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全员恶人》墨浅风

37、噩梦开始的地方（一）

　　任何一段悲剧的开头往往是在令人触目惊心的悲惨过去或者参杂了砒霜的糖浆里二选一。

　　贝尔摩德对此不敢苟同，她认为自己的悲剧是二者的混合。她足够幸运，在服用了APTX4869后逃避死亡且永葆青春。但她也足够阴暗，不然这不能解释她为什么会为乌丸集团工作。总之，她目前接触到的事，每一件都能把她送进监狱，以不一样的时间长短。

　　但这都不是重点，毕竟她不仅活着，还能以莎朗·温亚德的身份在灯光下行走，这比起组织里苟延残喘的老鼠要好多了。

　　贝尔摩德指的就是那些红方派来的卧底——她刚清理完一个，以至于她现在需要换下光鲜亮丽的礼服，缩回黑色的轿车内。

　　她的手机亮了亮，贝尔摩德轻皱起眉头，是组织里的人。

　　那位大人不会用电话和她联系，而剩下的人，不是面对她畏畏缩缩，就是迂腐的老人。

　　“怎么了，龙舌兰？”压下心里的不悦，贝尔摩德的音调往往缱绻悠长。
　　“组织来了一批新人，你来接手。”龙舌兰用老成的语气命令道。

　　看，这就是贝尔摩德不喜欢的点，总是以年龄和阅历而炫耀些什么，可大家明明是一样的职位，甚至自己还隐隐压他们一头。贝尔摩德重复了一遍龙舌兰的话，“接手新人的训练——我并不负责这个。”

　　“这是那位大人的要求。”龙舌兰缓缓说道。

　　瞧，这就是贝尔摩德不喜欢的第二个点——明眼人都知道她被那位大人看中，但她并不喜欢张口闭口就是那位大人。可偏偏这些老人总喜欢用这个耀武扬威。

　　“啊啦，没想到龙舌兰也变成了那位大人的传话筒。”她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阴阳的话，贴上假片的指甲修长又锐利，如她的目光一样，“知道了。”

　　让十年后的贝尔摩德做出总结，这次她的答应是一切不幸的开始。

　　但那时的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于是她走进了组织的训练室——说是一批，其实只有五个。对此贝尔摩德不多过问，组织的那套训练方法，能活下来的不多。她目光扫过里面的人，都是十四五岁的小男孩，有的甚至比她高了——男孩的早发育总是让人刮目相看。贝尔摩德心不在焉地想着，然后指了指里面最与众不同的那个：

　　“你，去把头发剪了。”

　　那头长发看起来就不方便，不会在打斗的时候绊倒自己吗？

　　被点名的男孩目光一凛，紧闭着嘴，一动不动。

　　“小男孩——”贝尔摩德轻眯起来眼，她耐心不好，翻了翻手上的资料，“黑泽阵，是吧？把头发剪了，你不会希望听见我说第三遍。”

　　“我拒绝。”黑泽阵一字一句说道。

　　拒绝。贝尔摩德扫过周围的小孩，触及她目光的人都有些害怕的瑟缩回去。这是正常现象，而当她走到黑泽阵面前时，对方盯着她，目光冷冽。这是个不错的眼神，贝尔摩德想到，但她不喜欢上来就忤逆她的人。

　　“这里可不是学校，小孩。”贝尔摩德如同怜爱一般用手抚摸过他的脸颊，能够感受到男孩的皮肤紧绷，在她用锐利的指甲轻轻划过的时候，“你的意见，很多时候并没有那么重要。”她话音刚落，手骤然向下掐住黑泽阵的喉咙。

　　也许是刚被带入这个陌生的地方，又在训练里接受了很多不可违抗上级的命令，黑泽阵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而是让她得手。而感受到贝尔摩德手上力道加重，黑泽阵立刻做出反应，一只手反打向贝尔摩德的腹部。

　　这让贝尔摩德有些错愕，她躲过了，后退两步。

　　身后站着的组织成员们下意识想要上前制服黑泽阵，他对那位大人欣赏的人动了手。

　　贝尔摩德举起手，示意后面的人停手，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人。

　　她习惯了阿谀奉承和面对她的胆小懦弱，头一次一个刚进来的小男孩能对着她出手，并且也是在他本人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之后，而不是毛毛躁躁的第一反应——这很有趣，而对方也把握住了尺寸，没有展现他不可驯服的模样，至少没有在第一时间出手。这很加分。

　　“你知道你是在对着一个高层出手吧？”贝尔摩德挑眉。

　　“一个威胁我生命的人。”黑泽阵冷冷说道，“这里不就是弱肉强食？”

　　如果他不反抗，死的就是他。

　　贝尔摩德夸张地鼓起了掌，几分赞同，几分嘲讽，“那你认为是强者吗，小男孩？”她故意这么称呼道。

　　黑泽阵直视着他，眼神如同刚从深山中出来的孤狼，“是。”

　　有意思。贝尔摩德想着，于是她慈悲地挥手，“旁边的训练场，你把周围的人都打趴下，就让你把头发留着。他们一人一把刀，你没有武器。”

　　足够不公平的分配，贝尔摩德恶趣味地想着，她是故意的。

　　而黑泽阵只是又停顿了一秒，“好。”

　　事实证明，他并不是纸老虎——贝尔摩德再进去的时候，里面满地的血迹，而站着的人只有黑泽阵一个。他手里拿着不知道是从哪个人手里夺来的刀，冷漠地看着自己造成的满地狼藉。贝尔摩德轻挑眉梢，她走近看了看，里面的人被打出很多淤青，但每个人身上刀伤不超过三个，大部分都是一击毙命。

　　“你知道他们都是预备成员吧？”贝尔摩德轻眯起眼，“而你让组织少了很多新鲜血液。”

　　“如果是一群以多打少还能输掉的人——”黑泽阵嘲讽地说道，“那他们的贡献，加起来也比不上我一个能带来的多。”

　　“你只是获得了不剪头发的资格。”贝尔摩德用食指卷起自己的头发，善意提醒，“想要活下去，可不是干掉几个刚入组织的预备役就可以完成的事。”

　　黑泽阵没有说话。

　　过了十秒，贝尔摩德也不见他有回复，思索着是不是自己伤到了小男孩的心——那可真是抱歉，她恶劣地笑了笑。地上的血让她意识到自己需要回去换一双鞋，于是她踩着高跟朝门口走去。

　　“我会爬上去的。”

　　寂静中，贝尔摩德好像听见黑泽阵这么说道。

　　她勾起嘴角，没有停留。想到组织现在高层那些迂腐的老人，她觉得有第二个长发飘飘的人也不错——虽然两人生理性别有本质的区别。

　　贝尔摩德知道黑泽阵可以爬上去，因为她没在这段时间听见对方死亡的消息，但她没想到黑泽阵能够在两年之内就拿下代号——琴酒，看上去辉煌璀璨，带着甜味又后劲极大的烈酒，贝尔摩德莞尔。

　　她再见到琴酒，和曾经的黑泽阵并没有差多少，两年也只是锻炼出了男人身上的血性，至少贝尔摩德很难再心平气和地称呼他为小男孩了。但她的关注点并不在这里，“你是一直把你的头发维持在固定长度吗？”

　　两年前是那个长度，现在还是，对方对于头发的搭理让贝尔摩德肃然起敬。

　　琴酒有些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你的注意力都在这些没用的事情上吗？”

　　“那不然，我关注什么？”贝尔摩德耸了耸肩，感情好地搭上琴酒肩膀，凑近对方的耳朵，“难道关注这么长的头发会不会在调酒的时候造成一些麻烦吗？”

　　她在琴酒把她的手拍开前主动拉开距离，双手抱胸，笑得妩媚。

　　琴酒睨了她一眼，如果不是这两年知道了这个女人手上掌握着组织不知道多少的资源和情报，他早就在清理人员时把她一并清理了——对方总热衷于看他变脸，又秉持着让他作呕的秘密主义。

　　“别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着我。”贝尔摩德平举起双手，无辜地说道，“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你的新搭档快到了，是个刚入组织的成员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