亮的光线中,他看到了离他不过十几米远的一张脸,熟悉的,怀念的面容,正仰着,面朝烟花升起的方向,眼睛里分明倒映着烟花绽开的那一瞬间的色彩,笑若绯樱。

      她的右边是穿着和服也不改其性格正不顾场合大叫大笑的雪,左手边是挽着她手微微露出笑意的夏忆。

      并没有他人的立足地。

      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龙马觉得无比寂寞。
      告别了不二,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窗外依旧有熙熙攘攘的人潮.龙马打开灯,明亮的光线中,这屋内的陈设如那个女人一般,一尘不染,散发着柔软而质朴的气息.他陷在沙发里,抬手遮住了眼睛,想起了18年前的自己和23岁以后的自己,过程无坎坷,更无风雨,这看似平淡的人生却在他意想不到的时间里在另一个人的心壁上挥出力透纸壁的两点浓墨.
      数学上说,两点成一线。只是,这中间的断层该由谁来填补?记忆这东西,不是谁说不想忘记就真的不会忘记。

      因为不确定,所以下意识在恐惧,更成了一种有预谋的伤害,无论是谁,都不会轻易原谅的吧。

      门被推开的声音在这片隔着歌舞升平的玻璃窗内没有理由地,变得格外的清晰,龙马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动。

      “樱乃,今年的烟花特别漂亮,明年夏季的烟火祭也不会很差,如果你的视力能恢复,到时候一定要一起去哦。”

      人们总喜欢在单调得近乎机制的字眼上面附加自己的感情,欲求达到与自己内心的希望相一致的结果,于是三言两语也能透露出许多重要的心情,传达出去,仿佛就真的看到了自己预期的结局一样。

      这显然毫无攻击力的字眼,在龙马眼里,全部都透露出寒光,箭矢一般地慑人。

      而玄关处的声音仿佛来自天空的彼端,遥远又亲近。

      “雪,现在说这种事情,会不会太早?毕竟现在才新年,离夏祭,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要过”带笑的轻软措辞,一字一句,不疾不徐,永远也不会有上扬或直落的弧度,带着恰如其分的闲适。

      “咦?樱乃,出门的时候把灯忘记关了吗?”终于又人注意到了客厅内那些淡橘的光色。
      “不会,我记得……”

      未来得及处口的话遭先进客厅的雪的一声惊呼打断,直白得近乎刺耳的名字——“越前龙马?”

      就这样直面而来的突然,让樱乃又一瞬间空白的窒息。心底有一只手在轻轻地摩挲,那个深刻的,却也在早些时候被贴上封条的字样,轮廓模糊,带着久未到至的湿稠。

      “越前龙马,你竟然会回来?”人的名字有着无穷的替代力,带着强大的感情咀嚼,咬出血,磨出泪,仿佛久可以把那个人的存在一笔抹尽,那是种否定的,毋庸置疑的厌恶。让雪几乎在一瞬间就要扑上去将他噬咬殆尽。

      夏忆看着表情凶恶,眼眶却已通红的女人,他的前方站着至亲,隔得这么近,很容易就感觉出刻意支撑的僵硬。

      他上前两步,巧妙地对上龙马适时睁开的双眼。

      相同的颜色,一样的对峙神情,18年的岁月由此飘零而落,仿佛也就是这样无所畏惧,坦然而清澈的眼睛,从中伸出一双诡异妖谲的手,将一隔女人溺在其中,不能自拔,亦无所救赎。

      “我想,我需要又人来告诉我所发生的一切“龙马首先开口,对着那执着而倔强的孩子。
      夏忆看他,没又移开过分毫,别事地陈述:“车祸,暂时性失明“口气平稳,甚无感情。
      听在耳里,却又另外一种暗自滋生的痛恨和惋惜-------又什么东西在夏忆体内觉醒了,樱乃与他相处日久,自是能明白。

      这些天陷在某种割舍的伤怀中,种种任性而为之的动作,自以为是的解脱,都没有征询夏忆的心情,没有想过他的境地,罔顾了那孩子与身具来的责任感,受伤,躲避,暗舐,这种种,都是无以发泄,无以疏导的奈何,促夏忆给自己套上“无能为力“的枷锁,以至于强拉身骨,铭记内心,到达了本在这个年纪难以企及的沉稳高度,用了另一种形式逼迫自己成长起来。然后就以为真的无坚不摧。
      她原来也是这般失职而自私的人。

      夏忆他,在无条件地相信着她,相信她的选择,尊重她的每一个暗自的决定,并将不干涉她且默默惜护的举措视为理所当然,所以她也就真的以此未庇护,放肆妄为,她想她忘记了上帝所赋予“强大”这隔词的两面性,既可与外表不符,又何况那躺在高墙之上,压抑而生疼的心呢?

      以强大为装的人,未必就可以无往不利,所向披靡,而她单方面为这十几年光阴画下句点的断然势必就有了商榷的原由------夏忆的想法,她怎能不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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