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全员恶人》墨浅风

7、万圣狂欢（一）

　　指针从11:59:59跳到了00:00:00.

　　窗外的明月被乌云遮住，倾泻出的冷白光不过刚刚延绵几公里就被厚厚的云层遮盖得严严实实，十月的最后一天阴森寒冷，沃特维尔的风格外寒冷，呼啸而过的风声如同婴儿凄厉的哭喊，秋日摇摇欲坠的几片枯叶在树枝上苦苦支撑着，地上已经铺满了一层厚厚的枯叶。

　　一双黑色皮鞋踏在枯叶上发出咯吱咯吱令人发怵的声音，男人挺拔的身姿在黑暗中依稀能看到轮廓，他眸中有着幽冷的绿光，微微咧嘴便是有尖锐的獠牙，唯独与这番凶恶形态不符的便是他身后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和头上两只小小的黑色耳朵。

　　“所以，大晚上的，你就是找我们来看你变身？”雪莉靠在一旁粗壮的树干上，看了看寂寥无人的荒野和一旁隐没在黑暗中的街道，打了个哈切，“莱伊，你可真够无聊的。”

　　被点名的莱伊无奈地耸了耸肩，他的耳朵随着他的动作而晃动着，“只是想来一次万圣节探险——变身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顶着毛茸茸的耳朵和大大的尾巴到处走动，他对于自己的獠牙和尖锐的利爪很是满意，剩下两样东西，如果稍微狰狞一点，他也可以接受，偏偏耳朵和尾巴就像是宠物狗一样，一被碰到就会不由自主地晃动。

　　“啪”地一声，一双涂着艳丽指甲的手被拍开。

　　“贝尔摩德，”莱伊侧过身，冲着旁边站立的窈窕身影扬了扬下巴，傲慢的语气听起来像是追捕罪犯时下达的最后通牒，“管好你的手，如果你不想你的宝贝们被撕碎的话。”他手上的锋利爪子在黑暗中隐隐折射住冷厉的寒光，威胁似地冲着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挪动过来的蛇群挥了挥，稍作用力便是能让这些爬动的生物断成两截。

　　话音刚落，原本越来越紧密的蛇群像是受到了什么讯息，轻巧地疏散开来，朝着一旁站立在黑暗中的贝尔摩德涌去，在她的脚下戛然而止，以拥护的形态将她包围在正中。

　　“碰了一下而已，别当真嘛。”

　　贝尔摩德轻轻抚过自己刚刚被莱伊尾巴拍过的手背，懒散的语气任谁都能听出毫无歉意，她的身材比起平时还要婀娜多姿了些，漫不经心的目光隐藏着深深的寒意。

　　“一匹狼的脾气，你能对他有多高的期待？”

　　波本恰到时候地开口，扭了扭脖子，发出清脆的骨骼扭动的声音，他的皮肤如同透明了些，阴森的白骨在皮肤下清晰可见，血肉如同消失了一遍，健壮的身材全靠一具骨架支撑。

　　“波本——”不等莱伊似笑非笑地回怼回去，雪莉先不悦地皱了皱眉，“你少动你自己，噪音污染会让我想把你的关节用胶水粘起来。”

　　作为骷髅怪的波本一动就伴随着全身骨骼错位扭动的声音，极其有节奏感，在这个寂静的环境里听起来毛骨悚然，可对于雪莉来说，她只是不想听见这个声音又想起实验室里那一堆骨骼标本还有未完成的实验进程。

　　“作为回报，我也会把你的扫帚掰成两段。”

　　波本诚恳地说道，一点不介意雪莉的威胁，一股寒风吹过，雪莉的发丝微微卷起，露出发丝后隐藏着的、有些尖锐的耳朵和眼角下一颗五角星的标记。

　　“够胆，掰段女巫的扫帚——下次你或许可以试试把琴酒的血浆换成番茄酱，看看他会不会在你的骨头上啃出两个洞。”

　　如此互相威胁的戏码让莱伊吹了一声口哨，显然很期待观看一场自由搏击——无论是波本和雪莉还是波本和琴酒他都乐在其中，不等他继续开口，快如鬼魅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接近了他，仗着狼人敏锐地直觉，莱伊警觉地转身，提起手臂，打在了另一个强壮的手臂上，五指张开的方向刚好对准他的后脖颈。

　　暗红的眸光在黑夜里若隐若现，攻势被挡下的琴酒咧了咧嘴，与莱伊如出一辙的獠牙闪烁着锋利的寒光。

　　“吸血鬼的问候方式总是出人意料。”

　　贝尔摩德微微弯腰，对着地上伸出一只手指，一只小蛇听话地缠绕了上来，顺着她的手臂爬上了她的肩膀，乖巧地盘旋在女人冰冷的脖颈上，吞吐着信子，暗红色一闪而过，如同妖冶的致命诱惑。

　　“你太慢了。”

　　莱伊慢悠悠地说道，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个人如同有默契一般，同时放下了打住对方手臂的手。

　　琴酒冷哼一声，对于他幼稚的评论不给予任何评价，吸血鬼和狼人同时拥有比常人强大无数倍的力量和速度，只是狼人在这基础上多的是野兽般的直觉和反映能力，而吸血鬼则是能够用他们的暗红眼眸蛊惑毫无抵抗力的人类与动物，简而言之，如果莱伊躲不过，琴酒会怀疑对方是个哈士奇人而不是一个狼人。

　　“男人慢一点好像也没错。”

　　贝尔摩德被莱伊的话逗得忍俊不禁，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冲着琴酒开口，笑得意味深长。

　　“莱伊比较快。”

　　波本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他对于能够嘲笑莱伊的机会从来不会放过，伴随着他点头的动作，骨骼扭动又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这让原本袖手旁观的雪莉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折断身旁枯树上的一根细小的树枝，嘴里默默念了一小串古老的文字，树枝被一抹红光包裹住，自发地朝着波本的脖颈处飞过去。

　　不过一瞬间，头部和颈部以下分了家。

　　“多谢，雪莉。”

　　莱伊饶有兴趣地看着一具没有了头颅的骷髅骨架，友善地冲着一旁娇小的小女巫道谢，虽然他已经准备好了一连串的问题回击刚刚语气惹人厌的波本，比如，他快，波本为什么会知道？

　　但显然，小女巫的突然出手比调戏一具骷髅架子要有意思得多。

　　“你要真想感谢，就把他的关节缝起来吧。”

　　雪莉一点不领情，这几个男人闹起来她一向都是秉承着观看好戏的态度，只是她实在受不了波本动起来那与实验室如出一辙的声音，如果波本不是个骷髅怪而是别的什么，比如蜘蛛人，那她一定乐得看戏，绝不出手。

　　“小女巫，你被带坏了。”

　　地上的头颅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也只有他的皮表可以拉扯出嘴角的弧度，头颅上只能看见嘴部的一张一合，失去头部的骷髅架子镇定自若地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头颅旁边，手臂的骨头突然延长了许多，捞起了地上的头骨，精确地放置在了脖颈的对接处，然后他不自在地扭了扭头，让自己的关节灵活起来。

　　捂住耳朵，雪莉觉得她什么时候真的需要把这个事付诸于行动。

　　或者以后干脆万圣节别跟波本一起出来，反正对方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够变回原形。

　　“万圣节开始了。”

　　不理会他们的打闹，琴酒看了看远处黑暗中隐隐传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和每一个鼓点都沉重有力地音乐声，蓝红绿交织的光芒在黑暗尽头若隐若现，那是他们多年在万圣节的活动场所，也是他的，美食盛宴。

　　“喜新厌旧的男人啊，从没见你这样兴致勃勃。”贝尔摩德惋惜地叹了口气，“波本和莱伊加起来比不上那些年轻气盛的小鲜肉，我和雪莉比不上浓妆淡抹的小美女，也难怪琴酒你万圣节明明饥饿得要死也要到了庄园才开始进食。”

　　“别这么说，对于你可能是看不上——”莱伊懒懒地开口，打量着即使年龄三位数但外表依然风韵正好的贝尔摩德，故意将她与他们排挤在外，“对于我们说不定只是同类的惺惺相惜，是吧，老大？”

　　老大这个词，是他们还都是人类时，他就习惯性脱口而出的称呼。

　　也不怪他主动放低自己的地位，琴酒那时叼着根烟、拿着杆枪、一身黑衣穿梭在昼夜之中，看起来当真像是什么混迹□□多年的老大。

　　这番话引来琴酒侧目，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莱伊一眼，内心里很想缓缓地打出一个问号——

　　你配吗？

　　还同类的惺惺相惜——这里的五个人每个人都代表着不同的种族，恐怕也就只有在人类的口吻中他们才会是所谓的同类，都一律被划分为“妖怪”。

　　“过奖了，小弟，我也看不上你。”

　　波本很有礼貌地接过莱伊的话茬，一句过奖了表达出他谦逊的美德。

　　“想挨揍吗？”

　　莱伊眯起眼，如同不经意间轻轻抚过自己锐利的爪子，下一秒好像就可以让波本全身上下粉碎性骨折。

　　虽然作为骷髅过，波本只需要五秒就能又全部对接上。

　　“我不介意多一只小狼宠物。”

　　波本冲着他挑衅地笑了笑，可以无限延长和重生能力的他打起架来可从来没怕过谁，就怕打个持久战莱伊还体力支撑不住率先逃跑了呢。

　　“闭嘴。”

　　琴酒低低出声，看起来，这位吸血鬼老大并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