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微夕凉

2、井上织姬·Ⅱ

　　一

　　只是想要什么，证明自己存在在此间，证明自己存在于此间所带来的意义。

　　漫上眼的是苍白的沙石，那是无法逃避开的荒芜，的颜色。那是多么绝望而沉默，的颜色。

　　她仰望那轮月，隔着冰冷的窗栏。
　　这里只有她，或者，算上他。

　　监护，或者说是守卫。虽然他有比这好听得多的称号，第四十刃。而她，只是一个人类，是这个世界里的，异类。

　　也许是一丝好奇，也许是奇特的，不该存在于他头脑中的某种感觉。

　　他该是冰冷的，她该是温暖的。所以他们是不该有再深的交际。

　　所以这样近的距离，或许，是某个阴谋也说不定。

　　她有太多的时间用来回忆和坚定决心，这里已经不会有人给她力量，没有人温柔地呼唤她的名字。远离所有人的自己，动摇了。可是啊，这样的情况不是从离开的那一刻，不，是从遇见乌尔奇奥拉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吧。

　　他之于她的，最初的记忆，就是再一次改变了她的生活。

　　好吧，反正没有退路了不是吗？还是要生活的不是吗？于是她对他笑了。

　　他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而她努力表现地与从前一样。就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那样。

　　“太阳早已落入我们掌中。”他曾对她的同伴们这般宣告。她对于虚圈来说的确是带来灼伤的光芒一般的存在，起码对他的目光是。由于命令，他在离她最近的位置，他却无法完全看透她的思想，他试探她，虽然明知道她不可能真心归顺，一次次，也是一次次挑明他们的敌对。这样说来，这最近的距离，也是最远的吧。

　　被告知同伴们来到的时候，她其实并不意外，心底萌发的那一丝欣喜立刻被自责沉沉压下，直到她喘不过气，化为她心中无法承受的重量。

　　他旁观，觉得可笑。但是看她失神的眼眸，莫名有些愤怒。他的眼中可以映出所有，但他不能够理解存在于他们身上的信任以及其他。

　　心情相互不解。

　　她失了笑颜，站在惟一的窗下，日光和月光的光芒在她身上流转。

　　他终于不耐，点出她最惧怕的未来。她将成为她的同伴们死伤的理由。

　　她也终于忍耐不住。

　　他首次被扇了巴掌，惊诧。突然又莫名想去再见一见这女人所惦记的人。

　　很弱，不是吗？那女人在意的，就是这样的人？那群同伴，以为这样就可以带走她？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他？

　　他或许在疑惑，而她或许想起了什么。

　　她不在意的所以她也不愿意还手。果然无论哪个世界，都不可能让她平静地生活呢，只是这一次再没有人能保护她，没有人……这样想的自己……好悲哀。

　　但是有意外。她认得眼前这个人，第六十刃。

　　于是被带去治疗一护。

　　于是见到赶来的他。

　　不知为何，下意识转开了眼，不愿与他对视。自己这样被带出来，他也算是监护不力吧……突然有点心虚，不明所以。

　　二
　　呐
　　是不是什么地方错了，为什么一定要战斗，一定要受伤。
　　这样的心情。

　　当一护再次出现在眼前，仿佛绵长的梦境，来救自己，来带自己离开，所以他和同伴一直在战斗。而自己却动摇，这样的存在，是负担吗？是负担吧……

　　乌尔奇奥拉还是冷冷的样子，她却感到他的不悦。

　　第六十刃和乌尔奇奥拉的战斗，她旁观，直到他被关进反膜之匪，她到底是有了点惊讶。

　　她问他的去向，这分明是多余的问句。

　　而后是战斗战斗战斗。
　　最后她被带回蓝染身边，再次与他相遇。

　　她成了塔中被囚禁的公主，而他是看守的那个人。

　　“你害怕吗？”
　　“你对蓝染大人来说，已经毫无用处。我亦没有义务继续保护你，你将会在此地，在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情况下，孤独地死去……我问你，你害怕吗？”

　　“不，我不害怕。因为我的心，与他们同在。”

　　“你们人类一直把‘心’挂在嘴上，好像它就在你们的掌心中一样，我的眼睛能够看穿一切，‘眼见为实’，这是我战斗的方式。‘心’算是什么东西？如果我撕裂你的胸腔，就能看到你心中的一切吗？如果我敲碎你的头骨，就能看透你脑中的所有吗？ ”

　　这样的他，还是冷漠。让她错愕。

　　他与那个男人的战斗无法避免，他想让她看见那个人的败北，或者他恶意地想看她动摇与悲伤，他突然开始害怕她不会记得他，那么就，恨他好了。

　　可，算是他低估了这个人吧，但是也，无所谓了。他看着她略有惊慌的脸，似乎有着某种感觉在脑海中钝钝地敲击。

　　他们的身影曾无数次在同一个地面映出，交叠，错开，然后终于，分离得越来越远。

　　他还是看着她，问她怕不怕。

　　在她眼中映出他消散的身影，逐渐化为虚无。

　　没有告别……