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住他的眼》星漫蔓

2、第 2 章

　　余舟舟怎么也没想到，第一趟出差居然这么艰难。

　　她既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也不知道要去找谁。

　　这些老板，一个比一个神秘。

　　她在机场等着，哈欠都打了半天了，也没人联系她。

　　空姐过来看她机票，问她上不上飞机。

　　余舟舟只好先上飞机。

　　等她坐稳，又给对方发了信息。

　　【您好，我大概十二点，到千悦酒店。您有事可以随时吩咐。】

　　信息发出，她等了一会儿，没有收到消息。

　　过了五分钟看了一眼，还是没有消息。

　　过十分钟再看一眼，还是没有消息。

　　一直到飞机起飞，对方也没回消息。

　　好吧，她也只能先这样了。

　　起飞前，她又给对方发了条信息。

　　【您好，我起飞了，暂时接收不到您的信息。】

　　刚发完信息，一旁，空姐已经笑容可掬地提醒她需要关机了。

　　余舟舟在空姐的注视下，关了手机。

　　***

　　周拓一边处理邮件，一边又看了眼手机。

　　【您好，我起飞了，暂时收不到您的信息。】

　　他合上手机，暂时从工作中抽身，靠着椅子，翘起二郎腿，在那点了支烟。

　　另一边，他姐周明又给他发信息了。

　　周明：【我去不了。派了个人给你。】

　　所以，周明给他派的人就是余舟舟？

　　周拓觉得有那么点玄幻了。

　　周拓回：【照片有吗？】

　　对面，周明很快回了信息，一张生活照。

　　照片上的人，笑容灿烂。

　　看上去应该是在某个景区拍的。

　　周拓不敢相信，放大照片，一直看到照片上小姑娘眼角的泪痣，这才相信，确实是余舟舟。

　　再仔细看看照片，余舟舟其实没怎么变吧，眉目之间那股傻劲儿特别明显。

　　周拓冷哼了一声，关掉手机，收拾了一下东西，拉起行李箱去机场。

　　他本来也是七点的飞机，但临时有事，改签了。

　　***

　　这头，余舟舟下飞机，在机场逗留了一会儿。

　　这些年，她几乎每周都在出差，对于出差并不陌生。

　　冷风倒灌。

　　十一月的北方，真的冷。

　　余舟舟从包里拿出冲锋衣，穿上，拉着登机箱去打车。

　　到了酒店，又给对方发了条信息。

　　【您好，我已经下飞机了。您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信息发出，余舟舟做好对方没有回应的准备，于是，先去洗澡。

　　刚进浴室，想起忘了拿干发帽，出了拿东西，却见手机一闪，进来一条信息。

　　她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发错信息了，直到这条信息进来。

　　139xxxxxxxx：【不用一直给我发。有事我会联系你。】

　　余舟舟：“……”

　　还嫌弃她发信息发多了？

　　这不是他一直没回吗？

　　余舟舟断定，此人脾气肯定不怎么样。

　　对方都已经这么说了，余舟舟当然不会再自讨没趣地回过去，于是，收起手机，先去洗澡。

　　然而，直到她睡着，对方也没再发信息过来。

　　余舟舟都不知道明天的安排是什么，又不能发信息问，只好干等着。

　　因为不确定，她这一夜都没睡好。

　　生怕对方会突然让她起来干什么。

　　这是职业病。

　　以前她在冯氏，动不动就会半夜被叫去给冯大少爷擦屁股。有时大晚上，她还要干助理的活儿，开车去接喝得烂醉如泥的大少爷。

　　但这次，一夜安静。

　　第二天一早，余舟舟早早洗漱化妆完毕，等对方的通知。

　　结果，等到中午，都没收到对方的信息。

　　她实在太饿了，想着出去吃个东西应该没问题。

　　于是去楼下觅食。

　　这个城市，她来过很多次了，知道附近有家面馆不错，于是，去了那家面馆。

　　面馆里，人声鼎沸。

　　余舟舟点了碗面，点了个肉夹馍，自己找位置坐下。

　　一边等，一边又看了眼手机，生怕有人找她。

　　没有信息。

　　她正看着手机，来了一组人，坐在她对面。

　　余舟舟没抬头看，继续玩手机，一直到老板过来跟她说，让她挪一挪，让个位置出来。

　　这个店的生意一直不错，高峰期老板都会挪位置。

　　余舟舟赶紧往里挪了挪，与人方便。

　　刚挪完，旁边坐了一个人。

　　是刚才那波人的。

　　“哎，你们吃什么？”有人在柜台前问。

　　“肉夹馍，臊子面。”

　　“给我也来份面。”

　　周围三三两两的声音起来。

　　余舟舟依旧低头看手机。

　　一直到柜台前的人问：“拓哥，你吃什么？”

　　一旁的人：“面就行了。”

　　余舟舟听着有那么点耳熟，于是，抬起头，看了旁边的人一眼。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把她吓了一跳。

　　周、周拓？

　　余舟舟不敢相信，再次抬头用一只手遮住脸确认。

　　她从指甲缝里偷偷瞄了一眼。

　　好像确实是周拓。

　　跟大学的时候几乎没怎么变。

　　这……

　　余舟舟不敢相信。

　　再次确认了一遍，确实是周拓。

　　余舟舟：“……”

　　她有些紧张起来，生怕周拓认出她来。

　　幸亏她戴了帽子，还戴了口罩。

　　于是，趁周拓还没认出她前，余舟舟决定打包带走。

　　她压了压帽子，拉了拉口罩，确定周拓不可能认出自己，这才起身。

　　她怕周拓认出她来，没说话，站起来，一副要出去的样子。

　　周拓好像没注意到，倒是周拓对面的人提醒了周拓一句。

　　“拓哥，人姑娘要出去。”

　　周拓这才起身让路。

　　余舟舟谢天谢地，迅速低头从周拓身边走过，走到柜台前，对老板娘说要打包带走。

　　老板娘大概没有听清，大声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打包。”余舟舟又说了一声。

　　老板娘有点耳背，听不清，又问了一句：“姑娘，说大声点。”

　　余舟舟咳嗽了一下：“打包。”

　　这回，老板娘听清楚了，又说：“打包费一元。”

　　余舟舟拿出手机，准备扫描，结果，店里信号不好，一直加载中。她只好在那等着。一直到老板娘打包好，她还没加载出来。

　　老板娘倒是好心，说她要是着急，可以改天来付钱。

　　余舟舟不知道自己明天会不会还在这，万一临时有任务，她可能要走，不愿意欠钱，哪怕是一块钱。

　　自从她爸爸欠钱跑路后，余舟舟对于欠钱这件事特别敏感。

　　她在那等着，不知道哪里来了个小孩，忽然扯了她的帽子。

　　小孩的妈妈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宝宝，把阿姨的帽子还给阿姨。”

　　大概是余舟舟的帽子太可爱了，小孩有点爱不释手。

　　他妈妈急了：“宝宝，这是阿姨的东西，不可以乱拿。快还给阿姨。”

　　那小孩不知道哪里不高兴了，忽然把手里的帽子扔了出去，还正好在周拓脚边。

　　余舟舟：“……”

　　“你这孩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帮您捡起来。”小孩妈妈打了小孩一下，立马要去捡，但她抱着孩子不方便，倒是周拓，忽然弯腰捡起帽子。

　　余舟舟：“……”

　　余舟舟付好钱，拿了面，憋着嗓子说了声“谢谢”，低头去拿帽子。

　　还好，周拓没认出她来。

　　余舟舟迅速离开，好不容易走到门口，后面老板娘喊了一声：“哎哎哎，哪个是余舟舟啊。身份证掉了。”

　　老板娘嗓门大，这一吼，别说店里的人了，就算是店门口路过的人估计都听见了。

　　余舟舟全身僵硬，愣在那里，真希望这个时候自己不叫余舟舟。

　　偏偏老板娘还在喊着：“没人吗？没人我就收起来了啊。”

　　余舟舟：“……”

　　她能假装没听见吗？

　　余舟舟没办法，硬着头皮转身回去拿身份证，虽然她没去看周拓，但她知道周拓在看她……

　　“是我的。”余舟舟戴着口罩闷声说。

　　老板娘特别严谨：“你口罩摘下来我核对一下。”

　　余舟舟只好摘下口罩。

　　老板娘拿着身份证，低头，抬头，来来回回看了三次，还不太相信，最后又说：“你背一遍身份证我听听。”

　　余舟舟：“……”

　　最终，她像小学生背课文一样，把身份证号码背了一遍，老板娘这才把身份证给她，还解释了一句，说是怕别人冒领，引起麻烦。

　　余舟舟当然懂老板娘的意思，她倒是没有怪罪老板娘的意思，只是她走出面馆的时候，明显看见周拓翘着二郎腿，嘴角带了一丝不甚明显的笑意在看她。

　　余舟舟装作没看见他，加快步子，走出面馆，一路朝着酒店狂奔。

　　一直到酒店，她都还有点迷糊。

　　怎么会在这遇到周拓呢……

　　没关系，偶遇而已。

　　余舟舟这么安慰着自己，迅速吃完了一碗面。

　　吃完面，她躺床上放空了一会儿，大概因为昨天没睡好，有点困，翻身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午遇到了周拓的缘故，下午睡觉的时候，做了个梦，具体梦见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最后她和周拓躺在一张床上。

　　余舟舟立马从梦里惊醒了。

　　她还在那放空，肖凌微像是装了雷达似的，忽然在微信上问她：【哎，舟舟，你还记得周拓吗？】

　　余舟舟：“……”

　　像是怕她忘记了似的，肖凌微又来信息：【就那个，和魏燃混寝的那个。】

　　余舟舟半天没回，不知道自己应该说记得还是不记得。

　　结果，肖凌微又来了一句：【靠。你不会是还记着魏燃吧？】

　　余舟舟这才回了一句：【没有。你说，周拓怎么了？】

　　肖凌微：【哦，听说他现在好像做了个什么总，具体我没听清楚。我记得你们那会儿关系不错，就想问问你们还有没有联系。】

　　余舟舟：【没有。】

　　肖凌微：【好吧。】

　　余舟舟合上手机，视线还落在肖凌微的那句“我记得你们那会儿关系不错”。

　　余舟舟顿了几秒。

　　确实，如果没有周拓毕业时候那件事，她和周拓的关系，回忆起来，确实还不错。

　　哎，所以说，她那天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为什么还莫名其妙地跟周拓去开房了，还……

　　余舟舟抓了下头发，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

　　到晚上，对方照例没有联系她。

　　余舟舟在微信上跟肖凌微聊起这个事儿。

　　“不是吧。你不会是被人拐卖了吧？哎，你合同还没签吧？给不给你发工资啊。”

　　余舟舟本来没想过这事儿，但肖凌微这么一说，余舟舟还真有点担心起来了！她这合同都还没签呢！

　　哎，算了，应该不会骗她的，毕竟，她现在负债累累，没什么可给人骗的了。

　　“不至于。就是在酒店待着无聊了点。”

　　“哎，酒店谁定的？”

　　“机票酒店都是他们定的。”

　　“哦，那你不亏啊。反正已经到那里了，要不你就去转转，就当旅游了。”

　　余舟舟一听，笑起来。

　　肖凌微这主意还真是不错。

　　要是明天再没消息，她还真有这个打算。

　　和肖凌微东拉西扯一会儿，肖凌微要忙了，余舟舟也挂了微信语音，百无聊赖躺在床上。

　　以前忙的时候，最想放假，现在，睡了三天三夜，加上这趟出差要做什么也不知道，忽然有些无聊起来。

　　她看看时间。

　　还有点早。

　　或许可以去看个电影？

　　余舟舟实在憋得慌，于是看了一眼，有一部电影好像还不错的样子，她立马买了票，换了衣服，下楼看电影。

　　电影院里，人倒是不少。

　　余舟舟买的是中间的位置，她还买了爆米花和可乐，坐那，等电影开场。

　　她一算，自己还真是好久没来电影院看电影了。所以说，她以前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不管怎么样，现在还有来看电影的时间，对她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然而，她看到男主角刚上场，手机忽然一阵震动，把她吓了一跳，她一看号码，赶紧拿着手机，猫着腰，走到外面去接电话。

　　“您好。”

　　“在哪？”对方言简意赅。

　　“在——”她总不能说自己在电影院吧，“超市。”

　　“位置。”

　　余舟舟说完自己的位置，赶紧跑到那个超市，买了一大包东西。

　　等她拎着两大包东西，气喘吁吁地站在超市门口，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跑车，朝她鸣了一下喇叭。

　　余舟舟一看车牌，还真是。

　　她想拉后车厢的门，找半天，没找到门把手，刚准备让司机帮忙开一下门，门倒是开了。

　　她探着身子进去，见车厢里坐着个人。那人黑色西装，黑色衬衣，黑色西裤，简直要和黑夜融于一体。

　　他低着头，余舟舟也看不清他脸，笑着说：“老板，你好，我是余舟舟。”

　　那人没应她，还盯着电脑。

　　余舟舟懂的，这些老板，争分夺秒。

　　她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没进去。

　　那人这才抬起头扫向她：“进来啊。难道还要我下车请你上来？”

　　他说话的同时，余舟舟看清了他的脸。

　　“周、周拓？”余舟舟吓了一跳，一个没注意，脑袋撞到了车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